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中

到底要不要下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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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一身大衣，包裹住單薄的校服，後頭背了不輕不重的書包，手掌更是用力摩擦，往臉上拍。兩頰白裡透紅，莫名的冰冷，雖是拍了幾下，卻又馬上恢復冰寒，為此我放棄掙扎。寒風襲來，雖然大衣遮蔽刺骨的冷意，卻依然感到微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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髮絲隨著風吹凌亂散去，我必須費一點力才把髮尾全部塞回大衣裡，戴起衣帽，這才阻斷風力的強大。卯花色的背帶掛在肩上晃啊晃，如同濡羽般的灰濛天色，我深深吐了一口長氣，有點濕冷的空氣，指尖都覺有些冰冷。聽著耳機裡沒有歌詞的輕音樂，站在便利商店前，有些期盼著雨滴從我眼前落下，發出滴滴答答的點水聲，霧雨朦朧，細細綿綿的小雨，細微平靜，那是我喜歡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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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沒有人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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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聲地皺了下鼻子，無人知道我現在的心情是多麼鬱悶，隱約還有種刺鼻倦意的煙硝味傳來。我抬頭，注意到一旁的大叔手夾著菸，縷縷飄升的濃烈，我下意識皺了眉，用袖子擋住鼻端，阻隔那令人惱火的惡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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薰人的菸灰和陰雨的連綿，完全是不能相提並論的，我暗自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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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紅燈就要變成綠燈，我上前幾步，想盡快遠離那刺鼻的臭味，可又突然覺得，對人生感到無意義的我，沾上惹人厭的烏煙瘴氣又有什麼關係呢？而自己站在這裡的理由又是什麼？站在街邊，我望著陰雨朦朧的暗灰，也差不多到了黃昏時段，是我該一個人前進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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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並不可怕，寂寞孤獨才是最碰不得。偏偏我已提不起任何興趣，對於這個世界，不是悲嘆，就是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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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燈轉為綠燈，我把音樂的音量調低，耳邊的鬢髮勾出幾條絲在眼前亂舞，我沒去理會，逕自向前走去，手指冷得發抖，我只得揣進口袋裡，觸碰摩擦產生的溫熱，頓時覺得舒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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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彎，看著兩兩成對的學生走在我身旁，原本平復的心情沒持久，鬱悶的情緒又再度油然而生，停下腳步，我往回望了眼便利商店，思忖片刻，還是決定往回走。這次比較幸運，綠燈直接通行，我悄然地走進便利商店，從層層貨架中找到我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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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出店外後，我嘴裡含著一支棒棒糖，汽水味直衝口腔，黏膩卻香甜，抵在舌尖上，捨不得將它咬碎。我看了眼紅綠燈，也沒說什麼，只是靜靜地等，我能想像旁人會困惑的凝視我，站在斑馬線的一端，卻呆呆地注視綠燈，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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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妳在這裡啊！」我轉頭，望見那個出聲的女孩，穿著和我一樣的校服，髮尾捲出了大波浪，站地筆直，看起來有種雍容的氣質。她的面頰紅通通的，像是盡全力才跑到這裡，我不知道該不該舉手問候，畢竟我對眼前的女孩一點印象也沒有，這麼說對她可能有點不禮貌。她邁開腳步，直直地朝我走來，我保持淡定，手卻猶豫不決的抓著衣擺，有點手足無措。直到她經過我，奔向另一個女孩身旁，一副氣喘吁吁卻笑容滿面的樣子，和她身旁的女孩有說有笑，我才明白，原來是這麼回事啊！我開始羨慕，羨慕她們能擁有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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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亮起紅燈，我果斷低頭，再度把耳機裡的音量調高，妄想能阻隔外界的一切，不去擾亂自己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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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實在是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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