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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二~從前的記憶(女方)

那一個晚上,我失眠了

第一次,失眠,而且還把枕頭哭濕了,但卻不知道在哭什麼

只知道淚水一直流,無法停下來

腦裡都是她的晝面,為什麼?

爸爸常說那些女扮男裝的都不是正常人,她們都是被社會放棄的孩子…

如果我不想被社會淘汰,就不要跟T有所往來

所以就讓我和另一個有錢少爺交往

他雖然有錢,卻很疼我,而我也很愛他

但我現在腦裡浮現的卻不是他…而是她…

電話響起,是他打來的

我不想接…

接著,賴的聲音傳來,是他傳的,我也不想看…

我到底是怎麼了…?

隔天早上,我意外的早起了,現在是早上7點,我走到廁所去刷牙洗臉,這才發現雙眼被我哭腫了

我緩緩走下樓,卻在樓梯間聽見了爸媽的對話

「那女的還是不肯放棄嗎?」爸爸低沉的聲音似忽有些不悅的說道

「是啊…實在是不懂為什麼她要這麼堅持…是因為沒有說清楚嗎…」媽媽這麼回道

他們在說誰?

「如果她是男的…也許我就不會反對了,但我不能把唯一的女兒給那個女人。」

「老公…我不想繼續這樣騙陽婷了…而且我也不忍心再看她這樣子了…干脆把所有事實都告訴她,讓她去做選擇吧!」

「…我們家和楊家少爺的婚事已經談妥了,所以不需要讓她知道太多,舊家的部分過幾天直接找人來拆了吧,反正不缺那一棟。」

「她一定不會坐視不管的…」

「這也是為了她好…陽婷…?」爸爸抬起頭,正好看見站在樓梯間的我

「陽婷…妳什麼時候站在那裡的?」媽媽也是一臉震驚樣的看著我

「爸…媽…你們在說什麼?」

「沒什麼,妳只要準備好跟楊家少爺的婚事就好。」爸爸喝了一口桌上的咖啡冷冷的說道

「老公!」

「媽…妳們口中的她是誰…?」是shadow嗎…?

「只是一個過去的人罷了,妳不需要記起。」

「如果是被我遺忘的人我想要想起來!」聽到爸爸這句話,我生氣了

「就算想起就如何?只會讓妳更痛苦,走好我們給妳安排的路就好。」

「至少我不要空白的回憶!我不是你們的傀儡!」

「…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叛逆了?」爸爸抬起頭來看著我問道

「爸爸,今天如果是你失去所有記憶,忘了媽媽忘了我,難道你不會想找回失去的記憶嗎?即使那些記憶是痛苦的!我也無所謂,因為那是我的記憶!」我大吼著,淚水也跟著落下

這是我第一次跟爸爸頂嘴…

我總是走在爸爸為我準備好的路,但自從遇見了她…我就想找回過去那段記憶…

我想知道,她是誰,我想知道,為什麼我會愛上她…

正當爸爸準備開口繼續說些什麼的時候,媽媽忽然站了起來走到我面前

「小婷,可以告訴爸爸媽媽,為什麼妳忽然變成這樣嗎?」媽媽的聲音很溫柔,不像在生氣

我知道,媽媽願意幫我,但她要先聽我說

「我遇到了一個T,她對我說她是我是她的女朋友,她找我很久了,我想知道她是誰,我想知道我為什麼會愛她…」

「…果然啊…小婷,妳也知道同性戀其實就是社會拋棄的孩子,如果想起了以前的回憶,妳有可能會再次被社會拋棄,遭受別人的指指點點,即使如此妳還想找回從前的記憶嗎?」媽媽嘆了一口氣認真的問道

「我不會同意的…」爸爸站了起來話說到一半便被媽媽打斷

「我是再跟呂陽婷講話不是在跟呂勇任講話!」

「…」爸爸愣了一下,接著緩緩坐了下來

「妳的答案是?」

「如果找回記憶,還是做出和以前一樣的選擇,那麼我不會後悔的,因為這是我所選擇的道路。」我擦乾眼淚對媽媽說道

媽媽露出笑容,接著從口袋拿出一張紙和一把鑰匙放在我手中

「我的女兒長大了,我相信妳不會後悔妳所做的選擇,說真的,其實我早會料到會有這麼一天的,這是舊家的鑰匙和地址,去看看吧,那裡是妳和她共同的記憶。」

「媽!謝謝妳!」我抱住了媽媽,接著跑出門外

「…妳太寵她了。」爸爸這麼說道

「就像她說的,她不是我們的傀儡,她有權力選擇自已的道路,如果到最後,她還是選擇和那孩子在一起,做父母的我們也只是給予支持不是嗎?」

「…我不管了。」

我一路向前奔跑著,明明是第一次走這條路卻感覺得熟悉

身體似忽記得所有路線,不斷的向前跑著

我的嘴角上揚著,血液在騷動著,不知為何,我覺得很高興

為什麼我會那麼興奮?我在期待什麼?

