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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序章 不可或缺的人

不算寬敞的會議室裡,零零散散地坐了十幾家媒體。

 

耳畔充斥著細碎的交談聲,話題中心無疑圍繞著那個人。

 

「這次對你們來說是個很好的學習機會,要學會觀摩發佈會⋯⋯」

 

前輩的說教像是個無盡的迴聲,逐漸沒入嘈雜的背景板。

 

坐在角落的長桌,姜至百無聊賴地低頭摳手,她膝蓋上放著一份資料,裡面是一些整理好的新聞。

 

資料上是一個身著籃球衫的少年,好看的側顏浸在陽光下,汗珠停留在下巴,目光沉著卻仍鋒芒必漏。

 

與記憶中的他似乎別無二致,但又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

 

「——明白了嗎?」

 

前輩的聲音赫然抬高,姜至抽出神,趕緊回答:「明白了。」

 

「來了!」

 

下瞬,後門口傳來細碎的聲響,工作人員朝這兒打了個手勢。

 

不過簡單一個動作,周圍刻意壓低的交談聲一掃而空,連身旁的前輩都收起了眼底的懶散。

 

前頭的記者們回頭看向會議室後方,姜至攥起手指,努力忽視他們集中越過她的視線。

 

砰砰——

 

心跳在胸腔煮沸,漫上喉頭。

 

砰砰——

 

來了。

 

資料上的少年穿過會議室外的長廊,從側面的入口走進視線裡,隨著記者們又齊齊看去,與之一起出現的是此起彼伏的快門聲。

 

少年闊步走上台,臉上單純的笑容明示著初出茅廬,卻也證明不帶絲毫羞怯。

 

他轉過身來,大大方方地朝人們鞠了一躬。

 

姜至望著他,幾乎是瞬間想像出他在鏡子前反覆練習這場景的模樣。

 

工作人員指引他落了座,見少年掃來目光,姜至慌忙低下頭,躲開他的視線。

 

「季選手,你好。」

 

「你好。」

 

他微微一笑,些許帶啞的沉聲透過麥克風在會議室擴展開來,像精緻的磨砂。

 

「首先恭喜您加入省隊,請問您對於自己未來在籃球上的發展有什麼想法嗎?」

 

「謝謝你的祝賀,對於被選入省隊我感到非常榮幸⋯⋯」

 

姜至抬起頭,比起紙本上更為鮮活的季時嶼映入眼簾。

 

他熟練回答著記者們爭先恐後的提問,用著那套官方又老套的說辭,溫和的笑靨在白熾燈與閃光燈的交映下,閃閃發光。

 

她無心去聽他說了什麼,只是忍不住將眼前的他與她腦海中的少年細細比對。

 

「——對我來說十分重要的人?」

 

不知渡過幾番問答,台上終於傳出不一樣的語氣。

 

心臟表面泛起一層水波,姜至斂眸抿著下唇,仔細聽起他伴隨著快門聲的回答。

 

「那自然有很多,我的父親、我的奶奶、我的朋友、我的教練、我的隊友⋯⋯」

 

「他們都給予了我莫大的關心和支持,沒有他們就不會有現在的我。」雙眼直對著鏡頭,季時嶼自然大方地侃侃而談,卻突然頓了下。

 

他視線微側,目光越過一排排的攝影機和桌椅,落在會議室底端的角落。

 

季時嶼沉默片晌,緩緩張唇。

 

「但其實,我還有一位姐姐。」

 

瞳孔一晃,姜至抬起頭,恰好撞進了他的視線。

 

季時嶼定定看著她,漂亮的桃花眼沒有任何情緒,語氣泰然自若,「我高中時有很嚴重的偏科,那位姐姐在以前就一直輔導我的語文科,除了讓我在高三能拿到像樣的成績單,我能順利考上大學也可以說是她的功勞。」

 

「這樣啊!」發問的記者驚喜笑道:「那她肯定是季選手成長過程中不可或缺的人呢!」

 

相較記者的雀躍,台上的人倒是沉默。

 

「⋯⋯不可或缺的人?」

視線仍落在她身上,季時嶼想了想,揚起了一個人畜無害的微笑。

臉頰露出兩顆靦腆的小酒窩,少年眼眸澄澈,眉目溫順,「是啊,她的確是我成長過程中不可或缺的人。」

 

胸肺的氧氣彷彿一點點地被他奪走,姜至與他遙遠對視著,不知何時屏住了呼吸。

 

然後,她看見季時嶼上挑的眼尾一彎,溫柔的笑顏染了分惡劣。

 

「可惜,她從來沒有來看過我的比賽。」

 

語落,會議室的記者們不約而同地一頓,連快門聲都遲疑了剎那。

 

角落的這裡,姜至攥緊手心,心跳無可抑制地加快。

 

她望著季時嶼刻意而明目張膽的眼神,聽見他透過麥克風的磁聲貫穿了整間會議室,帶笑的尾音卻逐漸於空氣中凝結,最後化為冰刃重擊在她的心臟——

 

砰的一聲,碎了角。

 

「一次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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