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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PO戀愛茶坊】記憶那杯波波粿粿鮮奶茶

      郭羿萱曾經有過一個青梅竹馬,對,是有過。

      高中前他們是彼此形影不離的存在,哪怕分到不同班也會等彼此一起下課回家,郭羿萱轉開大門就往裡頭狂衝,書包還來不及丟下就急著轉開電視機,看起期待近一週的高潮劇情。

      電視機裡早就開始的婚禮修羅場,讓郭羿萱惋惜著自己錯過的那句「修但幾勒」,回過頭對著飯桌前正掏出作業的傢伙埋怨道,「就叫你吃快一點吧!害我錯過開頭了啦──」

      「整天看那些沒營養的八點檔,難怪看到腦袋壞掉,快點過來寫作業啦,妳說要一起寫作業,我才來的欸。」陸弈生看著裡頭亂七八糟的劇情,皺著眉催促道。

      郭羿萱背對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別吵,理所當然地說,「我哪有說我要寫,我是說你來我家寫,寫完借我抄。」

      「妳想得美,郭羿萱,快點過來寫,妳再不過來我要把奶茶喝掉了。」陸弈生威脅道,看她充耳不聞拿出吸管開始倒數,「三、二……」

      「陸生生!」郭羿萱氣得急忙喊出他的小名,警告他不准輕舉妄動。

      「妳快點過來寫。」陸弈生得逞一笑,她看著他手上那杯珍珠粉粿鮮奶茶,只能乖乖妥協,邊看電視邊心不在焉地寫,寫十分鐘她實在是忍不住了,起身進廚房拿了大碗和兩個湯匙,將桌上那杯滿料的鮮奶茶倒出。

      兩人零用錢不多,至少每個禮拜的零用錢不夠他們一天一杯手搖飲,郭羿萱乾脆揪他一起喝一杯,學校附近的傳統飲料店,珍珠粉粿加在一起料多,又比兩杯珍珠奶茶便宜,成了他們每天固定的課後飲品。

      「粉粿給你、珍珠給我。」郭羿萱像先說先贏似的,撈起珍珠就開始喝。

      「憑什麼?我也喜歡珍珠啊!」從小和郭羿萱一起長大,陸弈生壓根沒把她當女生,平常禮讓女生的紳士風範自然也用不到她身上,兩個人埋在碗裡爭奪著貝殼裡的稀少的珍珠,像玩什麼寶物爭奪戰,湯匙敲得碗噹啷作響,兩人喝得滿臉都是,卻在頭抵頭時噗哧一聲同時笑了出來。

      郭羿萱不吃粉粿,最後還是全數進了陸弈生嘴裡。

      郭羿萱每次瞧著他撿尾的模樣,總會暗自竊喜,明知道不算什麼,她還是會將這視為她是特別的印證,只有她才能讓他無可奈何地替自己收尾。她從小就喜歡陸弈生,喜歡他盯著自己作業的討厭模樣、喜歡他陪她玩鬧後一起大笑的模樣,更喜歡他只有自己知道的一面。

      他們在一起的日子長到太過稀鬆平常,讓郭羿萱理所當然地以為未來也應當如此,卻忘了,他身邊的位置並不專屬於她,他們之間除了青梅竹馬四字,什麼也不是。

      措手不及地,陸弈生交女朋友了,是她班上的班長陳玫莉。

      聽說他們一開始會有話題交談還是因為自己,郭羿萱有一天放學回家閒聊時說起自己那天鬧的笑話,她把班長的玫寫成玟,隨口的抱怨讓陸弈生對陳玫莉有了印象,學校招集班長幾次,他們回班級的路上偶然閒聊了起來,在她不知道的那些時間裡,他們早已曖昧一段時間,她渾然未覺,還像個傻瓜一樣自以為自己是最特別的,特別到成了全世界最晚知道他們在一起的人。

      郭羿萱抱頭痛哭了一整晚,早上刻意避開陸弈生,單獨上下學好幾天,直到那天一出門就見他臉色陰沉地堵在她家門口,郭羿萱知道這次躲不掉了。

      「妳這幾天都不等我上下課,又不接我電話是什麼意思?」陸弈生已經忍好幾天了,好不容易堵到她,立刻不滿地問道。

      「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嗎?讓她陪你上下學啊。」郭羿萱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話語裡卻還是滿滿酸澀醋意。