很快的,來到了紙上的地址

我微喘著氣,看著眼前很普通的屋子

這就是…存藏記憶的盒子嗎…?

我走到門口,將鑰匙插入門口,接著緩緩轉動門把將門打了開

裡頭很乾淨,一點也沒有荒廢的樣子,而且空間很大,所有的擺飾都很完整

我緩緩走進屋子,關上門,看著四周

櫃子上擺滿了照片,裡頭都是我和她的甜蜜照

經過廚房,我停了下來,目光停留在桌上的東西

我走到桌前,看著眼前的東西愣著

那是一盤壽司,是我喜歡吃的,而且旁邊還放著一個草莓蛋糕和一張紙條

"冰箱有草莓牛奶,如果要喝的話記得熱一下不要喝冰的,對身體不好。"紙上這麼寫著

這是…誰放的?

這間屋子還有人住嗎?

我走上樓,樓梯兩旁和前面都有房間,右邊的門口貼著"寶貝的房間"左邊的門口貼著"笨豬的房間",而前面的是"四個寶貝"

而左邊和前面的字跡是我的…右邊的是誰寫的…?

我先打開右邊的房門,接著愣著

這是…我的房間?

裡面整個都是粉紅色的,而且擺滿了動漫的東西

凌亂的桌上,都是我的東西,書架上還貼滿了她的照片

床上的棉被折的很整齊,地板也很乾淨,一點灰塵也沒有

我緩緩走到書桌前,打開日記稍微翻了下,接著放回原位

接著我將房門關上,走到左邊的房間打了開

裡頭沒什麼東西,房間很整齊,桌上放滿了我的照片,我關上了門,來到最後一間房間

打開門,裡頭全是小孩子的東西

牆壁上貼滿了我和她,還有兩個孩子的合照

男孩沒有雙腳,但卻笑得很甜,女孩看起來很正常,但卻沒有什麼笑容

我關上了門緩緩走出房間,樓下忽然傳來開門聲,我嚇了一跳

「蠢蛋,我回來了。」是她…她來幹麻?

我從樓梯的間隙往下看,她手提著一袋東西走了進來,接著轉進廚房

「…又沒吃了嗎…妳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如果是她的話…那我所有的疑惑都解開了

家裡之所以這麼乾淨,是因為她來幫我整理的,桌上的菜是她放的

不過…為什麼她有我家的鑰匙?

在我思考的時候,我忽然發現…她往這邊走來了!!而且準備往上走!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對了!躲進房間裡吧!

我打開門,不知道為什麼就直接衝到衣櫃裡躲了起來

說也奇怪,一般來說衣櫃應該是塞滿衣服的,但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衣櫃還滿空的

「…我昨天來的時候沒關門嗎…?」我從櫃子的縫隙看了出去,她正一臉疑惑的看著裡頭

等等…不對啊!這裡是我家我幹麻躲起來…?

直接出去開罵就好不是嗎?

說也奇怪,她幹麻來我房間?

「算了,今天記得關就好。」她走了進來,坐到我床上,從小櫃子裡拿出相簿翻閱著

接著,我看見她的淚水落下

「吶…妳什麼時候才要回來…?我好想妳…」

這是我所看見的傢伙嗎…?

在我的印象中她不是那種冷漠又討人厭的跟踨狂嗎?

為什麼她會為了我落淚…?

接著,她擦乾了淚水,站了起來將相簿放回原位,走到門口

「我明天還會來哦,我先去上班了。」她關上門走下樓

我緩緩打開櫃子走了出來,接著悄悄的走到房門口,確認她離開以後才打開了門

樓下很安靜,也許是走了吧

我走下樓,看著廚房換了新菜色

是烤肉,還有草莓蛋塔

這才發現…我還沒吃早餐…

桌上的紙換了一張,上面寫著"吃完記得去刷牙哦"

她…

每天都來嗎…?

