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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P.T.9837

序、

“P.T.(The   past   that   was   taken   away)第3474號實驗失敗,細胞產生排斥反應,實驗體死亡於2027年1月25號。”

“P.T.(The   past   that   was   taken   away)第4211號實驗失敗,全身細胞壞死,實驗體死亡於2027年2月14號。”

“P.T.(The   past   that   was   taken   away)第4998號實驗失敗,意識上傳失敗,實驗體死亡於2027年3月25號。”

……

“P.T.(The   past   that   was   taken   away)第9837號實驗成功,實驗體生命跡象正常,意識清晰,2027年12月30號。”

一、

2028年12月30號。

“Ai小姐,請問我們要去哪裡呢?”

一名黑色長髮披肩,膚色蒼白四肢纖細的女性雙手置於雙腿上,閉著眼答:“家。江芸樺,家。”

被喚作江芸樺的女子長相神似說話的女性,只是臉色更紅潤些,“Ai,你很緊張。”

“好久沒回去了,緊張。”Ai依然緊閉雙眼,雙手卻將腿上的裙子抓亂了。

“Ai,不要緊張,我會陪著你。”江芸樺將她一塵不染卻有些凌亂的裙擺撫平,“沒事的。”

“……我們不會一起走。你我會分離。一定。”

“Ai。那不重要。”江芸樺微笑,“我永遠支持你,我的意志,我的靈魂,我的精神,陪著你。”

二、

“江芸樺,你要謙虛。”

“江芸樺,你要聽話。”

“江芸樺,你要同理。”

“江芸樺,你要博愛。”

“江芸樺,你太自私了。”

“江芸樺,你太冷漠了。”

“江芸樺,你太任性了。”

“江芸樺,你太驕傲了。”

“江芸樺,你為什麼不是校一。”

“江芸樺,你為什麼會考不上。”

“江芸樺,你為什麼這都不會。”

“江芸樺,你為什麼最後失敗。”

“江芸樺,我對你很失望。”

“江芸樺,你太沒用了。”

“江芸樺,你……”

……

“對不起,父親,不是這樣的,我……”

“不准找理由。”

“我……”

“不准哭,閉嘴。”

“……我很抱歉,父親,我會檢討。”

三、

Ai睜開眼睛,不知何時自己睡著了,她偏頭看向一邊,江芸樺歪著頭睡得並不安穩,“江芸樺,江芸樺……”Ai搖晃她的肩膀。

“Ai……”江芸樺睜開眼,看向她,微愣了片刻,就向她苦笑,眉頭微沉,“我做噩夢了。”

Ai沉默。

我也是。

忽然傳來了機長低沉的聲音。

飛機要降落了。

目的地:臺灣,桃園。

四、

“Ai,家在桃園嗎?”

“不,在高雄。”

江芸樺不解,“那為什麼……”

兩人上了接送的轎車,“謝小姐,到高雄大約要四個小時。”司機尊敬的說道。

“好。”

“為什麼?”江芸樺不死心的又問,但Ai只是沉默,又閉上了眼睛,得不到回應的江芸樺皺眉,“Ai?”

“P.T.9837”

江芸樺面色慘白,低頭不語,良久才答:“對不起,小姐。”

五、

“芸樺爸爸,最近芸樺總是在上課時間睡覺,雖然成績沒有問題,但還是……”黑色短捲髮的女人身材豐腴,一手撐著臉頰,面露擔憂,“可否考慮讓芸樺晚上不用去店裡幫忙呢?她的狀況不太好。”

“……好的,謝謝老師。”

“老闆,我看妹妹的精神狀況不太好,是不是應該讓她休息一下?”戴著眼鏡的男人相貌斯文,眼中有著關心。

“……好吧,我會考慮。”

……

“江芸樺,你想休息嗎?”

“我……是,父親,我想休息一下……”

男人向少女狠狠的揮了一巴掌,他嚴肅而狠厲道:“江芸樺,聽清楚,休息是懦弱的人才需要的。”男人仰頭,面色冷酷,“江芸樺,你不需要休息   也不准休息。”

“打起精神,江芸樺,你不該讓我們聽到別人質疑你的精神狀況。”頭髮灰白的年長女性站在一旁,她狠狠的瞪著少女,“不應該。永遠不應該。”

六、

“謝小姐,快到休息站了,您需要休息嗎?”

Ai眨了眨眼,看向江芸樺,“江芸樺,你想休息嗎?”

“我……”江芸樺死死盯著她漆黑而深不見底的眼眸,一瞬間,少女稚嫩的面孔變得扭曲變形,詭異的彎著嘴角。

“江芸樺,你想休息嗎?”

