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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1初遇

一幕傳說道完,酒樓裡依舊喧鬧。

小孩的嬉鬧聲、大人醉酒後從喉頭發出的囈語、說書人與客人打趣的聲音在少年身邊環繞,倒顯得默默地坐在一旁喝茶吃小菜的少年有些格格不入了。

只見那位少年眼裡似是盛滿了星光,視線片刻不離眼前吃食,賣相並非極佳的粗茶淡飯,少年愣是把它吃成山珍海味的樣子。

也不是沒有人衝著他的外貌想去同他搭個話、拼個桌的,畢竟那場景光配飯也能再吃個好幾碗,若又能得他報回一笑,便也覺此生無憾了。

但無一例外的,都被那位眼裡只有食物的少年一一無視,那些人也只好嘆一下自討沒趣,便訕訕地走了。

酒足飯飽後,只見那位少年又向小二點了盤甜食,甜食上桌,看著那淋著光澤的硬糖外殼,配上瞧著就鬆軟的糕體,少年興奮得搖頭晃腦,身後暗紅色的長髮伴著髮帶上的珠飾躍動,看起來甚是可愛,只是不知為何髮尾上還留著刻意染黑的痕跡。

隨後他捧起了糕點,一邊瞇著眼享受著繞在嘴裡的香甜滋味,一邊饒有興致望著身旁富有生氣的吵雜。

很吵。

但他並不討厭,似乎還很喜歡的樣子。

這一景一幕,他的一顰一笑,全被二樓那雙被薄紗遮住的眼盡收眼底,在觀察了一會兒後,那雙眼睛的主人便喚來了小二,隨手給了小二一錠銀子,用溫和好聽的嗓音道:「請幫吾請那位吃糖糕公子上來。」同時,伸手指了指那位暗紅髮少年。

小二看著手中沉甸甸的一錠銀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這位公子,您看這不是有些太多了。」

那小二也真是個老實的,在他看來喚個人也就順手的事,並不需要給報酬,所以他收下了也會有些過意不去,要知道這可抵得上好幾天的工錢呢。

「收下吧,別被掌櫃給發現了。」

要不是看在小二面相上實在需要這筆錢,他早動身尋人了。算小二今後,這年頭願意一生一世一雙人,還願意為了內人的病體努力掙錢不離不棄的人很少了,他們鰴族就喜歡這樣的,所以願意幫小二一些小忙,不然對於人族,他們平常都懶得搭上幾句。

那雙眼睛的主人頓了下,又緩聲道:「西南方山區年數高的樹下會有一種藍色的花,名為繫凌,花形狀似鈴鐺,有些難找,不過配上補氣血的藥,可以救尊夫人的命,言盡於此,就看你願不願意冒險了。」

語畢,小二明顯愣在原地,可能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眼淚是從何時滑落的,只是基於職業素養,他很快地便整理好情緒,堆上笑容,什麼都沒多問,只是鄭重地道了句:「多謝公子。」

「去吧。對了,再幫吾上盤那位吃的那種糕點和一壺雨前龍井。」

「好勒!」

少年被喚來了。

視線對上的那一瞬,他的眼神已黏在椅上公子的容貌上久久不願分離。

若雪的長髮、高挺的鼻樑、淡粉的玉唇、纖長的白色睫毛襯的本已柔得能滴出水來的眉眼更加的柔和。

貌若天仙也不過如此吧。

還有那薄紗製成的眼帶,根本是精準地在他的性僻上踩踏起舞,然後蹂躪到連渣都不剩。

待到少年緩過神來,公子才緩緩開口道:「請坐。」

少年也沒有多餘的客套,在他身旁坐下了。

「雅間寬敞,為何坐吾身旁?」你看起來不是喜歡接近陌生人的人,公子邊如此想著邊疑惑問道。

少年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不知如何回答,總不能回答仙師你好香好好看,想坐近點慢慢看吧。

這樣實在有些唐突了,作為有十九年良好修養的有為青年可不允許自己這麼說。

見身旁的公子還在默默注視著他,等待著他的回答,他有些慌亂,腦中思緒萬千,還沒整理好語言,情急之下已脫口而出:「沒什麼,就不談這個了哈。大叔,你找我做什麼?」

「大叔?我看起來很老?」公子反問道。

公子的面容與語氣依舊平靜無波,不過懸掛於腰間的玉扇開始明顯地散出柔和的白光,上面似乎還附著絲絲⋯⋯殺氣?

嘖。

他這張破嘴。

早知道報復心就不要那麼強了,這場景看起來要傷敵一千自損一萬了。

不過這怎麼能怪他呢,剛剛小二來請他上樓的時候,他嘴裡的糖糕都還沒咽下去呢。

打擾我吃糖糕的都不是好東西,吃貨的準則就是平等的噁心每一個阻止他吃東西的人。

於是他從小二口中得知對方是一個年輕清俊的公子,後面還講了好多那位公子的好話,不過他都沒仔細聽了。只是滿腦子想著該傷害到對方,來打消內心這股沒好好享受到糖糕的悶氣。

好氣喔。

既然是年輕的公子,那就稱呼他為爺爺吧?

不行,那樣自己就變孫子了,不行不行!

就叫大叔吧!

待會兒一定要變著法子喚對方大叔!

