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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紙短情長】今天又喜歡了你24個小時

吵雜的人聲徘徊在耳邊,我低著頭,盡量讓自己和空氣融為一體。

“就快要回到教室了”這麼想著,我加快腳步,呼吸漸漸變得急促。些微的抬起了眼珠子,墨綠色的班級牌就在眼前,掩不住愉悅的我很快的踏進去,不料卻撞上了最不想撞著的人。

「啊?利苡婕?妳搞什麼啊?」對方的嫌棄毫不保留的顯現在臉上。

「我……我只是……那個……」怯怯的我只能拼出一些單詞,一句話也講不明白。

「煩死了,有完沒完?對不起三個字很難說出口嗎?」他推了下我的肩膀。

我低著頭,什麼也沒說。

「好了啦,徐子桓,等一下她哭出來哦。」徐子桓身旁的友人勸阻,口氣卻帶著滿滿的諷刺。

後來他咋了下舌,離開的同時不忘給我的肩膀一記問候,毫無防備的我,冷不防跌在另一個同學的懷裡。

「走開啊!好噁心!」又被推開了,就像死掉的蟲子,誰也不想碰到任何一點。

這就是我的校園生活,每天我都在重複忍受著同樣的待遇。

不過沒關係。我垂著肩膀,走到自己的座位。

盯著窗外那看了好幾百遍,也不曾厭倦的風景,我忍不住笑了。輕輕的撫摸方才被撞擊的肩膀,反覆咀嚼他方才那嫌棄的眼神、無比厭惡的神情。

我又笑了,這次笑出了聲。

金色的陽光灑在籃球場,和氣溫成了明顯的對比,吹口氣,白煙跟著呼了出來,很快的又消散。

透過勉強能遮住眼睛的瀏海,我的視線還是落在他身上。

不畏低溫,班上的男生湊齊幾個人,在場上進行刺激的三對三籃球賽。

徐子桓在這方面是強項,靈活的連續幾個假動作,成功將球送進籃框。

「哇,秦羽臻,妳看到了嗎!妳男朋友好帥喔!」這道聲音約莫來自五公尺外。

「什麼男朋友!他又沒有跟我告白!」被點名的女性嬌羞的輕笑了下。

「反正你們那麼曖昧,交往也是遲早的事情嘛!」煩死人的聲音又奉承了幾句。

「噓,妳小聲一點啦!」說完,秦羽臻的目光突然和我對上。

我這才發現,原來我正死盯著她們。

「看什麼看?噁不噁心啊?」溫宥晨跟著看了過來,「這種眼神,想殺人是嗎?」她冷笑。

挺想的。撇撇嘴,我隨便看向另一個地方。

「妳看起來挺不屑的嘛。」秦羽臻走到我面前,「誰給妳的勇氣?」她那粉白色的鞋子,重重的踩在我的腳上。

深呼吸,沒事的。我沒有理會她。

眼看她就要出手下一個動作,徐子桓在遠方喊了她。

「秦羽臻,過來一起嗎?」

又被點名的她,臉上綻放出噁心的笑容,很快的往徐子桓的方向奔去,「我要我要!」

「哎,等一下,秦羽臻妳會打籃球啊?」溫宥晨慌亂的跟在後面。

「子桓會交我嘛!」

噁心。徐子桓怎麼就跟這種人纏上了呢。

沒關係。我盯著他們你來我去的模樣,忍不住又笑了。

搓著彷彿快被冰凍的雙手,提著錢包我悠悠的走去福利社,想買點麵包打發午餐。一手拿著熱呼呼的巧克力牛奶,一手拎著三明治,到了老地方我愉快的撕開包裝紙,啃著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解決完中餐,雙眼一晃,被不遠處一對男女吸引過去。定睛一看,這不是徐子桓和秦羽臻嗎?

啊,你們在大樹下做什麼?共享午餐嗎?

我歪了歪頭,緩緩的,沉重的,躲到他們附近的灌木叢旁邊。

徐子桓安靜的享用美食,不時笑了下,秦羽臻倒是一張嘴顧著說話,便當完封不動佇立在一旁。

這樣不好吧?

突然一股衝動,我抓起扁圓的石子,猛的一丟,很準的砸在秦羽臻的額頭上,她尖銳的驚叫了聲。

秦羽臻清秀卻噁心的臉蛋上劃過一道血痕,我像是剛好路過一樣出現在他們面前,「怎麼了?她還好嗎?」我必須盡全力才能壓抑住內心想發笑的聲音。

「利苡婕?妳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徐子桓眉頭深鎖,「這不是我幹的。」

「是嗎?先送她去保健室吧?」抓起秦羽臻的手腕,我自認為不是很大力。

「啊!好痛!」她抖了好大一下。

覺得好玩,我力道不禁又加深了些。

「利苡婕!」她哭紅的眼憤恨的給了我一記眼刀。

「那個,我只是想幫忙送她去而已……」我低著頭,無辜的望像徐子桓。

「嘖,怎樣都好,還不快走。」徐子桓半拖半拉的把人帶到了保健室。

「唉呀,這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就多出一道傷痕了呢?」護士阿姨溫柔的替秦羽臻處理傷口。