少女向她伸手,靠近,靠近,細白的手臂卻忽然變得巨大,五指張開,像風中搖曳的枯枝,詭異的臉孔同時放大,卻變得模糊不清,只剩下黑色臉孔和一彎奇怪的笑。

江芸樺面色慘白,顫抖,重重地閉上眼睛,搖頭,“不,我不需要。”

七、

“妹妹,我們學校下個禮拜有個活動……”

江芸樺死死盯著眼前的短髮女性,卻看不清她的長相,她緊張的扭著自己的手指。

忽然女人頃身,將手中的資料遞往江芸樺的方向。

陌生女人的身體忽然放大,手臂不斷伸長伸長伸長,黑色的五指齊開,就像要呃住她的脖子,女人的臉孔忽然變了,在嚴厲的中年男人和兇狠的年長女性中不斷變換……

爸爸……奶奶……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對不起……

江芸樺掩面大哭,痛苦的跪倒在地上,“對不起對不起,我會努力,我會反省,對不起……”

八、

“好吧。”Ai點點頭,收回手,“不過你至少還是睡一下吧,江芸樺,你的臉色很糟。”

Ai並未感到抱歉,儘管她十分清楚自己剛挑起了過去的恐懼。

“Ai……”江芸樺睜開眼睛,表情難看,“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的……”

Ai面無表情的看著她,點頭,“我當然知道,但……”少女湊近她,眼睛緊緊盯著她,“江芸樺,不要忘記自己是誰,你必須做到完美。”

江芸樺沉默,拉起Ai的手,兩人十指緊扣,額頭抵著彼此,“我是……”

九、

“你在做什麼!懦弱、無用!你知道她會怎麼想嗎?她會覺得你沒家教,她會覺得我們沒把你教好,江芸樺,你知不知道你錯在哪裡!”

“真是夠了,我們對你很失望,江芸樺,你有沒有在反省!”

江芸樺站在冰涼的地面上,她低垂著頭,“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沒辦法看著她……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不願意看她,我是沒辦法,我沒辦法,我……”

“理由!”

“藉口!”

“我是說真的,我不是故意的!”

“你害我們丟盡了臉!”

“你使我們祖先蒙羞!”

……

“你們只是在乎我讓你們丟臉了而已吧,我就說我不知道,沒辦法,不是故意的了!”

“江芸樺,跪下!”

“江芸樺,誰教你這麼頂嘴的!”

十、

“我是……”江芸樺睜開雙眼,“江芸樺。”

“是。”

“謙虛、聽話、同理、博愛的,江芸樺。”

十一、

“不要找理由!”

江芸樺皺眉,“我只是不認為沒有注意到他的事是我的問題,他自己要做的事,他應該自己注意。”

“你是不是沒有注意到?”

“我不認為我有必要……”

“是不是?”

“……我不想跟你講了。”

“你真的很糟糕,從上次那件事過後我就知道了,你是一個失敗品。無用、無能!自私、自利!”

“哈……”江芸樺仰頭,面露嘲諷。

十二、

轎車緩緩停在一間吵雜的店面門口,“謝小姐,到了。”

Ai透過車窗看著店面門口,熟悉的,厭惡的,煩躁的……

“Ai,走吧,我準備好了。”江芸樺打開了車門,先踏出了車。

“是嗎?走吧。”Ai微笑,將左手伸向她。

江芸樺握住了那隻滿是傷痕的手,將Ai拉出車門。

兩人一起進入了店裡。

Ai仰頭。

好久沒回來了,這裡似乎什麼都沒變,卻又好像……

什麼都變了。

“江芸樺?”

……“父親。”

終、

“父親,好久不見了。”

男人卻是陰沉著臉,“你還是這麼糟糕。”

女孩雙目圓睜,眨了眨眼。

是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事。

Ai伸手,拉了拉自己純白的連身裙,“江芸樺,你怎麼沒有提醒我不應該穿白色的長裙來這裡,可能會弄髒呢?你是不是沒有注意到?”

P.T.9837禮貌謙卑的點了點頭,“非常抱歉,我沒有注意到,是我的問題,Ai。”

少女滿意的點頭,再度揚起了嘲諷的笑,看向男人,“這樣,還喜歡嗎?”

“滿意嗎?”P.T.9837禮貌的微笑。

Ai將P.T.9837推向男人,笑道:“這是您的女兒,江芸樺。”

P.T.9837依然笑著:“謙虛、聽話、同理、博愛,我會努力。”她向男人敬禮,“父親。”

Ai看著面露震驚的男人,“哈……”她嘲諷的笑,離開了店面,坐上門外依然等著的車。

“走吧,去桃園機場,我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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