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騎著車回到家,在家門前將摩拖車關上引擎熄火,乾爹一聽見外頭的摩拖車聲音,他從屋內探看,瞧見我回來了,急忙地出來迎接,他開門著急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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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孩子,一個晚上是跑去哪裡去了?也不接電話的!我跟你爸都擔心你出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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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我回乾爹的話:「我只是需要安靜走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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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就好!」乾爹欣慰的說:「你爸那邊我昨晚跟他溝通了!」乾爹看起來心事重重,眉頭深鎖的。莫非……父親可能還是不答應我去日本!看乾爹的神色我也大概略個明白,為了不增加他們的負擔,我心裡也有一個打算,靠自己的力量去生活!不麻煩他們倆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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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爹,我知道老爸的意思!沒關係!我會自有打算的!」我平靜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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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們不讓你去!你爸反對有他的原因!」乾爹理性的溝通:「他怕你去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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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乾爹……」我打斷乾爹的話:「我累了!我想好好休息補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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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爹搖頭嘆氣,我們父子之間沒有繼續談下去,我將自己的摩拖車牽進屋內。父親上班時間不在家,我和乾爹簡單的吃了午餐,吃過午飯後,我上樓待在房間補眠沒有出來。整個下午我待在房間內,一直在思考如何面對父親?如果和父親討論真的完全沒有結果。那麼,我就會考慮依照自己的計劃進行,不和父親發生衝突,低調照著自己的計劃進行。,我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在日本生活,我憑自己實力考到日文N1檢定,日文對話對我來說完全沒有任何問題,我真正覺得他們老人家擔憂的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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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在房間就聽到父親進門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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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知道回家?這小子完全不知道我們多著急,打了多少通電話跟簡訊,一通電話都不回,真的是教育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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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他回來就好了!」我聽見乾爹在安撫父親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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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天我一直早出晚歸的上下班,完全沒有碰到父親。後來就在某一天晚上下班時,我騎車在家裡的巷口,發現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是那位日本阿姨,她怎麼會出現這裡?我騎車過去喊住她,日本阿姨見到我,愕然的望著我,我驚奇的對日本阿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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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妳還記得我?前幾天在豆漿店遇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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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日本阿姨反應過來,她說:「年輕人,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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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妳後來有找到妳兒子了?」我關切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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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前不在家,要過一陣子……才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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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兒子住我們附近?我可以幫妳打聽看看!」我熱烈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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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阿姨眼神充滿溫柔,帶著慈祥的笑容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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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謝謝你!我有留紙條請他鄰居轉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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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車子停在路邊,和日本阿姨聊了一會。不知為何,我突然覺得日本阿姨有一種熟悉感,好像以前在哪裡見過她。我實在說不出所以然,但我認為日本阿姨是個很和靄的長輩,我跟日本阿姨閒聊了一些,她問我家裡有什麼人,我回覆日本阿姨,我和兩個父親生活,我的母親生下我難產過世。空氣凝固了一些寂靜,突然日本阿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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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謝謝你的幫忙!我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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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妳有找到落腳的地方?」我關心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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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在台北朋友家!」日本阿姨輕聲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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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我可以送妳過去!」我說,並指著自己的機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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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謝謝你!你的心意,阿姨感受到了!阿姨一向不麻煩別人!」日本阿姨致謝的,婉拒了我。我突然想到日本最為人所知的一個常識,日本人從眾遵循一個原則,就是不給別人添麻煩。我看著日本阿姨,雖然我很想送她到她朋友家,但她開口婉拒了我,我只好點頭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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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阿姨,你要找的兒子,他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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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阿姨聽了有點難以啟齒,她避開我的眼光,看著地上的人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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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給他取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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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我在捷運聽到你兒子姓八木,或者我可以請我父親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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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阿姨的表情略為尷尬,她沒說什麼,我感覺她應該不好意思訴說個人的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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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阿姨不方便透露太多—」日本阿姨開口說話了:「我不是一個好母親,但是—我思念我的兒子,從他離開我後,對他的思念,從來沒有一天減少過—」她落下淚,從口袋裡取出手帕,拭去臉上的眼淚,一邊不好意思的直抱歉說:「我的兒子如果他還在我身邊的話,他應該也是跟你一樣大了,我從來沒有參與到他的成長過程,我是一個非常失敗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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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阿姨滿臉的淚水,我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但我能體會感受,就像我母親離開我沒能在我身邊一樣。