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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風起雲變的前夕(上)

夢裏,她回到了馬車停靠在魔宮前的場景,只是這次不遠處隱隱約約地多出了一個深藍的人影。不知怎麼,她認定這個人就是侍女長口中的魔界十二皇子。她依稀辨出這個人有著近乎銀色的頭髮,他抖起蒼藍色的披風,旁邊還跟著一頭神秘的魔獸。只是在她趕及給出什麼反應之前,眨眼間,他的身影便隱沒在沒有色彩的煙霧之中。

於是,她把目光轉到眼前的首度政務官身上。西墨斯接過自己的右手,他在魔宮大門前所說的話,他那冰冷的嗓音,現在再次在她的夢境蔓開:

「謹遵先王之意願,從今天起,您的名字就是安緹莉婭.蒂莫卡.阿優瑟斯。」

阿優瑟斯,這個高貴而沉重的姓氏,只有直系皇族才有資格擁有的榮耀。這個氏族統領魔界數萬年,他們的血脈無盡承傳,他們的皇朝不曾更替,他們的冠冕從未落入外姓人之手。至於魔王賜姓,歷史上不乏前例,但賜予榮耀之姓則可謂先河。

「那麼,賜以妳『阿優瑟斯』之姓,就意味著一件事:對於妳的繼承,先王陛下是嚴肅對待、並且予以認可的。」

阿麗紗是這樣告訴她的。從以前起,她就一直是個見識廣博的聰明人。

「當然,也不能排除先王陛下臨終前神智不清、腦子進水的可能,隨便把皇位塞給某個小嘍囉,賜姓也不過是順道鬧著玩。」

連先任魔王的玩笑都敢開,阿麗紗真是膽大包天。

一縷縷晨光透著淨白的薄紗窗簾,印在她白皙的肌膚上,光的微溫撤去她所有的睡意。安緹莉婭從床上撐起身子,對正忙著整理房間的侍女長輕問道:「阿麗紗,妳覺得他們為什麼要我當魔王?先任魔王不是還有很多兒子嗎?為什麼要大費周章找來我這個平民?」

「先王陛下跟諸位高官的決定,我這種小角色又怎可能猜出來?」阿麗紗頭也不回地說。「妳倒應該如妳養父蒂莫卡先生所說:『既然挑戰來了,就好好地面對它。』」

說罷,阿麗紗猛然向她投以歉疚的目光:「抱歉,我不應該提起。」

「沒關係,我養父都離開了幾十年,都已經沒什麼可以傷心了。」儘管如此,安緹莉婭還是有一瞬間走了神。

「啊,已經起床的話,就要快點梳洗更衣了喔。」阿麗紗立即發揮轉移話題的本領。「西墨斯有正事求見,正在大廳等候。」

「參見準魔王陛下。」

「見過西墨斯大人。」

會面正式開始之前自然要先向地位比自己尊貴的人行禮,這點西墨斯跟阿麗紗都做得一絲不苟,有板有眼。之後阿麗紗很識相地退到一旁,接下來當然是由西墨斯主導局面。

「準魔王陛下。」

「是!」安緹莉婭正襟危坐。面對這位首席政務官,她總會變得緊繃。

「這次前來,是希望跟您解釋一下如今魔宮的情況。之前考慮到準陛下日夜趕路進宮,在下才沒有花時間說明。」西墨斯跟安緹莉婭對坐,木無表情地開腔。「首先,相信您早已知道先王陛下駕崩的消息。」

「嗯,從上星期的官方昭告得知。」

「事實是,先王陛下早於一個月前仙逝,是宮廷封鎖了消息。」

西墨斯突然以實相告,霎時讓安緹莉婭措手不及:「什麼……?」

「為了處理先王駕崩導致的一些混亂情況。」西墨斯從身上亮出一個鑲滿寶石的金色盒子,放在兩人之間的案頭上。「這裏面是先王陛下臨終前的喻旨,證明陛下確曾下令皇位由準陛下的承襲,並以賜姓一途陳明認可您的繼承。」

「可是,不是還有一眾皇子嗎?」安緹莉婭誠惶誠恐地說。

西墨斯將手置於寶盒之上:「驅逐。先王陛下的十一位皇子以及有關人等需被驅逐至邊界大陸,終生不得參與政事,不得異議。這點在陛下的遺旨上寫得清清楚楚,在宮廷公告陛下歸天的消息前亦已經處理妥當,並不會有其他繼承人前來干擾您登位,準陛下可以放心。」

「不過、這有可能嗎……?」安緹莉婭仍然感到吃驚。

「敢問準陛下可知道,『魔王』二字意味著什麼。」西墨斯壓低聲線道。「魔王有什麼事情不能行出。魔王下令執行的事情,又有人能夠違抗嗎。」

安緹莉婭無法反駁。魔王,就是背負世界之惡,屹立魔界的顛峰,操控整個國度的王者。先任魔王更是歷代君主中擁有壓倒性權力的佼佼者,即使死後將不再被傳頌,他的命令依然擁有不可違逆的權威。

從來沒有人能違背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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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悄悄話:

.前陣子因為私事而耽誤了更新,在此向讀者們致歉。

.書籍內容簡介有更新。

.本部分新增有關殿下的橋段。(謎:恨不得殿下出場就快點修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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