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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馬篇 序 岔路

夏日,陽光明媚,蟬聲與熱風侵襲著人的感官。

大象溜滑梯被孩子們包圍,一如往常的。

「喂,你們以後想成為什麼的人呢?」開口詢問,坐在溜滑梯頂端的女孩用那好奇心滿滿的淺色眸子望著正準備滑下去的兩名男孩,褐色長髮在陽光下散發耀眼光芒,淡淡玫瑰清香從髮絲裡透出。

這女孩的名字是馬子柔。

「能保護我身邊人的職業吧…阿竹你咧?」停下動作,思考了一陣子,有著和她極為相似的清秀臉蛋的文靜男孩如此回答,隨後將問題拋向一旁友人。

男孩是馬君皓,馬子柔的親哥哥,一個飽受眾人期待與關愛的資優模範生。

「哼哼!那還用說啊!我要成為超-級厲害的正義使者!保衛地球!是不是超帥氣!」誇張的撥弄頭髮,全身上下滿是OK繃的男孩用那活力滿點的大嗓門喊著,並以站立姿勢帥氣滑下溜滑梯,說完還很得意的轉身看著好那對兄妹。

這橫衝直撞的開朗男孩叫劉耀竹,三人是感情極佳的童年玩伴。

「「噗…」」   兄妹倆同時掩住臉,發出憋笑聲。

     

「哈哈哈-正義使者?你是看太多卡通了嗎?」馬子柔小妹妹不在乎形象的放聲大笑了起來,眼淚還因此掉幾滴出來。

「咳嗯,小柔,別這樣嘛!人生有夢,逐夢踏-哇啊-」心地善良的馬君皓小弟弟強忍著笑意替好兄弟解圍,不過因為憋笑大用力滾下溜滑梯了。

「笑屁喔!那妳咧?馬子柔!」氣的臉都脹紅了,惱羞成怒的劉耀竹大聲追問著。

「我啊…想成為天使!」甜甜一笑,女孩從另一個滑道滑下,姿勢滿分的抵達兩人面前。

「「天使?」」兩位男性同胞被這抽象職業弄糊塗了,滿臉問號的呆在原地。

「妳想上天堂喔?」劉耀竹小朋友直接、殘忍的將心中擔憂的事全說了出來,「我怕妳太重飛不上去啊~」

     

「機車欸你!才不是那種天使!」馬子柔小妹妹被那番話徹底氣瘋了,邊大聲解釋,邊用力搥打著男孩的肩膀和背部,「是會幫助弱小,保護他們的天使!」

     

「呵!妳別去亂嚇人就是公德一件了~」擋下女孩攻擊後,他又補上欠揍至極的話。

     

     

公園裡,三個天真無邪的孩子正興致勃勃的討論著各自夢想。

     

那時的他們還不知道這些童言童語會在日後成真…

     

     

升上國二的那年暑假,蟬聲依舊惹人厭惡,但熱風裡夾雜的不單單只有汗水的鹹味,還有股突兀的甜膩鐵鏽味…

           

「…馬子柔…馬子柔!給我起來啊!裝什麼睡啊妳?!母豬!」依舊稚嫩的臉上掛著兩道陌生的淚痕,正值變聲期的嗓子早已沙啞失聲,話語越是憤怒就越讓聽的人心酸…雙腳無力的只能癱坐在地上,劉耀竹盡全力的用拳頭捶打著白布旁的柏油路面,就算冒出鮮血,就算骨折痛楚蔓延,他仍不停的捶打著,只想喚醒陷入永遠沉睡的她。

     

「阿竹別喊了…她起不來的…小柔死了…真的…死了…」將那崩潰少年擁入懷中,以自身力量阻止他的失控行為,用顫抖的字句宣讀殘酷事實,淚水早已濕了他的雙頰…不甘至親至愛的妹妹如此死去,但…更不捨好友做出這種自殘行為…他知道此時的他承受著多了好幾十倍的心痛、難受…

     

同時做為哥哥與好友的他,當然知道自己的妹妹和這死黨間的感情多深厚…他怎麼可能沒發現。

     