我握住日本阿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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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妳不要難過!我相信前方有光,不要放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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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阿姨抬起頭來,她靜靜的看著我,好一會兒,她說:「可是,事情不是那麼的簡單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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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困惑著看著日本阿姨,不明白她的意思。日本阿姨勉強擠出笑容:「我只希望我兒子過的幸福快樂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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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日本阿姨,她大概有她的無奈。雖然我不知道她是為了什麼事情和兒子分隔兩地,但我能感受至親家人分散,不能團聚,是件痛苦的事。就像我母親生下我難產過世,我甚至覺得如果母親如果沒有生話我,那麼她和父親的命運會因此改寫,想到母親,我自己也不禁的潸然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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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別哭!有些事情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如果知道這殘酷的真相,你會承受不了這個打擊。你是一個幸福的人,即使沒有媽媽在身邊,但你卻有兩個爸爸疼愛你,我相信他們對你的愛絕對不會比你母親少。我原本是個幸福的人,跟你一樣有疼愛我的家人,但一場意外卻改變了我的命運。我在學生時代的時候意外懷孕,也許你會認為孩子的父親呢?我也想讓孩子的父親負責,但是那是我人生的一輩子最痛苦的事。因為我懷孕,我高中沒有畢業,我離開我最親愛的家人,一個人流浪生活,我當時身邊沒有足夠的錢租房子,我睡在公園,也睡在廢棄的倉庫,我後來到處打零工,勉強租了一間小套房,開始在異鄉流浪的生活。我後來生下孩子後,當時的奶粉相當昂貴,我為了賺取孩子的奶粉錢,打兩份零工,但照顧孩子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賺來的錢無法應付我們母子的生活。我常常一天工作十八個小時,還要請人幫我帶孩子,這個生活真的太苦了。我自己有想過要把孩子送去給他的父親,但是我心裡的聲音告訴我,如果送去給孩子的親生父親,等於把孩子送入火坑,我當時身陷痛苦,在浜名湖上,我帶孩子投湖自盡,結果,我們母子被一個年輕男子給救回來,我當時對人生心灰意冷,孩子被湖水嗆到的哭個不停,而我卻被孩子的哭聲把我喚醒。我被年輕人救下來後,他把我母子倆安頓到一個休養的地方,如果不是這位年輕人,我們母子倆早就在湖中自行結束生命。我們母子後來被年輕人照顧,我感到十分的羞愧,我當時認為,我自己一個人投湖自盡就算了,還要拉孩子跟我一起陪葬,我真的不是一個好媽媽。我一無所有,我連高中都沒有畢業,孩子跟我只會受苦。後來隔天,我哭跪在年輕人面前,我告訴他我的遭遇,請他照顧我的孩子,我不願讓孩子跟著我受苦!於是,那年輕人答應我的請求,帶著孩子走了!後來,我後悔了!發現孩子已經不見了,而我卻苦找了二十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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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我聽了相當難過:「所以妳才到台灣來找妳兒子,不過妳現在知道他的消息,我相信你們一定會團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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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阿姨苦笑的,帶著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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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抱太大的希望。因為我從來沒有做過一個好媽媽的責任,陪伴他的成長,他也不知道我這個親生媽媽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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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日本阿姨的落寞感,我心中十分揪心。我好想幫日本阿姨,但深怕幫忙她,會被她拒絕。後來,日本阿姨突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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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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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阿姨提起她的包包,在路邊向計程車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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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不管如何,我希望妳可以跟妳兒子團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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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程車來了,我幫日本阿姨開了車門,她坐進車內,點頭向我答謝,我關上車門,不知為由,我感到一股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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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著車回家路上,手機裡傳來訊息,是弄弄傳來的,我停在路邊,開啟手機密碼收看弄弄傳給我的訊息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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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生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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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後來跟伯父溝通的如何?順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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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簡略回覆給弄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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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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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弄又傳來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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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不好吧?學長,不是說要你好好的跟伯父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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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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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有他們的想法,我的話他們最好會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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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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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不管怎樣,他們都是你的長輩,他們有他們的考量,如果你試著可以先寫一封信給他們,讓他們聽聽你的意見,我想用書信溝通,是最好的理性方式,減少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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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試試看吧!』我想了一下,傳發給弄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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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學長!我會替你禱告,會有好的結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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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公司指派到大阪分公司還有二十六天,我的心也像熱鍋上的螞蟻,外派到日本是我畢生的夢想。可是我和父親之間,卻阻隔一層厚厚的心牆,我們父子之間卻沒有踏出一步來跟對方溝通。看著手機螢幕上的日期,彷彿告訴我時間的逼近。弄弄常不時的提醒我,放下身段,取決於自己的心態。也許弄弄說的沒錯,我和父親個性都屬於剛硬的性格,誰都不會先踏出一步退讓,這樣父子之間只會產生心結,談不出結果的。就因為我父親是生我養我的人,再怎麼樣都不能頂撞父親,因為他是『長輩』,弄弄說我父親愛我比生命『寶貴』。她說我該放下身段,踏出這一步,不要跟父親賭氣。而我騎著車來到北投法鼓山農禪寺,農禪寺的建築是清水模風格,一踏進農禪寺氣氛非常平靜而莊嚴,我希望能向佛祖請求給個指引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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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進入大殿,西邊的上面的心經鏤空牆面,隨著光線照進大殿,地上照映著心經字,我煩亂的心情此刻獲得平靜。