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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不悔(終篇)

「晴,吃點東西好嗎?」他輕聲哄著。

這幾天,他看了很多有關胃癌的資料,也仔細觀察她的症狀,整理出一套食譜,為了減少她因為癌症嘔吐無法進食的狀況。

「拿走。」別開臉,她不想他費心照顧。

不願耽誤他,卻也推不開他,只能告誡自己不要沉溺再這樣的悉心呵護。

「晴,我知道妳怕吃了又會吐,但多少吃一點好嗎?如果吃了還是會吐,我再研究其他食材和方法。」溫聲誘哄,不管她怎麼冷臉相對,只要願意吃個幾口,他就滿足了。

他怎麼能…怎麼能對她這麼好!

叫她如何一再拒絕?

「晴,妳的眼睛洩漏太多情緒。」每次拒絕他時的掙扎,他看得一清二楚。

「人生短暫。晴,妳和我,沒多少時間可以蹉跎了。」心疼她的倔強,他近似嘆息的說著。

她的苦,她的痛,他都想陪著一起承受。

「是啊!時間不多了...。」雷晴喃喃念著。

她真的是自私的,想要就這樣讓他陪著,享受他的柔情。

哪怕時間再短。

閉上眼,她已有了決定。

「讓我陪著,可好?」輕輕將她擁入懷,他不放棄的問。

「翔,允我一件事。」她說。

「妳說。」他會努力做到。

「答應我,在我死後好好活著。」

他一愣。

「晴...妳...!」怎麼知道他想...。

「因為如果是我,天上地下,碧落黃泉,我都會跟著你走。」和對方同生共死的心情,他們是一樣的。

「但我希望你活的好好的。」她說,眼眶泛淚。

如果能,她何嘗不想伴他到老。

「活的好好的...。」他苦笑。

失去摯愛,那是何等痛苦?

怎麼...能活的好好的。

可是他想陪著她,在這樣短暫的時間,他只想陪著她。

「好。」她說的,他都去做,「晴,我答應妳,活著。」

只是活著。

得到了他的應允,她整個人窩進他的懷中,淚水直流。

她不過是很自私的希望他不是因她而死。

他明白,所以答應了。

「我想出院,好不好?」剩下的時間,她想好好的過。

在醫院,只是圖增傷悲,讓人更深刻感受生離死別。

「好。」天涯海角,他都願意陪她走。

於是他們四處旅行,創造更多回憶。

「翔,以前我說過,若有來生,我定不為人,所以死後,要挫骨揚灰,你記得嘛?」海邊,兩人依偎著,她說。

「怎麼會忘!妳啊!總是喜歡那些不真實的傳言。」他寵溺一笑,語氣帶有些許無奈。

「不管傳言是否為真,我都寧可相信。所以,我改變主意了,不要灑灰,因為我想再當一次人類。」她笑著說。

「怎麼突然改變了主意?」他記得,她說當人太辛苦,太多束縛,紅塵一世,過了也就灰飛煙滅,還不如當個魂魄,永絕塵世。

「現在不告訴你。」調皮的吐了吐舌,她不想這麼早告訴他。

「這麼神秘?」他並不那麼在乎答案,只是好奇。

雷晴但笑不語。

她不說,他也就不再追問。

兩個人這樣靜靜的相偎著,直到日出。

「好美...。」她不禁讚嘆。

緊擁著她,他赫然發現,相識相戀這麼久,他們從未像這樣一起看過日出。

景,因愛人陪伴身邊顯得更美。

「翔,我們領養一個小孩好嗎?」她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她想,有小孩的陪伴,他才不會一個人孤單。

「好。」不問原由,只要能讓她開心,都好。

結果他們領養了一對兄妹。

她說哥哥像他,他說妹妹像她。

一家四口,過了一小段幸福的時光。

很短,僅僅兩天,48小時。

她知道自己的身體到了極限,與日俱增的痛已經不是止痛藥可以麻痺了。

僅管她強撐著,卻躲不過他的洞悉,只是誰也不願意說破。

那即將到來的死別。

一天夜晚,劇烈的疼痛再度席捲而來。

她想,這是最後一次痛了。

「翔...。」輕喚枕邊人,即便聲音細不可辨,淺眠的他仍是聽到了。

「我在。」他溫柔的回應,緊握住她的手。

告訴她,他在。

「海邊...日出...。」痛,使她無法說出完整的一句話。

「好,我們去看。」縱然面對愛妻將死的恐懼,全身顫抖不止,抱起她的動作依舊輕柔。

海離他們所住的地方不遠,他抱著她,一路平穩的走著。

到了他們那天迎接日出的地方,他低頭看到她痛苦的神情,不捨的將她護在懷裡,靜候日出。

盡可能抓住開始渙散的意識,她還想跟他說些話。

「翔,我真的...很愛你。」她輕聲說。

「我從不懷疑。」他也輕聲應著。

「我們是不是太幸福了?所以老天忌妒...。」要把她帶走。

「嗯!祂太忌妒了!」所以祂毀滅了這個幸福。

「這些日子,好開心。好想,一直這麼下去...。」

他也想...。

只要有她的日子,都是快樂幸福的。

就這樣天南地北的聊著,她說,他應和,直到旭日東昇。

「好美...。」勉強撐開沉重的眼皮,她笑說。

「沒有妳美。」沒有任何事物,比他的妻子美。

「翔,我累了...。」她的聲音越來越弱。

他沒有搭話,她這一睡,再也醒不來了。

「翔...。」她用盡僅存的力氣說了好長一串。

「好!我答應妳!」

「嗯...。」他答應了,真好。

臉上帶著滿足的微笑,她沉沉睡去。

「晴...?」他輕叫著。

懷中的人兒沒有任何反應。

「晴...?」

沒有反應。

「晴...?」

沒有反應。

他喊了無數次,從日出,到日落。

她走了。

從一雙兒女的哭喊聲中,他知道她走了。

辦了一場簡單的喪禮,因為她討厭繁瑣。

他沒哭,因為她不希望他悲傷。

她說,要好好照顧孩子,要快樂的活著。

失去她,怎能有快樂?

但是她說的,他會努力做到。

只是一顆心在她走時,丟了。

他的心,一向只丟在她身上。

就這樣,一年,兩年,三年...。

一年一年過去了,他老了,是個將死之人。

她說,她來世要再為人,只求與他相守到老。

她說,紅塵一世,只願與他相知相惜。

她說,她愛他,來世絕不會再丟下他。

有妻若此,夫復何求?

晴,等我。

闔上眼前,他說。

來世,定要牽手到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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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1)

分開並不是真正的離別....
幾生幾世都想在一起
希望他們真的如此阿

癌症真的好可怕

p.s 兩個小朋友呢! 被領養之後就不見了((是路人甲和乙嗎
2013-09-06 11:50 透過電腦版 回應
姊!!妳的標題下的真好
分開不是真正的離別^^
嗯......姊......
我覺得在我筆下  能在一起一世已經不容易了((掩面
癌症真的很可怕啊((淚...
只是胃癌末期還有百分之五的機率可以康復((被我變成零了
小孩!?好像有這麼一回事((遠望...
就當成路人甲乙吧XDDDD!
謝謝姊把這個故事看完了喔^^((然後沒有歐我 哈哈!
2013-09-06 22:07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