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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虐戀】還是錯過他

      「聖誕快樂!祝單身狗永保青春!」主揪的班長做了開場白。

      「你他媽說什麼啊?乾啦!祝單身狗回家脫單!」

      「到底有誰會在聖誕節辦同學會啊?有家室的哪會在這個時間跟我們過呀!為啥不挑個一周前的假日?」

      十多年未見的國中好友們,上個月突然心血來潮拉了群組,匆匆提議辦同學會,因為太突然了實際能來的人不多,包含我才共五人,除了某個去年初突然結婚的傢伙外,都是單身狗。

      「這裡不是有一個嗎?拋妻棄子,特別來跟我們喝通宵的!你說對不對啊?親愛的!」這麼想著,那傢伙便突然被一旁的班長勾住肩膀調侃。

      「喂喂,別開這種無聊的玩笑。」我笑著打圓場,但男人似乎並沒有我預想的緊張,他輕搖晃手裡酒杯,泰然地輕抿杯口,淡道:「沒關係,我是經過她的同意的。畢竟我們快十年沒見了嘛,也不知道下次舉辦會是什麼時候,她還說就算遲到了也要來跟你們見一面、敘敘舊。」

      「啊,真羨慕!有個理解你的老婆。我再過兩年要是再找不到對象就打算去相親!」

      「相親?不錯啊,有個機會多認識人,合得來就相處看看,不急。」他鼓勵,「我跟妻子也是公司聚會才認識的。」

      話題因相親而順利轉移,其他人聊著未來的嚮往、中年後的煩惱與愛情觀,我在一旁做最好的聽眾,邊想大家都變了卻也沒變。

      就連他亦是。

      眉眼間、談吐間,都是我最熟悉的模樣,變的似乎只有我們倆的關係。

      誰叫他是獨子呢?我理解他的難處,所以才能無悔地放手。

      「你怎麼不喝?」他注意到我沒動過的酒杯,悄聲問。

      「連我都喝的話,結束誰送他們回家?」我將未碰過的杯子推過去,「你們隨便喝,我開車來的,會安全把你們送回去。」

      「老賴就是這點好!喝啊!別客氣!」班長喝開了,面部早已染上醺醉的紅暈,他端起那杯酒猛往他嘴邊湊。

      「要是吐在我的車裡,我就把你們踹到外面。」我笑著警告。

      喝了酒,所有人都暢所欲言,把陳舊的往事當笑料般拿出來大聊一番,直到打烊,才意猶未盡地結束。

      他們都喝醉了,幸好之前已問過地址,回去的路途順遂,沒人吐在我的車上,後座的眾人相互靠著呼呼大睡,我將他們一一送回家,或許是私心,我把他的地址輸入在最後,當所有人都離去,只剩他坐在副駕駛上靠著車窗熟睡,彷彿回到了我們相愛的那些年。

      他愛喝酒,有聚不完的酒會,有許多不同時期的朋友,他喝醉總是我去接他,上了車他便安安靜靜地靠著窗睡覺,直到我將他搖醒。

      我邊想邊打開音樂,太過靜謐的獨處空間讓我有些分不清年月,以為我和他都回到了當年的那段日子。

      他今天甚至還穿著我曾送給他的毛衣與圍巾,也不知是刻意還是無意。

      「唔……這什麼歌?」他睡眼惺忪,打了個呵欠,迷迷糊糊的聲音還和之前一樣。

      「抱歉,吵醒你了?不過也快到你家了,能自己下去吧?」我瞥了眼導航。「置物盒裡有濕紙巾,你擦擦臉。」

      「喔。」他應聲卻沒動作,賴床似的又貼著窗邊蹭了蹭。「……我是問你這什麼歌?」

      「不知道,你喜歡?」我刻意裝作不知。

      「……嗯。」但聽起來並不是喜歡呢。

      「回去問問我男朋友,知道了在群組告訴你。」

      「你有男朋友了?」他似乎因這句話瞬間清醒了,眨著還帶著眼屎的眼睛。

      他的吃驚逗得我忍不住笑出來,「不然呢?你都結婚了,我有新的對象很正常吧?」

      「……你說得對。是我錯了。」他不再看我,側著頭靠在椅背上。「抱歉。」

      「沒事。」我趁著紅燈我抽了濕紙巾塞進他的手裡,「既然都醒了把臉擦一擦,自己能走吧。」

      「不能,我頭好暈。你扶我到門口吧。」那是他撒嬌的一貫伎倆。

      「好吧。」我垂下眼眸,雙手緊握著方向盤,笑著嘆了口氣。

      「謝謝……能不能換一首歌?我不喜歡這首。」他閉上眼睛,似是不容拒絕。

      我不想跟醉鬼為一首歌爭執,便遂他的意隨意地切到其他歌曲,但我想或許我內心還是帶著對他的寵溺吧?畢竟人要改變是一件很困難的事,就像同學會,明明大家都向前走了、都默默隨著時間改變,但當遇上當年的那些朋友們,又彷彿回到了那個年幼的自己。

      我輕聲哼著曲調,駛進他家門口,搖醒他,他過了幾秒才慢悠悠地坐直身體。

      「到了。」

      「謝謝,我能自己走,抱歉……我剛才不太清醒,就不用扶我了。」他慢吞吞地下車,走路無法走呈直線,身形也無法保持直挺,我不得不下車攙扶他,心想,要是摔傷就更麻煩了。

      也幸好他並沒有逞強,乖順地讓我送他回去。

      抵達門口,他好幾次插不進鑰匙孔,我扶住他的手這才順利解開,一開門,他的妻子小腹微凸,披著毛毯站在門內,手維持著似乎是要開門的姿勢。

      「他喝醉了,你扶他一下。」我坦然地將他交給他的妻子。

      「謝謝你送他回來。路上小心。」她輕聲道謝,目送我離開。

      我背過身,不一會便聽見身後窸窣的交談聲。

      「他就是你之前……」

      「就是他。他也有伴了。」

      「這樣啊。真是太好了。」

     

      「……嗯。」

      是啊,真是太好了。我放下心地離開。

      「現在是不是成了家……我為你犯的傻你會不會講給她?」我哼著那首歌回到車上,回到那個再也沒有他的家。「可能長大的代價是懂得放棄掙扎,往後餘生就各自……」

      他說不喜歡這首歌,真巧,我也是。

      即便熬過青春年華,我們最終仍走向不同道路,往後餘生就各自,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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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6)


「因為愛你,所以將未來還給你。」
看完腦海裡浮現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苦笑)
2023-11-29 09:59 透過電腦版 回應
確實是這樣呢
2023-12-05 00:51回覆

好有餘韻的故事和文筆,一絲有苦味的惆悵......
2023-11-27 16:50 透過電腦版 回應
謝謝芝麻
2023-11-28 19:55回覆

所以他國中跟主角在一起過,只是因為是獨子所以放手了。遺憾夾雜虐心,好喜歡!
2023-11-27 00:43 透過電腦版 回應
是的。
因為字數有限但能從主角會開車與年初突然結婚判斷,兩人是因為結婚所以和平分手了。and從「十年前」對話得出兩個人在一起在友圈是個祕密
2023-11-27 01:58回覆

我喜歡這個結局!!
大概是所有虐戀裡最喜歡的!!
往後餘生,各自安好!
2023-11-27 00:21 透過電腦版 回應
謝謝種子,你寫得也很棒!
2023-11-27 01:54回覆

很虐,搭配歌曲更虐心了。
2023-11-26 18:54 透過電腦版 回應
喜歡這首歌
2023-11-27 01:54回覆

王晴《還是錯過他
2023-11-26 16:37 透過電腦版 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