但不知無來由地,我感到一股沉甸甸的心,不知不覺地跪在跪墊上,雙手合十的向佛祖祈求指點迷津,我意外聽到前排的女士與佛祖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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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祖,我該如何與我的孩子相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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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深藏在我心裡,」我看著前排那位女士的背影有熟悉感,她接著說:「二十八年前,一場意外,他們強暴了京美,把京美凌虐致死。我一直自責沒有意識到她的求救電話,而我卻也被陷入在危險裡。我被水野他們輪番強暴得逞,我後來趁他們不在逃走了,後來,我發現我懷孕了,我讓父母蒙羞,我甚至從樓梯跳下來,卻流不掉這個孩子,我沒有錢做墮胎手術,肚裡的生命一天一天長大,最後我選擇遠離故鄉,隱姓埋名的生活。」那個女人啜泣的說:「經過這麼多年,我老了,對於過去的種種,我不再怨恨,我只想看我的兒子知輝過的平安,我就心滿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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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輝?」我聽了愕然,難道有人與我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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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打聽到是恭一郎先生帶著我的兒子來到台灣生活,」那個女人說出熟悉的名字。「我當下心想,也許這樣的安排,對孩子都好,讓他平安的在台灣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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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輝?恭一郎?難道……這位在我面前的是我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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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這一定不是真的?天底下哪有那麼巧合的事情?我的第六感直覺告訴我,在我面前的是那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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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在顫抖,一步步往前拍了拍那位女子的肩膀,那個女子轉身過來,她愕然的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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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沒錯!是日本阿姨……不!也許可能是我的親生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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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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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應該是我最想問的吧?」我的聲音顫抖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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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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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誰?」我問:「妳剛才在佛祖面前,提到我的名字?還有我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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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日本阿姨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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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她,她不知如何回答,眼淚奪眶而出,空氣下卻只有佛經環繞著我們,本來我心中該有一股怒火,但我卻怎麼也怒火不起來,我看著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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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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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我,卻無法說出口。她起了身,跑向大殿外,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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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臉見你!我真的沒臉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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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啊!」我追到大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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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我不該來這一趟!」她停下腳步,雙手掩面哭泣。「我不該出現在你面前,請你原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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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告訴我……妳是誰?」我壓抑著情緒,我想弄清真相。「妳不告訴我,我不會放妳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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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真的不要!」她抬起頭來,嬌小的身子微微顫抖。「這殘酷的真相伴隨我一生就好,我不想讓你淌這個惡水真相進來……」她流著淚水:「不要知道我是誰,你是柳生恭一郎的兒子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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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我,妳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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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告訴你!」她搖頭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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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告訴我沒關係,我會回家問我爸真相!」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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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搖搖頭,抓著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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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我的親生媽媽?」我紅著眼眶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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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資格當你的媽媽,我真的沒有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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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聽了,哽在喉嚨裡想問的那個答案,一字一句的說:「妳就是生下我的人,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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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卸下她的防備,完全潰堤的擁抱我,流著眼淚對我說:「我的兒子,我對不起你,在這個場面跟你相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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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叫我一聲『兒子』的時候,我流淚了。原來,我的親生媽媽一直存活在這個世界上,我卻感受到她擁抱我的溫度。剎那之間,在我面前『謎樣的女人』,居然是我的親生媽媽,我彷彿覺得一切種種的遲疑及困惑,都不重要了。我卻不由自主的喊了她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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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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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兒子,我的兒子,」我的親生母親激動的哭喊:「你喊我一聲媽媽,我等了二十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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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母子卻在這樣的情況下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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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或許,這是佛祖指引的安排,讓我們母子相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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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走在池邊的連廊上,當母親告訴我種種的一切,當年發生的事件,那段不堪回首的過去再度掀起她的傷口,原來我親生父親另有其人。