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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望

夏天如約而至,教室窗外的桑樹上結滿了果實,街道被一棵棵樹包圍著,微風讓四處飄散的花瓣,有了歸屬。

黎芃此時正坐在教室放空,等待放學。

在撐一下,她就能去死了,學校操場有一片空地,平時放學沒人會經過,但如果直接從頂樓跳下去,可能會驚動路人。

算了,還是死家裡吧,正好噁心噁心她爸。

放學了,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地衝出教室,除了黎芃和瑜菁。

夕陽灑在瑜菁身上照出溫暖的橙色,周身被霧氣環繞著,這場景若換了別人必定很溫馨,偏生她的眼神總像能看透人心,讓人害怕又忍不住靠近。

就像…沙漠中的亡命之徒,抓到了一線生機,可美好的希望下,藏著的是未知的危險。

某一瞬間,她在面前這個和她同年紀的女生身上,找到了熟悉感,就像在陌生族群中,找到了同類。

"怎麼還不回家?"一道溫柔的聲音隨著晚風吹進原本寂靜的教室,是伊苒老師。

全年級最溫柔的教師,整天喜笑顏開,幾乎沒人討厭她,在她身上貌似沒有缺點,一個集所有美好事物於一身的人。

不知道怎麼每天都有這麼多開心的事。

“老師我們剛才在收拾東西,要回家了,老師再見。”瑜菁邊說邊往教室外走,可書包卻癟癟的,不像裝了書。

“再見”老師輕聲回應。

“黎芃,你也早點回家,路上小心。”

她都要死了,還小心個屁。

對上老師關切的神情,黎芃還是遲疑了。

路上小心…路上小心…

好像不必要非得死在今天。

一句微小的關切救下了她,這個世界貌似也沒那麼糟糕。

“嗯,老師也早點回家。”黎芃有些哽咽,這算是她這麼多天來收到的第一個關心吧。

算了,在撐一天吧。

加油!黎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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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喝了,你要死啊。"是奶奶。

"滾!老子用你管!"黎鴹又發瘋了。

黎芃走到門前,她今天出門忘帶鑰匙了,不出意外的話他爸是不會幫她開門的。

門鈴按了很久,沒人開門。

果然,呵呵...

去他媽的美好生活,白癡!幹什麼因為一句話浪費這麼多時間。

"我真是有病。"氣憤轉為無奈,無力感籠罩心頭,逐漸將她淹沒。

眼前白茫茫一片,時間好像靜止了,耳鳴持續了很久,等恢復過來,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

黎芃思索片刻,鎖定了回家路上的一間醫院,撐起身體慢慢朝前走去。

醫院樓層很高,推開大門,頂樓的風很冷,可遠沒有她此刻的心冷,每走一步心便冷一分,直到毫無波瀾。

在走幾步,她就要告別這個世界了,最後在看一眼吧。

視線一掃,她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長髮、白衣、黑包還有手腕上的痣,好像是瑜菁。

黎芃轉頭看她,瑜菁也正好歪頭和她對視,視線相交的瞬間,心裡的疑問浮出。

她怎麼在這?

兩人默契的沒有詢問。

黎芃憑藉第六感馬上就覺察出對方無助,同樣洞悉人心的瑜菁也看出了黎芃此刻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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