我走出家門,漫無目地的在街頭上走著

不知為什麼,又來到這間咖啡廳

今天人怎這麼多?

我看著充滿人潮的店問了下站在一旁的女人

「請問…今天為什麼這麼多人?」

「哦,今天shadow會回來,就是裡面的一個店員,然後他們有買一送一的活動~」她看起來似忽很興奮的說道

「哦…妳認識shadow哦?」

「當然認識啊~她是我的偶像~~」

「可是不是聽說她很冷漠而且很討人厭嗎?」

「妳聽誰說的?」她的臉忽然在我面前放大瞪著我問道

「呃…一個朋友…」

「轉告妳那個朋友,她不懂shadow就不要再那邊亂說話!」

「呃…知道了。」我退了兩三步,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算了,人好多,回去吧

才剛轉身就被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

「等一下!」

我轉過頭,看著眼前的男人

是那個叫blue的男人

「怎麼不進去坐?」

「人太多,不想去。」

「我想說妳應該差不多快來了所以有幫妳留位子,shadow也有幫妳準備早餐,進去吃一下吧,不然丟著也是浪費。」

「…為什麼你知道我會來?」

「嗯…因為以前妳總在她上班時候來,然後就坐到她下班。」

「…好吧。」畢竟是人家準備的,要是丟了不是滿浪費的?

我來到窗邊的位子坐了下來,桌上放著的是蜂蜜鬆餅和一杯熱可可,外加一個草莓蛋糕

我坐在那裡看著穿著直排輪不斷溜來溜去送餐點的shadow,這才發現她的人氣好高…

這樣的她…為什麼會和我在一起?

將桌上的東西吃完後,我一邊思考著這個問題,一邊走到垃圾桶前將垃圾處理掉準備離去,卻被一個人撞倒在地

「抱歉,小姐,請問妳有沒有事?」撞我的人伸出手問道

「好痛…今天人真的好多…是…是妳…?」以為被路人甲乙撞到的我我摸著被撞疼的屁股抬起頭一看這才愣著,她就站在我面前

「小婷…?」她也一臉訝異樣的看著我

「妳在這裡工作…?」我先是緩緩吐出這句話

「嗯,今天剛回來,先起來再說吧。」她伸出手拉起她的手,但我卻拍掉了她的手

「我自已可以起來!」

四周的女孩忽然用著十分嫉妒的眼神看著我,但這不干我的事,是她自已要拉我的,我站了起來準過身準備離去,但她卻拉住了我的手

「…幹麻?」

「晚上7點,在月念橋等我。」

「我為什麼要聽妳的?」我沒有理由聽妳的吧?

「我有話要跟妳說。」她的臉看起來有些痛苦,但我知道我不能給她希望

「我應該說過我們是陌生人了吧?」我們還有什麼好說的?

她張開嘴準備要說些什麼似的卻又忽然停了下來

「…我先去忙了。」接著,她轉身溜走

看著她的背影,不知為什麼我有些心痛

可以肯定的是…她真的是我過去的情人…

時間很快的來到晚上7點,我坐在床上猶豫著要不要去

她到底要和我說什麼…?

會不會是想和我重新開始之類的?

但爸爸很討厭同性戀…

媽媽也說過同性戀是被社會拋棄的人…

算了,反正我和她只是陌生人,不要理她好了

我半躺在床上看書,不知不覺時間來到9點

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但號碼我卻不認識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直覺就是她打來的

我將手機放在一旁,繼續看我的書

手機停止了鈴聲,她放棄了吧?

沒多久,手機震動了兩下

是簡訊,我猜一定是她傳的

打開簡訊,裡頭的內容是"妳在忙嗎?我在月念橋這裡,抱歉這麼晚才到,因為臨時加班,可以現在來這裡嗎?"

…為什麼還要去…?

她應該是最清楚的不是嗎?

我也跟她說得很明白了,說我討厭她…

為什麼她還要這麼做…?

沒多久,賴響起,我打開了賴,是她傳的

"在嗎?"我已讀

"我在月念橋這裡,能出來嗎?"我還是已讀

正確來說,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回

要怎麼做妳才會完全死心?

打電話給妳直接嗆妳叫妳快滾回去不要浪費時間在我身上嗎?

