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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一朵花:思念觸碰不了的遠方(1)

    曾經,愛爾夏問過我:你覺得人死掉後是什麼樣子的?是很醜、很噁心、還是……?

    我回答我不知道。

    至少在今天之前,我是真的不知道的。

  口

「請翻開課本第168頁,這課課文由美國一位被火紋身的16歲少女所作,內容提到了生與死的交界,我們現在就來讀它,唐佐麻。」班導手拿著教科書,另一隻手將乳白的粉筆拋來拋去,一臉「歲月就在這裡浪費了」的表情。

    果然是點我,我翻了翻白眼,然後提起課本不動聲色的站起來,同學有的不以為然,有的打哈欠,但更多更多的是許多視線把我從頭到腳看了好幾便,就是想挑出個錯處來。

    外頭是一片灰矇矇的陰天,我好像沒帶傘,完蛋了。然後我吐一口氣,讓眼神聚焦在課本上,我開始讀這首《火舞》。

「我在這裡的第四年,一切就像平時一樣美好,小鳥高歌,蝴蝶歡唱;可是突然之間,一條條彷彿小蛇般的東西湊到我的腳邊,然後往上蔓延蔓延。裡面有點黏稠,那片紅色不停的灼傷我的身體。一瞬間,房子燒了起來,溫度急劇升高,我好害怕。因為我的下半身已經沁在火海裡,我的皮膚變得焦黑、腐爛,然後它開始剝落,火來到了我的肩膀,我被燒得痛不欲生。那時,我的房間有一個很高、但是滿大的窗戶,所以我想………」

    我挑眉,但是嘴沒有停下。

    其實愛爾夏的文筆也很不錯,但是愛爾夏是個天真又浪漫的小女孩,這種可怕的題材?想都別想。

    不知不覺,我已經來到了最後一段。

「我看著我努力向陽光揮動的手漸漸被火吞噬,原本白色的肌膚成為了爺爺看不起的黑人皮膚。我應該會死,我一定會死,我激動的大聲落淚,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最後,我昏厥不振,希望也隨著那掉下來的手一同墮落在了無盡黑暗裡。」

    我唸完後坐下,看著這篇文章若有所思,班導隨性的點了點頭,然後開始講一些囉哩叭唆又絕對是廢話的廢話。

    我的前後左右都開始竊竊私語,當然囉,無疑是一些毀謗我的話。

    自從國一開始,我就變得非常沉默寡言,完全看不出來以前活潑的影子。上了高中也是一樣,我因為少說話又不愛搭理人,所以被取了個共同的綽號,「北高一的大冰塊」。

    可是這樣也很好,因為沒有人比得上愛爾夏,所以我不想跟任何人當朋友。我只要等愛爾夏回來就好了。

    這彷彿就是我每天活下去的理由。

    我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行人們個個都像有十萬火急的事一樣亂走亂撞。小時候,這裡是一個非常純樸的商店街。

    那裡有糖果餅乾,也有民生用品,以前那裡是我們五個人的天下。老闆和老闆娘總是很親切,他們總是會咧開慈祥的笑臉捧著一手零食送到我們的面前。

    哪像現在,充滿人情味的小攤販不見了,和藹可親的大家不在了;反之是通天的高樓大廈和彼此漠不關心的大眾。

    愛爾夏也消失了,消失在茫茫的人海裡。

    鼻頭一酸,我吞吞口水把繫在脖子上的橘色小圍巾拉的更上來一點。

    我的書櫃堆滿了與他們四個人的回憶。

    旦安和海恩是偶然認識的,而莉是愛爾夏的鄰居。因為年齡相當,我們五個總是玩在一起。

    第一次一起過夜,第一次去國外大冒險,第一次談論長大後的願望…………

    無意間,我看到了五年前的照片。

    那時,我們在有著「花之森」美名的櫻花樹林間玩耍。那個時候愛爾夏也在,她在中間,我和而莉在右邊,旦安和海恩在左邊。

    愛爾夏有著又柔又順的金髮和如同玻璃珠的雙眸,她的笑容永遠帶著陽光,她的聲音就像瀑布的澄清水流撞擊在岩石上的清脆甜美之聲。

    所以,海恩和旦安才會不禁有了欽慕之情。

    所以,而莉對她的友情總是隔著那麼一道牆。

    我又看向那張照片,「花之森」算是我們的秘密基地,我和他們曾經在那裡一起蓋過一間樹屋,不知道還在不在。

    那裡面有一張用布和棉花做成的大床,牆上貼滿了照片、塗滿了塗鴉,我們還在樹下的泥土裡埋下了時空膠囊,我到底放了什麼連我自己也忘了。

    總之,因為有他們,我非常的快樂。

    希望能繼續這樣,永遠這樣。

「小佐,有你的信喔。」房外傳來一陣敲門聲,我跳下床去打開門,眼中浮現了一張秀氣的臉龐。

「是你啊,給我吧。」我的親姐姐唐尹麻今年十八歲,她不像我,是個很受人愛戴的人氣女王。表面上啦。

    我從唐尹麻那接過信封,沉甸甸的重量讓我不禁嚇了一跳,一般的信會那麼重嗎?

    我看了看,是跨國信封,還是限時信。

    從美國寄來的………我心下一喜,是愛爾夏嗎?

    是什麼事情這麼重要呢?沒由來的,我好幾個月來第一次這麼興奮。

「你可以出去了。」我彷彿想起了什麼,對唐尹麻擺擺手。

「唉,等等,小佐!媽媽說晚餐好了可以下去吃飯囉。」唐尹麻笑道,她早已對妹妹這種厭惡的言語及態度司空見慣了。

「知道了啦,走開!」我甩上門,努力將視線集中在信上。

    愛爾夏,你這樣是要回來了嗎?我暗自竊喜道。

    我急切的打開,真的愛爾夏寫的!工整的字跡還帶有薰衣草的香味,喔,我想這想好久了!

    可是,當我真的讀下去的時候,內容令我震驚又發愣,嘲笑之餘還帶有濃濃的悲傷,簡單來說就是五味雜陳。

    整封信被我翻了又翻,全都看過後,我雙眼空洞,全身無力。我扶著額頭,一邊不斷的罵著髒話。

    我還忘了要下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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