「怎麼會…我…我還來不及和她道歉…還沒向她告白啊…」在友人溫暖的懷裡潰堤,劉耀竹大吼著,他痛恨殺人犯的殘忍,痛恨世界的不公平,更痛恨自己的遲來…只能懊悔的哭著…像個無助孩子…「唔…混帳…為什麼是她…為什麼要殺她啊…」

     

那天,他失去了從小愛慕的女孩,而他失去了最疼愛的妹妹。

女孩在公園等人時,遭附近一名精神異常男子隨機強姦、殺害。鮮血染紅了她那昨日剛買的純白色小洋裝,腳上滿是泥濘,她最喜愛的白色涼鞋在掙扎時磨壞、斷了,掉在不遠處的草皮上…

     

掉落一地的隨身物品裡還有張滿是皺折,但能看的出十分在意、寶貝的小紙條,警員們沒理會那隨風飄去的紙張,只把它當成垃圾紙屑。

     

說也奇怪,那張小紙條飄到痛哭失聲的他身旁後就沒被風吹動,靜靜倚靠,像是女孩最後一次倚靠著他…

     

沒人知道這張紙條上寫的是什麼,也沒人知道女孩為什麼會出現在公園…

除了他,在紙條上寫下字跡的少年。

     

兇手雖然已經被找到,但因精神異常被判為無行為能力人,再加上他的家中有權勢有財力的靠山,所以很快就交保出獄。

     

沒人願意站在毫無利益可佔的死者家屬這邊,甚至有人將錯全推給死去的女孩,說根本就是她自己不對,活該死好…

     

他們永遠忘不了凶手那絲毫看不出悔意的跋扈眼神,也忘不了女孩最後的表情有多麼驚恐痛苦…

     

齒輪開始轉動著,少年們為了各自的正義走向不同的道路…

     

     

     

青梅竹馬-竹馬篇    序    岔路

     

     

     

十四年後,T市,某輛擁擠的公車上。

  

晚間十至十一點是公車最擁擠的時刻之一,車內滿是歸心似箭疲累不堪的學生們和與工作搏鬥整日的上班族…

     

人群裡有個特別亮眼的女學生,亮眼的地方不單單只是那姣好高挑到不太像普通高中生的身材,也不是那張巧妙融合陰柔與陽剛,那過度成熟的亮麗臉蛋,而是…她身旁那個行跡詭異的男人和她背後傳來的陣陣殺氣。

     

「要不要和我出去玩玩啊?」男子幾乎是整個人緊緊黏在女孩身上,粗糙的大手不停在臀部與大腿之間遊走,雙腿間的炙熱物體也跟著磨蹭,有些古怪的臭味從他口裡散出,「我會好好疼愛妳的…」

     

「不要,離老…我…遠點…」強忍住想飆髒話、殺人的失控舉動,女孩咬牙低吼,聲音都氣到微微顫抖…

     

「別這麼害羞嘛…」手掌移開,這時她的腿後除了炙熱物外,更多了個冰冷詭異的東西,冰涼感漸漸爬上腰間,「我只是要把很好玩的東西分享給妳嘛~一起玩玩吧!」

     

是針筒,這就是她忍耐多時的原因!

     

「玩…玩你個大西瓜!-」忍耐到了極限,女學生…不,偽女學生終於火山爆發,將男子手往後扯,壓制在公車扶手上,佯裝出來的氣質隨著逮到犯人時一起崩解,口氣兇狠的吼著那混蛋,中氣十足到整輛車的人都聽明白了,「混帳東西!就說了離老子遠點是聽不懂啊?還有…你剛剛用哪隻髒東西亂磨…摸我?老子要砍了它燉湯!」

     

「什…什麼你…你是…」嚇傻了的男子開始結巴起來,不敢相信自己吃了這麼久的豆腐是出自男人身上。

他是讓這帶女學生與女性上班族害怕不已的針筒之狼,針筒裡裝的是迷姦藥,雖然劑量不多,還是會讓被注射者昏迷暈眩。

     