但她卻不想提起,我感受到她的恐懼,雙手不停顫抖。我握著母親的手,我會用盡我一切的力量保護她,不讓任何人欺負她。我陪她走到捷運站,望著她那張歷經風霜的臉龐,那麼的憔悴,我無法想像這些年,她到底是怎麼生活的?後來,我心裡有一股強烈的心情,我必須幫她,同時也幫我自己,我自己去找當年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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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終於來臨,我請託在電視台從事社會新聞的大學學弟小夫,幫我找當年的新聞案件。這天晚上,我找弄弄來我家一趟,我希望她能夠在我失去理智的時候,能夠在我身邊拉我一把。於是,我們在家裡的客廳,打開小夫給我的影印本歷史檔案,此刻我的心情有點複雜,我的手心卻在冒汗著。這份秘密檔案,連結許多人的命運,我得親自找答案。當我拆開檔案的封口時,我停下了動作,我猶豫了,後來,我把檔案袋交給弄弄,請她幫我打開這秘密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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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弄也深呼吸了一下,她看著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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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打開它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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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弄打開檔案封口,取出檔案裡的文件,一張一張文件排開,映入我眼簾的是幾個大標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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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九O年神戶女子高校生水泥埋屍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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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心病狂五人對松下京美折磨48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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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野泰男及共犯殘無人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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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另一份文件發現到一張照片,照片中女子高校生的容顏笑的那麼燦爛,新聞標題上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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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野、長谷川、青木三人輪姦十八歲高校生
VbczDRe6t3ENpsayLJSPZ1MK8fW0UXBvd2I4nG5j
井上久美子行蹤不明 』
GPmUKsNdcgJjqW904QROvDaiukMbtr76lpYCE3o5
gUBw5QE4z9hm8tnXfolesukJxIyqvLj2SZcdHFR1
我看完這些震撼的新聞,我內心感到十分的罪惡感,我身體裡留著那些殺人犯變態的血液,我甚至為逝去的松下京美感到難過,最後我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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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是那些人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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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間,客廳的大門開了。我看到乾爹站在門口,一臉凝重的看著我,而爸爸卻盯著客廳茶几上的檔案文件看,他機械化的走過來,他拿起這些文件檔案盯看,他跌坐在沙發上,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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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他還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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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爹走了進來,看著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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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來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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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乾爹,又看了爸爸,我似乎有些明白,原來媽媽有找過他們,而他們卻沒有告訴我。我憤怒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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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她有找過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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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輝,你冷靜一下!」乾爹安撫我憤怒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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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什麼冷靜?」我怒火中燒:「她來找過你們,你們卻不說?你們到底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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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怒視著爸爸,他卻一句話也沒有說。而乾爹聽了一臉的錯愕,他說他和爸爸一直在找適當的時間跟我談,卻沒想到我先發現。後來,爸爸開口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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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輝,你坐下來吧!我們該好好談談你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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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平靜的看著我,他脫下了他的老花眼鏡,放在茶几上,而乾爹說他先去廚房泡壺熱茶,弄弄起身表示她也去廚房幫乾爹的忙。整個客廳就剩下我和爸爸倆人促膝而談。好一會兒,父親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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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的親生媽媽一定來找過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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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爸爸,他的臉龐幾天沒見,感覺蒼老了很多,但在我眼前的並不是我的親生父親,我心裡疑問在我面前的那個人,我還要叫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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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難以啟齒,卻又說了出來:「我知道你不是我的親生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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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從哪裡找到這些資料的?」在我面前我叫了多年的爸爸,那個人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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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我學弟小夫,他幫我找的新聞資料。」我回答他,並且繼續說:「我今天在北投的法鼓山又遇到我的親生媽媽,她看起來那麼瘦弱,我完全不知道她那些年是什麼過的?後來她向佛祖懺悔,我才聽到事情的一切真相。原來我是殺人犯的兒子,而我卻是那個被強暴的少女,足足找了二十八年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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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看著天花板,若有所思,後來他又仰下頭來看著我,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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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你親生媽媽的聯絡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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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並沒有給我她的聯絡方式,她也不想讓我知道她住在哪裡。」我回答那個人的話。