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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01 我最重視的人就只有欣欣一個。

第一章

春光明媚,蔚藍天際無雲點綴,澄清如湖。

一橦座落在近郊的教堂外擠滿了不少賓客,而教堂裡外經過佈置後,多了幾分隆重得來又不失浪漫的氛圍。

此時,一輛銀色窈窕淑女出現在教堂外,一名矯小玲瓏的女生走下駕駛座,一把取過運動袋和包包便跨步走向教堂。

教堂的雕花木門後是一條舖滿紅玫瑰花瓣的白地氈,地氈兩旁一列列長椅的頂角均放了一個白玫花球,盛放著的白玫在半透明長紗的映襯下,為莊嚴的教堂增添上了一種高雅瑰麗之感。

這無疑是那個她夢寐以求的婚禮。

光看場地佈置就不難看出男主角有多疼愛那個她了。

換作是她的話,根本不可能給予這些……

這次,恐怕是最後一次吧。

最後一次當那個她的伴娘。

其實,這一天早晚會到來,她不是不知道。

縱使如此,她還是覺得胸口緊窒難受,連簡單一個呼吸亦嫌費力。

抽回眸光,她拒絕再看情敵的用心,直接繞到教堂後方的新娘房去。

叩——

叩門的小手剛離門半分,木門打開了。

「欣欣!」

門後的女生突然撲來,把她抱住。

事出突然,她慢了半拍才回神,稍稍推開那俱不斷擠壓她的柔軟女軀。

「怎麼了?幹嘛慌慌張張的?」

撲她的是一名走古典美路線的漂亮女生,女生身材高窕纖瘦,一身貼服的露肩婚紗除了勾勒出穠纖合度的曲線外,還營造出一種勾起男人保護欲的羸弱感。

這名女生叫梁羽心,是她的知已兼死黨。

也是這場婚禮的女主角。

「妳嚇壞了我啦,我還以為妳今天會不來……」

「我怎會不來?我是伴娘啊……」她邊心虛地應著,邊推好友回房並帶上門。

「我見妳昨晚都沒回來睡……而且妳這個月都不太答理我,我以為我做錯了什麼惹妳生氣了……」梁羽心緊張兮兮地道,令她感到更心虛。

「我怎會生妳的氣?我只是忙東忙西忙昏頭而已……妳又不是不知道伴娘的工作不是人作的……」

「辛苦妳了,欣欣——」梁羽心甜笑答謝,還哄小孩似的輕拍了拍她的頭。

「妳幹嘛又拍我的頭?」她蹙眉不滿地問。

羽心每次拍她的頭,她都會這樣反應,不由自主地做出心口不一的反應。

「因為妳用這張小孩臉裝成熟感覺很可愛——」梁羽心理所當然地道。

說時遲那時快,她的頭又挨了數記小孩拍。

「妳欠扁啊?」她故意板起臉威嚇道,可羽心壓根兒不當成是一回事。

「連睥睨人、威脅人的模樣都很可愛——」

「……可愛妳的頭。」

「連無奈的表情都很可愛——」

「妳真是活得不耐煩,對不?」

這個世上恐怕只有羽心會用可愛來形容她這個空手道黑帶三段的暴力女……

她們認識了十年、熟識了八年,羽心則說她可愛說足八年。

可她到現下都搞不懂自己可愛在哪……

大概是拿她的童顏來開玩笑,畢竟高中時期的她可是人見人怕的校園大姊大,誰也不會用可愛來形容她——會的就只有羽心與及另一個人。

「欣欣,要不要和我來個深情擁抱?」

她聞言一愕,訝見梁羽心甜笑著朝她展開兩臂。

「抱什麼抱?噁死了——」

她很討厭被當成小孩,但還是不住上前讓對方抱個滿懷。

而自己亦忍不住伸手回抱對方,牢牢抱著這個即將要走出她生命的女人。

「欣欣學人裝什麼酷啦,明明就很捨不得我啦——」

「胡說八道——」

熟悉的懷抱、熟悉的溫度,如此熟悉的一個人……

她捨不得,可捨得與否,結果都不會有所不同。

這一點,她很清楚。

正因為太清楚,胸口一陣疼痛。

「欣欣放萬二個心好了,他求婚時我跟他說除了養我之外,還要養我的好姊妹,不然我不嫁他——」梁羽心擁著她搖晃,喜孜孜的分享自己爭取回來的權益。

每次聽見羽心說這種話時,她都會以為羽心和她一樣,將對方放在首位。

至於那是開玩笑,還是認真,她分不清,也不打算分。

「別客氣了,我可沒興趣看你們兩夫婦恩愛來恩愛去……」

「欣欣總愛故意說這種話啊……虧欣欣老是說我像個娘的口不對心,欣欣自己不也是像個女人似的心口不一麼?」

「妳想說什麼?」

「欣欣知道我想說什麼的——」

「我又不是妳肚子裡的蛔蟲,哪知道妳在想什麼?」

爾後是片刻的靜默。

長睫半垂,微黯的黑瞳斜睨著地板上的一角,梁羽心柔婉地揭開謎底。

用那溫柔不失堅定的嗓。

「我最重視的人就只有欣欣一個。」

