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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虐戀】遠近之間

穿著一身筆挺西裝的家亮,站在鏡子前仔細的整理儀容。對他而言,今天不只是聖誕節,更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為了這一天,他早在半年前已預訂了餐廳,還特意去量身訂造了這套昂貴的藍色西裝,為的只是希望能給他最愛的人,一個值得永久保存的美好回憶。

一見鍾情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只是在電影或者小說裏才會出現的橋段,有一部分人甚至並不相信這在現實世界中是真實存在的,但是這個男生──家亮卻絕對相信,因為這樣的事就正正發生在他的身上。

那天,家亮與師傅正準備收店的時候,有一個上氣不接下氣的女生跑到店內,說她家中突然全屋跳電,想請他們前往維修,那時的家亮想也沒想便一口答應了。

當時正值七月,天氣相當酷熱,家亮跟著女生到她家,還未檢查電箱整個人就已經汗流浹背了,最後足足花了兩小時才成功恢復電力。雖然又熱又累,但當他回過頭來看見這個女生燦爛的笑容時,他便覺得一切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兩個年紀相仿的年輕人就是這樣結識了,家亮和曉晴同樣喜歡騎單車,因此有著不少共同話題。之後他們一直保持聯絡,偶爾會相約一起去騎單車,但是家亮知道他們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她不但人美心善,而且還是個大學畢業生,在一間跨國企業內工作,前途一片光明。而他只是一個長相平庸、勉強完成中學課程的水電師傅,他不敢奢望他們之間的關係會有什麼變化,只求可以一直用朋友身份留在她身邊守護著她,他便已經心滿意足了。

他們之間就是這樣一直維持著朋友關係好幾個月,直到一次他們在騎單車時出了意外,才終於有了突破。

當日曉晴不知那裡來的興致,突然忽發奇想提出不如二人比賽一番,看看誰先抵達終點,輸了的人則要請對方吃飯。比賽開始後,勢均力敵的兩人鬥得難分難解,正當快要抵達終點之際,曉晴的單車卻被一塊石頭絆倒,連人帶車摔倒在地上。

「曉晴,你怎麼樣?」家亮見狀立即上前查看,看見她的手腳也擦傷了。

她的臉上仍然掛著一貫燦爛的笑容回答:「我沒事!」

「都受傷了,還說沒事!」家亮的語氣中帶點責備,但更多的是心痛。他把曉晴扶起來後溫柔的說:

「你想贏的以後我都讓你好了!但是如果你有什麼事,叫我怎麼辦!」

「你......這番話是什麼意思?」曉晴帶點疑惑的問。

此時,家亮終於鼓起勇氣向她表白:

「我喜歡你!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我也是!」她的臉上再次浮現那個能融化人心的燦爛笑容。

與曉晴交往後,家亮首次感覺到愛情魔力的偉大。因為她,他想變成一個更好的人。為了她,他決定要重拾書本,工餘時間報讀進修課程。因為她,他的人生有了目標,他希望終有一天自己能夠真正的配得上她。

七年後,家亮擁有了屬於自己的維修公司,雖然只是一間小公司,但養妻活兒總算足夠,所以他認為終於是時候,可以向曉晴許下一生的承諾。

聖誕節的晚上,街上掛滿了聖誕燈飾,節日的氣氛籠罩著大街小巷,隨處也是一雙一對的情侶。家亮拿著一束九十九枝紅玫瑰上了的士,前往餐廳。

求婚的情景,在他的腦海裏上演過無數次,但他還是相當緊張,他希望一切也能盡善盡美。他一邊想著他準備已久的求婚說詞,一邊摸摸自己西裝的口袋才發現,他竟然忘了帶最重要的東西──求婚戒指,別無他法的他只好先折返家中。

聖誕節到處也人頭湧湧,塞車的情況亦比平日更加嚴重,在的士上的家亮焦急不已,不想讓曉晴久等的他,於是決定下車。下車的地點距離餐廳大約十分鐘路程,他三步併成兩步的穿過一條又一條人來人往的大街,來到與餐廳只有一街之隔的距離時,他終於看見了那個熟悉又燦爛的笑容。穿著一襲粉紅色長裙的曉晴,就坐在他預訂的靠近窗戶的桌子等候著他。

行人過路燈終於轉為綠燈,家亮匆匆前行,他不願再讓曉晴等待他,因為他已讓她等得太久了。突然,一輛大貨車從左邊高速的撞過來,傳來了一聲巨響,這一撞把家亮對於未來的所有憧憬也徹徹底底粉碎了。

一瞬間,這七年來與曉晴經歷過的一切,不論是苦的、甜的,也如同電影般一幕幕的在他的腦海裡放映著,他看著眼前的一彎身影離他這麼近,但同時離他那麼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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