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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 - 行前準備

「不要隨便解散啊!」探索團的眾人們七嘴八舌喊著。

「嗯?剛剛說的還不夠明白嗎?」托普斯搔搔頭,接著雙手抱胸。

「好吧~現在是提問時間。」

「我們怎麼知道屠法者什麼時候殺進去?」

「那些牧師呢?不跟我們一起行動嗎?」

「要是找不到怎麼辦?」

你一言我一語讓原本安靜的小丘陵變的有些喧鬧。

「小聲點~一個一個來。」托普斯稍微提高了些音量。

特爾斯嘆了口氣,眉頭深鎖的看著人群。

還是老樣子,難道這群人學不會什麼叫秩序嗎?騎士團雖然規則死板,但每個人都遵守秩序,這讓工作分配變的快速又準確,即使人數是現在的十倍,在有系統的管理下也只需要花一半的時間。特爾斯這麼想著,按耐不住焦急的心情。

但……為什麼托普斯總是很享受的去處理這些麻煩事?

「老大,剛剛只說跟屠法者同時行動,沒講是什麼時候,這樣我們要如何準確的同時行動?」

「信號,屠法者會送出信號,至於是什麼……我不能說。」

確實,特爾斯回想起過去的冒險生涯。與邪惡組織打過交道就會明白,敵人總潛伏在四周,如果把話講的太清楚,就跟洩漏底細沒有差別,而且還可能會造成相關情報人員的危險,歷史上記載某個國王在接到鄰國攻打的消息後,對外宣稱這是佯攻,我國不需要做任何準備,於是隔天他派駐在鄰國的間諜就被抓到,吊刑處死。

這種事情即使在騎士團中也不例外,只不過多半用暗號處理,鮮少使用這種謎語來傳遞訊息。

「還有疑問嗎?下一位?」托普斯似乎想趕快結束這場聚會,開始他們真正的工作。

「培羅教會不是有派一批牧師協助我們嗎?他們為什麼不跟我們一起行動?」

「對啊。」

「沒錯。」這個問題同時也是許多人心中的疑問,他們認為牧師應該參與團隊行動。

每個人都開始講起牧師在團隊中有多重要。

牧師在冒險者的團隊中特別受到重視,因為每當有人受傷時,牧師能利用神力迅速醫療同伴,比醫護人員的效率更高,而平時無人傷亡時,牧師會順從神的指示,持用神祇所偏好的武器打擊敵人。

簡單來說,牧師不單只是一名醫療人員,更是一名可以肩併肩作戰的好伙伴,所以大多數的冒險者都喜歡與牧師為伍。

「牧師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托普斯指著牧師所聚集的位置。

「還有比保護生命更重要的事情嗎?」

特爾斯認為發話者口中的生命是指自己。

「哈哈!你說的沒錯!他們將要去保護更多的生命。」托普斯不以為意,繼續說下去。

「所以說他們到底要做什麼啊?」

「不知道。」

人們面面相覷,流下一身冷汗。

「真的,我不知道嘛,不過神所下的指示一定是對的。」托普斯肯定的說。

「老大別開玩笑了。」

「不知道?不可能吧!」

特爾斯並不了解什麼信仰,甚至認為這樣沒有根據的盲信相當愚蠢,但有時候由牧師所引發的神蹟,再怎麼荒唐也無法否定。

「沒有什麼不可能,我們只能選擇去相信,我們要相信,否則這個世界就沒有什麼更值得相信的事情了。」托普斯認真的回答這個問題。

毫無疑問,托普斯也是培羅的信徒,特爾斯這麼想著。

「還有問題嗎?我們沒多少時間。」托普斯估算了一下月亮的位置。

「老大……如果找不到怎麼辦?」

「這什麼問題?找不到就繼續找啊。」托普斯有點似笑非笑。

「哦……如果到了突襲的時間還沒找到怎麼辦……」

「立刻與最近的團隊聯絡,想辦法一起行動。」

像這樣的討論進行到最後總是會陷入抉擇,這也是特爾斯難以決定的部分。

雖然有『繼續找』與『正面突入』兩個選項,但都沒有『與戰友會合』所帶來的效益高,所以這應該是最好的方法。

特爾斯意外的發現,自己又開始以領導者的身分去思考事情……或許是跟在托普斯身邊太久了,他變得會以團隊利益為導向,學習盤算如何調動與分配,才能讓情況變的更有利,加上過去學習的兵法理論,將戰局當做一場棋,就跟『戰略棋盤遊戲』沒什麼兩樣了。

