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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海浪

你特意選了一間看的見海的房間。

倚在小陽台上你沉默的吞吐著,浪花拍岸的聲音隨著海潮波動竄進你的耳膜。

你想起那次的談話,最後的談話,當中也夾雜著海浪的聲音及海水的味道。

「妳愛他嗎?」

再想起時你不免心驚,你怎麼會沒發現自己語氣中的氣極敗壞,藏也藏不住的氣極敗壞。

「我愛你和我願意從來就是兩碼子事。」

她好像笑了一聲,語氣中有一種無奈,終於無力再隱藏的無奈。

你心裡一緊,接著她像是突然生起氣來的說:「你想問的明明是:你不是愛我嗎?可是你沒有,你居然還問我我愛他嗎?我告訴你,我愛,我他媽的愛。」你看著她的側臉,你想,原來這就是她的傷心。

而你從來收留不起她的傷心。

終於,她的聲音低了下去,「葉子的離開,是風的追求還是樹的不挽留?」

她的嗓音很輕,輕的幾乎淹沒在海浪裡,可是你還是聽見了。

話裡有個什麼你忽然懂了。

而那個什麼讓你們都沉默。

你們從來就沒有安安靜靜的這樣坐在一起好好的看海過。

你們總是吵吵鬧鬧,你真的以為或許就這樣和她吵一輩了。

只是你以為。

那封半夜的簡訊,她的簡訊,讓你們都坐在這裡的簡訊只有一句話:你看過退潮嗎?

你知道,從今以後你不會記得那些你們一起看過的無數日出和聽過的漲潮聲,你只會記得這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退潮。

你知道,從今以後當你想起過去你們每一個肆無忌憚嘻笑怒罵的時刻都在指責你的不勇敢和自私。

抖落菸灰你狠很吸了一口菸,目光始終停留在海平線與天際的交會點。

當夕陽沉入那片深藍時你聽見房間門鈴響了起來,你發覺自己的腳邊不知何時已被煙蒂包圍。

失笑。

服務人員告訴你樓下的婚宴已經開始了。

喜宴上你只是沉默的,看似專心的吃飯。

你不敢喝酒,你害怕一碰酒自己就會停不下來的喝,你不知道喝醉的自己會怎麼樣,你甚至連和新娘視線相交的勇氣都沒有,你害怕自己會洩露出情緒,會令所有人尷尬的情緒。

半夜你被隔壁的喧鬧聲吵醒。

鬧洞房。

你望著天花板,耳邊隔著門板的眾人喧嘩聲和規律浪潮聲交錯著。

她要的你給不起,一開始你就知道。

葉子的離開,是風的追求還是樹的不挽留?

其實不是風也不是樹,是葉子想離開而已。

2014.4.6   Mars.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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