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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字的白丁

從小就愛看書的我,有個響噹噹的名字,李白丁。雖然這名字讓我一路受人矚目到現在,白丁白丁,我可是一點書都沒有少念,也算是替白丁平了點反,好歹也識了幾個大字。或許是因為跟歷史上有名的大詩人,李白,有著如此相似的名字;   有點怪癖    (大家都說名人多少有點怪癖)   好像也就順理成章了。  

也不能說是怪癖吧,其實不過就是不喜歡圖書館借回來的書上『有別人的氣味』罷了。家裡於是堆滿了我精挑細選,覺得值得細細品味的書。然而,隨著年紀漸長,似乎買來的書,到最後都只有翻兩下就送進書櫃供起來了。雖然之前搬家已經把許多書轉移到我的快樂小窩來,不過新家畢竟沒有老家寬敞,老家依然有著我成堆的『成長過程』......   最近老媽終於受不了,直嚷著說家裡空間不夠用,要我把空間清出來。

我剛爬上老公寓,正準備享受『有媽的孩子像個寶』這句歌詞的情境時,等著老媽幫我弄點什麼吃的來......

「喂!回來了還不快去整理你的垃圾?!」媽媽站在書牆前對我說。

「媽,那不是垃圾,那是我花錢買的書。很多都是經典名著。」剛從我快樂小窩回老家有一大段路,我走得口有點渴。

「經典名著?我只看到一堆女人的名字。查泰萊夫人?包法利夫人?還有一個叫什麼...蘇菲的?」媽媽臉歪一邊打量著橫擺的書,不時地東張西望。

「嗯,查泰萊夫人很可憐,包法利夫人很難搞,蘇菲是個可愛聰明的小女生,很有哲學天份。」我胡亂湊了幾句應付老媽。現在我肚子也有點餓了。

「那怎麼那麼剛好都是女人?」

「......   巧合呀,女人在文學裡的角色很多元嘛,女人這麼偉大,當然要拿來當書名。」胡扯了幾句,我開始懷疑接下來的問句會不會更怪異。  

「鱷魚手記是什麼?你不是念文學的嗎?大猩猩對話錄又是什麼東西?你有修輔系是不是?我記得你之前一直想當獸醫......」老媽不死心,繼續隨機挑選她覺得詭異的書名盤問我。

「鱷魚手記不是鱷魚寫的,大猩猩對話錄也不是大猩猩之間的語言研究......」我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口渴跟肚子餓的感覺漸漸消退了。

「為什麼會有禁書?你這兔崽子!」老媽突然像挖到寶一樣對我大吼。

「禁書?什麼禁書?我的書都是清清白白的,連十八歲以內都能閱讀呀!有本事三歲識字的話拿去看也不會污染心靈。」我從沙發上跳起來,有點後悔,剛剛應該直接在快樂小窩待著不要亂跑。

「你到底都在看什麼書!一下禁書,一下不道德教育講座,還跟我說這些都是經典名著!!」老媽語調從懷疑轉到高亢,又從高亢變成憤怒。    

「那個,嗯,好,我馬上把垃圾清走。」我屈服了,快速答應老媽把書牆弄走,   免的接下來會遭到更怪異的盤問。

沒辦法,我買的書實在太雜了,很難跟沒接觸過外國名著或是文學理論的老媽交代這些書到底在講什麼。而且就算每一本都清清白白,可是書名就大大的幾個字,一會兒禁書,一會兒不道德,要老人家認同這種書名,我想直接搬離她眼前會快一些。

「你要自己清還是我幫你送去資源回收賣掉?」   老媽話中有得逞後的抿嘴笑意。

「我自己處理,   我自己處理。」哎呀呀,我的親娘呀,這些書雖然稱不上金不換,好歹也是我省吃儉用多年來存的資產(!?)   。拿去賣,可是會被人秤巾論兩地討價還價,這要我怎麼對得起多年來陪著我長大的中外文豪!!  

於是我決定,在老媽眼皮下,有回老家時,就一本兩本地慢慢拿;一來顯示我收拾的誠意,二來對我的小小窩,一次一本兩本的收納量還擠的出來。不過現在這個年代不像以前,外界誘惑實在太多,一會兒電視電影第四台,一會兒噗浪臉書ptt,要我就這麼靜下心來看完一本書,難度頓時升高。就這樣,原先搬回來的書,   加上被老媽下通牒後,慢慢拿回來的書,依然靜靜地,散落在我的客廳,廚房,臥室,走廊......   容格臉貼著戰國策躺在地板上親吻;波赫士和傑西李佛摩手牽手坐在即將墜落的書櫃懸崖邊;哈利波特左手練瑜珈,右手打太極;阿普留斯則是被卡在西遊記裡的火焰山上動彈不得......  

當我覺得這一切也沒什麼不妥的時候   (有時候讓古今中外的大文豪交流一下也是好事一件),有一天晚上,我做了個怪異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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