然,她的後腦再次受襲。

「誰也不能取代欣欣在我心上的位置。」

心不由自主一震,她又不住為羽心的話觸動。

即使她始終分辨不到那是肺腑之言還是純粹的玩笑。

即使彼此相識多年,還是分辨不來。

皆因連她本人都沒法確定自己有否錯將主觀情感加在裡頭。

故她每次只當成是玩笑嗆回去。

「就只有蠢人才會相信妳——」

「那我多拍幾下好讓欣欣變蠢好了——」

每次都拒絕相信那顆嚴重缺乏可信性的真心。

「我再蠢都不會相信妳開的玩笑——」

「欣欣果然是不折不扣的蠍女,疑心病這麼重啊……」

每次都拒絕相信那顆三番四次重創她的所謂真心。

「不是我疑心重,是妳這個獅女前科屢屢——」

被好友一嗆再嗆,梁羽心的唇角依舊噙著一抹笑,但那抹笑始終空有其形,不存半點笑意,而那雙總是狀似神采弈弈的瞳眸則多摻了幾分不顯著的落寞情緒。

「妳不信也沒法子,早晚妳會明白的……」

「明白什麼?」

斂去臉上的情緒,梁羽心輕輕推開她,衝著她展露出一張笑臉。

一張唯準新娘獨有的幸福笑臉。

「沒什麼了,欣欣不是要替我化妝Set頭麼?」

不只表情,連嗓音都充斥著作為準新娘的愉悅。

那象徵著幸福的愉悅氣息循著空氣而至,刺傷了她的眼,也刺痛了她的心。

強抑下猶如受刀刑的痛感,她聽見自己那把過份冷靜的低沈嗓音。

「那頭髮盤還是不盤?」

唇上彎弧更深,梁羽心愉悅地道:「欣欣不是早就替我決定好嗎?」

無須明言,亦能知曉。

往往只消一個簡單的眼神、一個無心的動作,就能讀出彼此的想法。

正因如此,她始終沒法割捨那份深埋於心底深處的情感。

那份被禁止的心情。

一絲苦澀滲入忽顯乾澀的喉頭,她張唇逼出聲音。

「盤。」

梁羽心瞭然一笑。

「對了,欣欣妳的傢伙呢?」

?!

來到這下,她才發現自己忘了把化妝包包帶來。

「忘了拿——妳坐著等我——」

她怎會忘了這個?

其實背後原因,她最清楚不過。

只是,不能明言。

一旦明言,那片匐伏於心底深處的黑暗就會淹沒她的理智。

到時,她會不擇手段摧毀共同擁有的一切。

摧毀那個她,也摧毀她自己。

在轎車快出現在她的視線範圍之際,後方有人扯大嗓門喊她。

「欣欣——」

蹙了蹙眉,她停下腳步循聲看去,一名西裝筆挺的高大男生快步走近。

男生長相俊俏,擁有一身健康的蜜糖膚色。

她認得這個人,是男家的兄弟之一。

他是繼那個從沒亮相的伴郎後,和新郎比較熟稔的那位。

莫子杰。

眼見對方已踏入能聽見她說話的範圍,她冷著臉、冷著嗓冷問:「什麼事?」

大概是沒想過自己會挨冷臉,莫子杰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妳怎麼一聲不吭就跑了?我一覺醒來就不見了妳——打妳手機又沒人聽,我擔心妳出事——」

沒興趣聽他婆媽下去,她直接打斷:「就這樣?」

宛若接受不了自己被冷漠對待,莫子杰一度情緒激動。

「什麼就這樣!?」

一絲厭惡爬上石雕般的小臉,她嗓音更冷,箇中煩躁幾乎全表現到臉上去。

「沒其他事了吧?」

如罩薄冰的一句唬住了莫子杰,致使他未能即時想不出半句話接下去。

睇見莫子杰一面無話可說,她甩首就走,懶理對方是一心前來關心自己的。

驚見她急步離去,莫子杰情急之下,跨了幾個大步,一把扣住她纖細的右腕,運使蠻勁勒停她的腳步。

「欣欣——」

黑瞳憤怒一瞇,她沒跟他較勁,右腕順著他的臂順時針半轉,便甩開箝制,與此同時,小手已直成刀狀劈向他的頸脖,並在千鈞一髮之際打住,驚得他啞掉。

?!

滿意瞥見莫子杰終於閉嘴,她唇一撇,才收手,並結束彼此間的多餘交雜。

「我還有事要忙,如果你沒其他要事的話——」

豈料對方不肯配合,不但不配合,還伸手探向她的臉。

「欣欣——我真的很喜歡妳,所以——」

幾乎在對方有動作的一瞬,她就有動作了,舉臂啪一聲拍開對方無禮的手。

然在對方無比驚訝的眸光下,道出一句比一句冰冷的言詞。

「我管你是失憶,還是善忘——我之前已跟你說過了——絕對不可以觸犯我的禁忌——一次都不可以——」

將她內心深處的煩躁厭惡毫無保留地表現到臉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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