煩死了,這種小傷最好是留疤在她噁心的臉上。

徐子桓說明來龍去脈後,護士阿姨略有所見的點點頭,「應該是工友伯伯開除草機的時候噴出小石子了吧,我會去好好叮嚀他的。這樣就可以了,回家傷口盡量不要碰水哦。」

並肩走出保健室,我們沉默了好一段時間,走在我和徐子桓中間的秦羽臻不斷給我使眼色,示意我趕緊離開。

才不要。我假裝沒看到,怯怯地跟在他們身邊。

突如其來的一腳,絆的我沒有任何防備直接倒在冰冷的地板上,沉重的倒地聲劃破寂寞,所有腳步則驀地停下。

緩慢的抬起頭,對上的是秦羽臻惡作劇得逞的面容,以及徐子桓滿臉的不耐煩。

「搞什麼?」他冷聲道,轉身就走。

「子桓等我!」秦羽臻不疾不徐的跟了上去。

沒關係,我爬起身捂著臉,內心只有得意。

至少有那麼一秒,他的眼神是停留在我身上的。

渾身濕透的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活著,耳邊夾雜好幾道刺耳的聲音,她們在我身上留下一道道傷痕,無數句謾罵、難以入耳的詞彙在這一刻,全部都扔在我身上。

煩死了,這是第幾次來著?

我任由旁人推過來推過去,一下被重摔在地上,一下又被狠狠揪住,好暈,好想吐。

餘光瞄到廁所門口有好幾個旁觀者,真是可笑,竟然沒有一個人要對我伸出援手。

也是,像我這種人,誰會想救我呢?

上課鐘聲響起,她們終於不情願的給我最後一巴掌,只留下一片狼藉,一個我。

不行,我不行死啊。

我想起那個人的臉龐。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止不住的笑意滿出來,我放肆的大笑。

好煩啊。扶著牆壁,我艱難的起身。

一跛一跛的走到走廊轉角,見到了最不想在這時候見到的人。

「真是可憐。」徐子桓視線很冰冷,看不出眼底的情緒。

眼淚不自覺滑落,看著他,我竟很突然的啜泣起來。

哭的抽抽答答的,真不像我。

反正這只是演給他看的。

「哭夠了沒?」徐子桓隨手將一包面紙丟在地板上,「哭夠了就回教室上課,老師讓我出來找你,不要造成別人的麻煩。」說完,他旋過身消失在樓梯口。

我拾起地上的面紙,按在心口。

好巧不巧,我摸到了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面紙包裡面的片狀物體。滿頭不解的我打開早就已經被拆過的包裝,果然從裡面拿出了一張紙條。

是張我再熟悉不過的紙條。

攤開來,裡面的內容我也最熟悉了。

“好喜歡你啊,徐子桓。”

簡單的字跡,而且沒有署名。

徐子桓竟然還能正確的把紙條送到對的人手上。

不過最讓人在意的還是下面那一行字。

啊,啊啊啊,真的有用啊。

不枉廢我這麼認真在模仿秦羽臻,徐子桓真的喜歡這種愛裝可憐的女生啊。

渡過煩人的上學日,終於迎來了寒假,整天無所事事也差不多膩了,看著我最喜歡的人,最喜歡的一面牆,抓起一旁的相機,闔上大門,我走到目的地。

徐子桓家附近的咖啡廳,這是我實測過最容易遇到他的地方。

沒過幾分鐘,還真的遇到了。

畢竟好久沒來了,這麼幸運的遇到我還是有點驚訝,壓低頭上的鴨舌帽,我走出咖啡廳,緊隨在他身後。

這大概是我最拿手的事情了,拿捏適當的距離,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機率把握不被他發現。

徐子桓身穿休閒的白色大學t,下半身是黑色運動褲,看起來很是清爽,雙耳上的藍芽耳機,襯出他不屑人世的態度。

不知道過了多久,徐子桓停在健身房前面,看了下手機便走進去。雖然我一個瘦弱的女子出現在這裡有點隔外出眾,但因為我存在感不是一般的低,兩者互補,我沒有猶豫就跟著進去。

找到目標,我坐在健身房角落一隅,提著單眼相機照了幾張相片。大概是在熱身吧,徐子桓慢條斯理的跑在跑步機上。

我盯著他出神,怎麼會有人連跑個步都能讓人入迷呢?