如果一顆棋子發現周圍沒有任何敵對勢力,最好的方法確實是立刻與周圍友軍會合,不但可以增強雙方士氣,更能減少被暗兵伏擊的機會,不過敵人如果是施法者,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還有問題嗎?」托普斯調整了一下盔甲的固定帶,發現四周的夥伴依然迷惘。

「唉~別想的太複雜,線索就是你們看到的這些東西,用你們的專業,把所有可能的地點都找出來,我相信大家都是菁英中的菁英,過去數十年的冒險絕對沒有白費!」

開始有些人恢復了精神。

「還記得上次在酒館,有人說我們冒險靠的是肌肉,哼!當場就把他揍飛,呵呵……雖然那時候我喝多了,可是你們也知道,我們冒險靠的是腦袋。」團長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

「用你們的智慧,如果連你們都做不到,我想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任何人做得到了。」

托普斯站起身,活動了下筋骨,關節發出咖啦聲響,在月光下展現他健壯的軀體。

「沒錯!」

「說的對!」

「就是這樣!團長!」

「那一拳真痛快!」

原本沉著的氣氛瞬間緩和,笑容也變多了。

「等幹掉死亡旗幟後,我們再去喝一杯!不醉不歸!我請!」托普斯拍拍胸口,砰砰作響。

「好啊!」

「要是還有人講我們冒險靠的是肌肉!」

「就揍飛他!」

看著團長,特爾斯不禁佩服眼前的男人,雖然不及平民王,但過人的親和力還是令人敬佩,不愧是凱瑟蘭丁探索團第二團的領導者。(註解3)

「好啦,接下來的二十小時是關鍵,大夥上工啦!」

雖然不能一齊發出戰吼,但所有人還是舉起手表示贊同。

特爾斯看著人群三三兩兩集結,尋找自己的隊友,開始安排起每個人的定位與行動方針,接著望向朝自己走來的三人,他已經了解自己在團隊中的定位。

賈菲克有一頭漂亮的灰白髮,眼神如老鷹般銳利,穿著鑲嵌皮甲,僅保護最重要的胸口與肩頭;從耳朵的形狀來看是名半精靈,但從神色看來不但不如布林那般親切,甚至還有些高傲,眼見他背著箭筒與複合長弓,想必是名遠程射手。

「貴族小子,你擔任我的右翼。」托普斯看著年輕的戰士,然後再看向其他兩人。

「鐵靴兄,你擔任二線,隨時支援後方。」

「賈菲克,敵方魔法師就交給你負責了。」

這跟特爾斯的想法不謀而合,因為矮人身高不夠,難以保護團長的右側,但他配備十字弓跟巨斧,可以做近戰跟遠程的支援;相對的,從賈菲克的輕裝束看來,他並不是標準的近程戰鬥派,而且還配備複合長弓,也就是負責做狙擊跟遠程協助的角色,雖然可以為戰況帶來極大的優勢,但最怕後方夾擊,如果能有阿拉莫協防,便能互相支援,發揮最大功用。

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會思考這種事情了呢?真是個富饒趣味的問題。大概是從特爾斯跟在團長身邊之後,每次冒險結束總會檢討缺失,間接的了解自己跟團隊缺乏什麼,然後思索最佳的配置。

雖然特爾斯總能準確的指出缺失,並且做出最佳決策,但要人去承認自己的錯誤反而相當困難,甚至會引來怨恨,所以即使有決定團隊方向的機會,也會因為刻意的反對而失敗,久而久之,就沒有人再聽特爾斯指揮了。

或許,他永遠都沒有決定方向的機會,只能玩自己的『戰略棋盤遊戲』,特爾斯這麼想著,無奈的搖搖頭。

「開始吧,誓約。」托普斯提起繃帶纏繞的巨劍,平舉放在阿拉莫的前方。

賈菲克聳了聳肩,阿拉莫露齒微笑,個別拿出武器疊在劍上,並一同看向特爾斯。

年輕的戰士將家傳寶劍放在最上面,看著劍身華麗且複雜的浮雕花紋,金黃色的護手反射著明月光彩,劍柄末端的紅寶石也隨之輝映。

他緊握著精緻鹿皮包附的握把,開始吟唱誓言。

「以法蘭恩之名,我將守護同伴,如同守護自己,若違誓言,必下九層煉獄。」

說完眾人快速的抽回武器,映著月光畫出漂亮的弧線,伶俐的收入鞘中。

「出發。」

看著紅寶石內若隱若現的家徽,特爾斯百感交集,不知道這段誓詞是什麼時候寫的,但那已經不可考。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幫助托普斯找到前往地下法師塔的通路,從死亡旗幟手下拯救麥爾鎮的居民。

註解3:平民王是庫瑞薩爾國王的兄弟,為人親民且喜好交友,沒有官架子,受眾人愛戴,被戲稱為平民中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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