而我卻說不出口喊他一聲父親,因為我們沒有相同的血緣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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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陣子你不在家,她來找過我,我當時也有點意外,她怎麼找到這裡的?但我和你乾爹心裡也明白,你總有一天會知道你自己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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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今天沒有去法鼓山,那麼我有可能被矇在鼓裡,」我說,我的心就像被刀割,很痛很痛。「我今天總算才知道,原來我的親生媽媽一直活在這個世界上,而你卻不是我的血緣關係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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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你媽媽走投無路,」生育養我的那個人,他說:「她帶著襁褓中嬰兒的你,投湖自盡,當時我是外景記者時,見到這一幕,完全奮不顧身的把你跟你母親給救回來。她當時哭著說,她沒臉見家人,她養不起你,而且她連孩子的爸爸是哪一個?她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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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是一個被輪姦生下來的雜種,我淒然一笑:「既然我連親生爸爸是誰都不知道?那她當時卻應該把我淹死在湖裡!而你為什麼要救我們?為什麼?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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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為什麼?因為你是無辜的!你並沒有錯!你媽媽也沒有錯!錯的是那些人渣!」養育我的那個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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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他這麼說,我在他面前流淚了,原來他並不會因為殺人犯的兒子而厭惡,反而給我更多的愛。乾爹後來從廚房走出來,他端著一壺茶放在茶几上,沏了一杯茶給我,乾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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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你爸爸公司調派他來台灣,我跟你爸在學生時代就是一對戀人,」乾爹接著說:「當時的日本社會觀感和法律問題,我們一直很想找代理孕母來生我們的孩子,你爸就這麼的帶著你到台灣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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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們是一對同志戀人,並不是兄弟關係。我詫異的看著他們,卻說不出話來。弄弄從廚房切好一盤水果,她輕鬆的放置在茶几上,驚奇的說:「我就說咩!你們的關係匪淺!女人的直覺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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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弄的一席話,卻讓空氣凝固很久的氣氛化為烏有,而我卻喊了那個人一聲:「爸爸!謝謝你沒有放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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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父子三人相擁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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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父子之間在客廳深談許久,父親終於首肯答應我工作外派到日本,也該讓我回到我親生母親身邊,照顧我的母親,讓我們母子團聚重逢。我該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我的親生媽媽,但是台北市那麼大,人海茫茫中我該何處尋她?我想到我在送媽媽到捷運站時,有留下我的手機號碼給她,我真希望媽媽能夠盡快撥通電話給我,我想分享這份好消息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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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一通陌生的電話,在清晨劃破了寧靜,我猜是媽媽打來的,我急忙的接通了電話,電話那方傳來另一個陌生女士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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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請問是柳生知輝先生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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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是!」我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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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裡是XX醫院,請問井上久美子是你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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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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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上女士在路上發生了車禍,送醫到院前心跳停止,急救宣告不治,麻煩家屬來醫院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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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腦袋一片空白,這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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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哭喊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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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父親辦理了母親的後事,將她火化放進骨灰甕,母親一直有一個心願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夠回到自己的故鄉。派出所的員警撥通電話給我,請我赴警局一趟,他們交付了母親生前的行李袋,我打開行李袋裡有一封信,是母親生前寫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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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親愛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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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沒有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跟你相遇重逢,我這一生值得,心滿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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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未來還有更好的人生打拼,還有疼愛你的兩個爸爸,要好好的孝順他們!他們對你的愛絕對不會少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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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在天涯的哪個角落,我衷心希望你平安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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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 井上久美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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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讀完母親寫給我的信,我滿臉淚水,不斷的潰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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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我們將母親暫時安放在寺廟,一直到我準備外派到大阪,我們全家帶著母親的骨灰回到她神戶的娘家,我見到了我的外公外婆,他們見到母親的骨灰甕傷心不已,母親終於和她娘家的家人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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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後,明仁天皇退位,德仁天皇繼位,日本進入新年號『令和』。我帶著鮮花來到母親的墓前祭拜,我告訴祂在大阪工作和生活一切都順利,請祂不用掛心煩惱,而祂在那個世界過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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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天空總是蔚藍,帶有熱風和蟬叫聲,夏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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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之戀》第1單元-謎樣的女人(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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