算了,無視吧。

大概11點的時候,電話響起

是我愛的那個人,楊天建

「喂?」我接起了電話

「寶貝,睡了嗎?」電話另一頭傳來男人的聲音

「還沒,怎麼了?」

「沒有啊~想跟妳聊天而已」

「哦…可是我想睡覺了耶…」

「是哦…妳最近怎對我這麼冷漠啊?」

「有嗎…?可能是最近書讀的有點累吧…」

「是哦…那妳早點休息吧,我不吵妳了,晚安~愛妳哦!」

「嗯,晚安。」我掛斷了電話,將手機扔在一旁,攤在床上

為什麼…現在腦海裡浮現的人影不是他…而是她…?

她對我來說…有那麼重要嗎…?

隔天早上7點,手機振動了兩聲

又是她傳的,"晚上7點,我在月念橋等妳"

我將手機扔在一旁,換上校服準備到學校上課

晚上7點的時候,我躲在遠方看著橋

她真的在那裡等我

我不懂…她在堅持什麼?

算了,回家吧,反正過幾天就會死心了吧?

第三天、第四天重覆一樣的動作

她總是等我等2、3個小時

直到第六天晚上7點…那天忽然下起了大雨

她似忽沒有帶傘,她就這麼站在那裡淋著雨

我看不下去了,撐著傘走到她身旁

「妳是白痴嗎?」為什麼要這樣折磨自已?放棄我不就好了?

「…妳終於來了…」她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對我露出笑容說道

「有話快說,妳到底要幹麻?」拜託妳不要再這樣了…

「後天星期天,能來我家嗎?」

「…我應該已經說過,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了。」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所以放棄我…回家去吧…

「那天是我們的孩子的生日!」我的手被她拉住,她冒出了這一句

「…我們?妳在說笑嗎?」我愣了一下,接著問道

她口中的孩子…是相片裡的那兩個嗎?

「不是玩笑。」她很認真的看著我說道

「妳當我是傻子還是笨蛋?兩個女人怎可能有孩子?」

就算我們有孩子那又如何?我們已經沒任何關係了

「我們撿到的!」她否定我的話語堅定的說道

「…妳當現實是小說?」

如果說是領養的我還可以相信…但妳卻說是撿到的…

「為什麼從妳失去記憶以後就不相信我!」她一臉無助樣的看著我吼道,她的表情是那麼的絕望…

「我有什麼理由相信一個陌生人?」我只能對妳冷漠…因為我不想給妳希望又讓妳絕望…

「一次就好,算我拜託妳!從妳離開以後,兩個孩子總是問我妳什麼時候才會回來?我已經不想再欺騙他們了!這星期日是他們的生日,拜託妳回來好嗎?」她忽然彎了90度的禮對我請求著

「…隨妳便。」妳都這樣了我還能怎麼辦…

「妳答應了嗎?我星期天那天早上9點到妳家接妳。」她抬起頭來一臉高興樣的看著我

「…妳知道我家?」當這個問題問出後我才發現我問了一個很白痴的問題…

她的照片都在我家了為什麼她不知道我家在哪裡?

「以前妳有把妳家的鑰匙給我,妳離開以後我每天都會去妳家,但妳都不在…」她的表情有些失落的說道

「我搬家了。」這一年來妳都是這樣度過的嗎…?

「是嗎…那新家…算了,沒事,我們就約在舊家吧,吃過晚餐了嗎?」她話說到一半忽然停了下來轉移話題

「吃了。」

「嗯…現在在下雨,早點回家吧。」她仍是面帶微笑的說道

「妳沒帶傘?」為什麼妳還笑得出來…?

「沒事啦!不用擔心我,我等下會到超商躲一下雨,順便吃晚餐。」妳的笑容是那麼的悲傷…又孤單…

「…嗯,8。」如果我轉身…妳會抓住我嗎?

但她卻沒有…只是站在原地看著我

回到房間的我,從抽屜拿出放在舊家的日記,我一頁頁打開來,仔細的看著

但我卻特別停在2016年7月14日這一天

是有關那兩個孩子的事

那兩個孩子是在一場大雨中被我們撿回來的

男孩沒有雙腳,女孩不會說話

我緩緩蓋上了日記,擦去不知何時落下的淚

shadow…我是不是應該相信妳所說的話…?

讓我們…找回從前的記憶好不好…?

自從遇見了妳…只要和妳分開我就會很痛苦…

如果現在要求妳回到我身邊…妳會答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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