思及此,此時的少年只想回到剛才把自己腦子裡進的水打出來。

少年不好意思地笑,輕咳兩聲後,誇讚道:「仙子,不對仙尊,這茶有些燙嘴,嘴瓢了,我是想說您玉樹臨風、清雅俊逸、英俊瀟灑。」

此時已摘下眼帶的公子默了默,眼神移向少年的頭頂上,上面清晰地寫著:『是真的!我發誓!』

再移向鋼管般粗的緣線與少年面前那杯根本沒動過的茶,嘆了口氣。

罷了。這麼粗的緣線,如非伴侶就是有血海深仇,金色的緣線上還飄著金色光點,未來是伴侶無疑了。

既然是自己夫人,他愛如何說便如何說吧。

「罷了,吾名瀧霄,能否問問公子之名?」瀧霄放緩聲音,開口問到。

「我⋯⋯沒有名字。」少年笑著答道,聲音平靜聽不出來有任何的情緒。

少年想了想,接著道:「你可以也叫我小紅啊?宗裡的人都這麼叫我的。」

「你⋯⋯沒想過替自已取個名字嗎?」瀧霄問到。

「名字要視自己為重要之人取的才有意義嘛~這個名字帶著那人對自己珍重的期待,多麽美好。」

『也能讓自己清楚自己是活著的、是被在意的。』

瀧霄望著他的心聲以及他那不達眼底的笑意,沈默了許久。

而少年也是乖坐在一旁邊欣賞瀧霄的臉邊等待對方發話。

深思熟慮後,瀧霄用嚴肅且鄭重地語氣道:「你願意來當吾的弟子嗎?」

瀧霄想著既然是未來自己的伴侶,他便欲對方視自己為重要之人,這取名機會自己也想擁有一份。

所以首先要培養感情,而以少年的年紀,成為弟子在宗內是唯一能讓少年隨時伴在自己身側的辦法。

少年聽到後有些受寵若驚,慌忙道:「可是我是靈徽宗的,不太好吧?」

『不過我消失了,好像也只有宗主會為了那個雲遊的長老找我,應下應該沒關係吧?』少年一邊想著,一邊露出狡黠的笑。

看得瀧霄一陣無語,隨後道:「吾是靈鰴宗的。」

大概也是你想著的那個長老。

為了證明自己的話為真,瀧霄伸手往不染一塵的白袍內襯裡掏了掏,隨後將手裡的長老令牌放於少年手上。

少年看著令牌上銀色的靈鰴宗宗徽,如獲珍寶似的翻了又翻、看了又看,有點不可置信地道:「真的嗎?真的嗎?」

『我終於也能有師尊了嗎?再也不是沒人要的孩子了嗎?』

天知道少年等這一刻等了多久!十五年啊!!從他四歲會觀察周遭時開始,就羨慕著別人擁有自己的師尊,也不是沒人因為他對於攻擊招式無師自通的資本來尋過他或是過問宗主,但都像是忌憚著什麼般離去,當他忍不住好奇問了宗主,宗主也只是回答說:「真不知為何宗師當初要我留下你。」

於是,現在實力已高於首席弟子的他依然沒有自己的夢寐以求師尊,獨自過了十五載。

而現在!現在!眼前這個好好看的長老說要當他的師尊!

未等瀧霄回應,少年連忙再次應道:「太好了!我要我要!」

瀧霄感覺少年眼裡盛滿了星光,不,不只眼睛,若興奮能化為實體,少年整個人定會散發著光,好似背了個朝陽。

似是被少年歡快的氣氛給影響了,瀧霄那幾百年沒牽動過的嘴角也不自覺的上揚,那流光溢彩的銀瞳裡不知從幾何時已拭去一切平靜,填上溢滿銀瞳的柔與一絲佔有。

見少年答應了,瀧霄道:「那吾回宗便去與宗主談拜師禮之事。」

少年馬上回道:「好的師尊!!!知道了師尊!!有什麼用得上我的地方就告訴我!」

「可。那先把這盤糖糕給吃了,吃完便回宗。」瀧霄將糖糕推向少年的手旁,又為自己斟了杯茶。

少年小心翼翼的捧起糖糕,用哽咽的語氣道:「謝謝師尊。」

又小心翼翼地切成小塊,插起一塊又問道:「師尊吃嗎?」

瀧霄回道:「你吃。」

得到回應後少年終於肯將糖糕放進嘴裡,而早已溢滿眼匡的淚也在此時泉湧而出。

也不知是喜悅的抑或是感動的,反正淚大顆大顆的洛,少年用袖口擦去,只是似乎越擦越多。

止不住。

根本止不住。

少年偷偷觀察師尊,見瀧霄沒有任何厭惡的神情,便也不再在意控制不住眼淚了。

室內沈寂了好一會。

見少年專心吃著糖糕沒說話,瀧霄便默默品茶,只是時不時會瞥向少年吵鬧的頂,而上面無一例外的都是誇他的話。

而這吵到眼睛的場景,在跑出一句『這可能是我此生吃到的最好吃的糕點了。』之後停下。

瀧霄莞爾。

傻孩子。

有沒有想過你家師尊會做菜,要多少都跟師尊說,師尊做給你。

思及此,瀧霄首先打破寂靜道:「順路去買個食材吧。」

少年放下上面一點殘渣也不剩的盤子,回道:「好!師尊想買什麼都交給我我!我知道哪裡最便宜、哪裡最新鮮、哪種最好吃喔!」

這些擅長料理的瀧霄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不過見少年剛回復的笑顏,瀧霄微微笑了笑,也不捨冷了他的場,只是回了聲:「好。」

隨後伸出食指,用指尖上溢出的水滴替少年潔了臉,在少年敬佩的目光中,將重歸於潔淨的水珠丟進花盆裡。

隨後起身,去向掌櫃付了款。

「剛剛那水珠是什麼?」

「種族天賦。」

「好吧。」

「你可以學別的。」

「真的?」

「嗯。」

離了酒樓後,路上你一言我一語,雙雙向街市走去。

少年不再是孓然一身,而瀧霄雖然覺耳邊不再清淨,但比起之前上千年的寂靜,只覺這樣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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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想說:現在回想,是吾的主動成就了這段緣,還是這段緣成就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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