      「這跟那有什麼關係?她跟我又不同路。」陸弈生怔了怔沒聽出問題,就算郭羿萱不跟他一起走,陳玫莉也不可能因此跟他上下學啊。

      所以我們只是碰巧同路的關係嗎?郭羿萱這才發現她把同路認識的關係,套了太多層濾鏡,高高捧起重重摔下後才會這麼痛。她抿了抿唇,不想讓他看出自己的情緒,低頭淡淡地解釋,「你有女友,我們再繼續一起上下學不好。」

      「有什麼不好的?玫莉又不介意。」陸弈生直男一個,絲毫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

      「你怎麼知道她不介意?就算她不介意,別人呢?你知道在別人眼裡這叫什麼嗎?叫作不懂得避嫌、沒有分寸感!我也會變成兄弟婊、綠茶婊,纏著人家的男朋友不放!」郭羿萱見自己已經說得委婉,他還聽不懂也有些惱怒了,陸弈生張口想反駁,立刻被她打斷,「我憑什麼要因為你交女朋友,被同學罵得這麼難聽?關我什麼事?」

      「妳管他們怎麼說!我們知道我們清清白白就好了啊!」

      陸弈生不懂她到底在鑽什麼牛角尖,還想說服她,便聽見她崩潰地嘶吼道,「我心裡有鬼行不行!我心裡有鬼──」

      郭羿萱紅著眼眶對上陸弈生驚愕的神情,從脫口而出那一秒,郭羿萱知道一切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她再也不能用朋友的名義順理成章地待在他身邊了……

      她知道陳玫莉很善良,就算班上有風聲她也會幫郭羿萱說話,但那不代表她不介意,她只是很善良,才會不忍心說出口為難他們多年的友誼。她可以說不在意,她卻不能裝作看不見她的難受。

      現實裡沒有那麼多惡毒女配,她和陳玫莉都做不了睜眼瞎子,所以就只能這樣了。

      那是她最後一次和陸弈生單獨見面,在那之後,他們不再一起上下學,就連雙方父母吃飯他們都鮮少同時出席,成了生命中最熟悉的陌生人。郭羿萱不能說沒有遺憾,不是遺憾沒和他在一起,而是如果那時她可以學會雲淡風輕地祝福,他們今天關係會不會變得不一樣?也許不會走到形同陌路。

      大學畢業的暑假,郭羿萱閒晃時發現國中附近的破舊飲料店,終於撐不住物價上漲和連鎖手搖店的雙方夾攻,要關店了,她懷念地點了一杯珍珠粉粿鮮奶茶,吸管下如同抽盲盒,無法剔除討厭的粉粿,她第一次試著咬她最排斥的粉粿。

      從小心翼翼嘗試,到驚奇地發現其實也沒那麼難吃,她驚喜地好好品嚐記憶裡的味道,邊喝邊滑起手機。幾個月開一次的臉書,一點開就跳出五天前的動態的通知,是幾年也沒發一次動態的陸弈生。

      他們後來雖然沒往來了,社群軟體上卻還是彼此忘記刪除的好友,陸弈生拍下飲料店即將閉店的布條,上頭寫著,「我其實比較喜歡喝梅子可樂。」

      郭羿萱凝視著那行字,顫抖著,最後坐在飲料店前欄杆上失聲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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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4)


沒有誰對誰錯只是沒有回頭路也沒辦法重新選擇
但看到最後一句還是覺得淡淡的難過
不過有些人可以馬上放下,也有些人需要距離
既然不是前者,那當初的選擇似乎也不能說錯
只是友誼無法存續還是會讓人感傷
2024-05-04 18:05 透過電腦版 回應
補充
最後那句意思是,男主其實沒那麼喜歡喝鮮奶茶,單純是配合女主才喝的。
你問我的話,我會說男生是真的純友誼,女生其實也已經過了那段時間,可以好好回頭看過去了,會這麼傷感是因為感受到,那時的她對男主而言真的是特別的,儘管不是愛情的那種,也是願意配合她喝她喜歡東西的朋友。

她傷感的是失去他的唏噓,如同那一間飲料店,一切都復不存在了。
2024-05-04 15:52 透過電腦版 回應

哇靠~最後那句根本是一記回馬槍,感覺像是又死了一次(TдT)
2024-05-04 15:29 透過電腦版 回應

哇嗚~小唯有參加
對方有了女朋友,一般來說會知道要避嫌吧,陸先生可能沒想那麼多?
2024-05-04 12:52 透過電腦版 回應
我也來了!!
他們那時候是國三升高中,男生還在關係界線不夠清楚的年紀,所以也能理解
2024-05-04 13:12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