肌肉線條在被汗水侵濕的上衣內若隱若現,不能錯過這麼美好的畫面,我又添了幾張相片。

「小姐,您就是王經理介紹要來幫忙宣傳的攝影師吧?」一道男聲忽地在身旁響起,我嚇了一跳,絕對不是因為我在做什麼虧心事。

「不……我……」

「您可終於來啦!遲到十分鐘還以為您改變主意了呢,來,我帶您逛逛我們這!」說著,他逕自把我拉起來,並推著我硬是逛了一圈。

「怎麼樣?這是最先進的機台喔,值得拍個兩三張吧?」

我根本不想理會他,繼續努力的尋找被他弄不見的徐子桓的身影。

「小姐?真的不拍兩張嗎?」他點了下我的肩膀。

「呃……我不是……」

對方眨了眨那雙不是很大的眼睛,「您說什麼?」

「哎……」無意義的嘆口氣,我還是隨便拍了幾張照片。

到底為什麼我要在這裡浪費我的底片啊……

接著又是無止盡的繞了好幾圈,明明各個角落幾乎都走過了,我還是繼續被推著走。

終於,這個不知道是健身房員工還是教練的人,做了他這一生最英明的舉動。

現在在我面前的,正是徐子桓,他有些費力的舉著啞鈴,我不知道那是幾公斤,不過看上去沉甸甸的。

好像成為它啊。

「不如最後就拍常來這裡的學員吧!」他的聲音打斷了我無厘頭的想法,「您面前這位先生很常光顧我們小店哦,練的很勤呢,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哪位女孩子,呵呵。」

「徐先生!」我被他突然喊徐子桓這個舉動嚇了好大一跳,搞什麼,要是被認出來怎麼辦?

啊……不過要是真的被認出來,也無妨吧。

徐子桓聞聲放下手上的東西緩緩的轉過來,「怎麼了?」

時間靜止了。

我是說,時間彷彿被施了靜止魔法。

就在我們四目相交的這一刻。

他……認出來了嗎?

「這位是我們老闆派來的攝影師,可以讓我們拍幾張您的照片嗎?」

既然這樣你一開始不要叫他也可以照常拍吧……

我在心裡翻一個好大的白眼。

「隨便。」徐子桓沒有任何波動,繼續剛才被終止的行為。

「就知道徐先生人帥心地又善良!」健身房員工隨口美言幾句,「小姐,那我們就開始……已經在拍了啊?」

我當然不能錯失這個大好機會,對著徐子桓我一連就是好幾個快門送他。

「今天就先這樣了,謝謝您,這是我們準備的小禮物,一定要好好幫我們宣傳哦!」健身房員工面帶微笑遞上一袋小禮物,握著我的手上下甩了好幾下。

好好好,你開心就好,但倒是快點放手啊,徐子桓都快走不見了。

似乎是聽見我的心聲,被抓住的雙手總算自由了,我不等他說完後面的話,轉身就是一個起跑,很快的衝到大門外。

左右探望一遍,好險徐子桓還沒走遠,夕陽拉長了他的影子、替他鍍上了一層橘光。跟在他的身後,一切都不重要了。

好想踩啊。

他的影子就在我前面,一腳跨過去就可以踩到的那種。

憋不住慾望,我終究還是踩了下去。

徐子桓就這樣靜住了,還以為我踩斷了他的生命線。

「妳想怎樣?」他沒有回頭,平靜的聲音根本不像話。

「陪我。」那好,我索性也不裝了。

「憑什麼?」徐子桓扭過頭,「我跟妳認識嗎?」

聽到這句話,我的心不禁一凛。

還以為他認出我了。

我這是在傷心嗎?

不是,也不可以是。

「剛剛那個健身員說我可以過來跟你合照的。」我隨即扯了個謊。

「就因為這個,妳跟我跟了大半條街?」他的語氣咄咄逼人,「我怎麼記得到健身房之前你就在我後面了?」

不要慌,必須淡定一點。

我低下頭,卻一時不知道怎麼狡辯。

「哼。」

再次抬頭,是因為他突如其來的冷笑。

「你跟她好像。」徐子桓整個人轉了過來,「就這個動作。」那對狹長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

「誰?」我還是得裝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班上的一個女生,她總是這樣低著頭,會讓人討厭。」

「你是想說你討厭我,還是你討厭那個女生?」

「我不討厭她。」徐子桓雙手繞在胸前。

「在她被班上同學誤解的時候,我明明可以出手幫忙的,可是我沒有,就這樣害她從此過上了誰也不想經歷的生活。」他看向遠方,「我對不起她,只能跟著用最惡劣的方式傷害她,我的感受也不比她好。」徐子桓笑了笑。

「但誰知道我們曾經也是很好的朋友呢?」他說。

「跟一個陌生人講這麼多幹嘛?」我忍住身子不顫抖。

有多久了?我有多久沒看到這樣的徐子桓了?

「因為妳跟她很像。」說完,他突地搶走了我的相機,拉著我過去隨便拍了幾張合照,「嗯,我要走了。」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徐子桓的身影已經在我的眼裡越縮越小,小到我什麼都看不到了。

或許是我什麼都不想再想了。

茫然的回到家中,拿著手上洗出來的照片,我走到最喜歡的那面牆前面。

眼前滿滿的都是徐子桓,徐子桓不小心在朝會打瞌睡、徐子桓大笑、徐子桓感冒看起來很不舒服、徐子桓被飛過的蜻蜓嚇一跳等等,好多徐子桓。

最後貼上手上的兩張合照,我滿意的笑了笑。

視線飄移到書桌上的小紙條,又瞥見那段文字。

“喜歡這件事不一定只是單方面而已”

徐子桓,我真的,真的,好喜歡你啊。

像發了神經一樣,我捂著臉笑了好久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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