「T市xx分局副局長劉耀竹!終於逮到你這畜牲了!」劉耀竹先生散發正義到逼死人的帥氣來,完全忘記自己穿著的是水手服,趁著氣勢高昂把犯人銬上手銬,這才想起他的同伴們,「喂!還不快來幫忙!」

     

「辛苦了,果然很多眼睛脫窗、腦袋有洞的色狼會對副局長的好身材感興趣,真不愧是女裝達人。」從容從座位起身,一個明明只穿著標準上班族黑西裝,就活活脫像總裁系列標準富二代的眼鏡青年朝鬧事者走去,邊微笑邊用言語攻擊著那暴走起來就無法掌控的笨蛋前輩。

     

他是魏璥,是『穿女裝抓變態』計劃的始作傭者,T市XX分局的明日之星,興趣是整有易怒體質的副局長。

     

「達你個芋頭!老子我可是貨真價實的男人!」完全忘記這輛車上還有四分之三是普通老百姓的劉耀竹先生氣急敗壞的扯著魏璥的領子怒吼,一腳踏在略高的階台上,兩人姿勢有點像是牆壁咚,他邊說邊逼近身下人,眼神凶狠至極,「媽的,每天都要被那種死變態摸你知道有多噁嗎?!」

     

「副局長,你也淑女點!你…你現在穿的是女裝啊…」一旁裝扮成上班族的同行夥伴看不下去,有些羞怯的提醒那名女裝漢子有曝光的危機。

     

「對啊,小白都曝光了不知幾次,小心等下變成小小竹跑出來。」視線下移,魏璥表情淡然的望著那裙下風光,用眼神與言語直接捅了他好幾刀。

     

「靠!看屁啊你們!不准看!」終於發現自己做了蠢事,劉耀竹立即蹲下身,惱羞大吼。

     

「各位乘客不好意思,我們家副局長很害羞的,請別這樣圍觀他。」另一名穿成粉領上班族模樣的女警微笑安撫著激動不已的車內乘客。

     

「可惡…別人都是帥帥氣氣的去抓吸毒犯還是黑道組織走私槍械,為什麼我都當到副局長還要被人整、穿女裝抓變態咧?!」氣急敗壞的副局長正蹲在角落裡歇斯底里的自問自答著,模樣有點可憐。

     

「誰叫你不會開車,不會騎車,只會搭公車。」魏璥如此吐槽到。

     

「現在應該也不會有哪個黑道大哥會搭公車上下班吧?別太難過啦!」女夥伴笑說著,試圖舒緩他心中的不平衡感。

     

「搞不好就有啊!」劉耀竹不服氣的站起身子,認真說著。

     

這起身,剛好擋到中間通道,下車鈴響起。

     

「不好意思,請借過。」按了下車鈴的青年走往前,謙遜有禮的向他喊著,語氣和外貌都看似溫文儒雅,彷彿是誤搭公車的大型公司總經理。

     

「啊,對不起…」連忙退後,再轉身過來的他只看見那人的背影。

     

     

一種難以言述的熟悉感就此蔓延。

     

     

下車後,青年往十字路對面的巷弄走去,在一間外觀氣派高檔的大樓前,停下腳步。

     

「馬哥!你終於來了!老大等你好久啊!」急忙從建築物內出來,一個年紀看似才剛高中畢業的少年邊走邊問著難解問題,「明明組織裡有不少高檔車接送,為什麼你老愛搭公車來啊!」

他是莫頤安,黑幫-羅剎的成員,目前負責酒店方面問題的溝通與處理。

「節能減碳愛地球。」嘴角微微上揚,他給了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哪有黑幫副首領會搭公車做環保啊!不要告訴我是因為現在有警察騎馬巡邏,才讓你有衝動!」不接受這答案,莫頤安有些激動的提出意見。

「事情差不多都辦好了吧?」間話題回規正題,青年嚴肅詢問。

     

「是,就等你簽字。」收起方才的玩鬧語氣,莫頤安恭敬回答。

     

     

他是羅剎的副首領,目前負責實體店面的管理與經營問題。

     

被稱做桀傲不遜的孤傲野馬的他本名叫做馬君皓。

           

     

     

路越來越曲折,選擇不同未來的兩人有機會再次交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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