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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七尾狐大人

      第四章-七尾狐大人

     

      陳曄清醒的時候,黎歌正無所事事地把玩著自己都手指。

     

      窗外的陽光斜映在他的臉上,讓他感到刺眼地瞇了瞇眼,他轉頭看向一旁低頭坐著的黎歌,眼睛迅速睜大得如銅鈴一般,爬起來就想下床。

     

      「喂,你給我停下來。」

     

      黎歌頭也沒抬,仍舊保持著那個低頭的姿勢,陳曄卻感覺到一股壓力,讓他無法再向前一步。

     

      陳曄這回是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撞了鬼還是撞了大運,他昏昏沉沉中已經放棄了自己,清醒之後的第一眼看到的空間,這麼的安靜、溫馨,與他格格不入。

     

      「妳是誰?我在哪裡?」

     

      陳曄的口氣算不上好,甚至帶著些許質問的意味,黎歌聽到之後幾不可見地蹙了蹙眉。

     

      於是她一下子有了新的壞點子,她嘴角掛著輕佻的笑意,慢慢走到動彈不得的陳曄面前,白玉似的指尖不輕不重地勾勒著他的下巴,最後再緩緩的抬起,活像古代調戲良家婦女的惡霸流氓。

     

      「小子,你就是這麼對你的『救命恩人』說話的?」

     

      陳曄因為她一系列脫軌的行為而雙頰漲紅,奈何他根本掙扎不了,乾脆就這麼看似冷漠地看著她,一言不發。

     

      兩人就這麼「深情對望」,一個輕浮一個冷淡,就這麼相繼聞言地僵持著。

     

      「嘖,你這樣多沒意思。」

     

      最後還是黎歌自己敗下陣來,指尖一彈,陳曄身上的法術頓時失效差點摔跤,幸虧黎歌多少還有點良知,伸手好心地虛扶兩把。

     

      「唉,你睡著前的最後一句話還說我是天使來著……要不是衝你那句話加上一時美色昏頭,我才不至於把你帶回來……」

     

      陳曄聽見她的話,這是才想起昨日傍晚,自己遭遇的所有,面色登時更加難看,雙手緊握成拳地貼在大腿兩側。

     

      黎歌注意到他的小動作,充滿惡趣味的笑了兩聲,換來陳曄略帶怒意的眼光,原本還想戲謔的調笑兩句,卻發現他的臉色越發蒼白。

     

      原本嘲笑的神情登時斂了起來,轉為擔憂。她拉著他想要掙脫的手,低呵道:「安分點行嗎?」

     

      她將氣息慢慢的送到他的體內,確認他只是一時間想起昨日不好的記憶才面色不佳,安心的同時也多了些懊悔。

     

      她抬眸,看見陳曄不解的眼神,細細探究,似乎還有如剛出現雜她眼底的諷意,那些許的悔意又迅速蒸發。

     

      她輕哧一聲「你以為我愛管你?」

     

      「你可以叫我黎歌,我是你生命終結站的負責人,或者說—你的死神專員。」

     

      一模一樣的臺詞,今日仍是無情的複讀機器。

     

      「不過……」

     

      黎歌話鋒一轉,又是調戲的意味。「你可以叫我……七、尾、狐。」

     

      她一字一句加強力道,像是深怕陳曄沒聽到般,她以為陳曄會和剛剛一樣模式她或是給她鄙夷的神色讓她自討沒趣,惜字如金的陳曄卻主動開了口。

     

      「那麼請問七尾狐小姐,妳現在把我的手拉這麼緊做什麼?妳以為它是雞腿嗎?」

     

      陳曄的話讓黎歌愣了愣,她著實沒想到陳曄竟是這麼言辭犀利的人,原先還以為就是一塊捂不熱的大木頭。

     

      她嘻笑著鬆開他的手,又強壓著他坐在床上,確認自己此時與他差不多是平行的角度後,說道:「你都不好奇嗎?我是死神欸!」

     

      並非她大驚小怪,只是陳曄的反應過於淡定,淡定得好像她只是在說今天的天氣真好、太陽真大之類的廢話,而非闡述一件超乎人類現今科學所能觸及的世界。

     

      陳曄則是無法理解的看向她,想了想,說道:「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妳真的是什麼死神專員,一種是妳在漫天鬼扯。」

     

      「但不管是哪一種都無所謂,反正對我來說,生或死,我都無所謂。」

     

      「反正活著也只是苟且偷生而已。」

     

      「如果你是在對我唬爛的話,那代表妳對我造成不了什麼實質性的影響。也就是說,不管是真是假對我來說都沒有任何區別。」

     

      「不過,如果妳真的是死神,那麼妳救我的目的是什麼?」

     

     

      他幽幽的目光看向她,黎歌卻沒有立即回答,只是托著腮幫子,噙著笑意地坦然回望。

     

      「我收回剛那句話,你挺有意思的。」

     

      「至於我的目的嘛……不管你信了也好,不信也好,一年後,你會死。」

     

      陳曄沒有想到話題的轉變如此快速,聽到自己將死這件事,他面色看起來很是意外,但也僅此而已。

     

      不知為何,黎歌看著這樣的他,有些難過。

     

      不是因為陳曄,而是因為她無法想像一個人,在知道自己離死亡這麼近的時候,卻只是意外,沒有悲傷。

     

      「你為什麼不難過?」黎歌艱澀地問出這句,卻仍舊故作坦然。

     

      「我應該難過嗎?」

     

      陳曄像是真的發自內心地疑惑,他偏頭,露出少見的、終於不只是冷漠的模樣。

     

      「妳那一天也看到了吧。」他輕輕閉上眼,放鬆地靠在床頭。

     

      「與其每日活在那樣的欺侮下,不如死了算了。」

     

      「那你的養父母呢?」

     

      黎歌手裡還抱著死亡筆記本,只是沒有翻開,其實她大可以直接透過那冰冷冷的知曉全部,或許還比陳曄說的更清楚些。但是那一日親眼所見帶給她的震撼與不安卻至今尚未消逝,腦海閃過一些斑駁的碎片,卻走得快速,她連影中人的面孔也沒有捉住。

     

      直覺告訴她,她的過去,或許與陳曄有關,或是與陳曄正經歷的事情有關。

     

      她可以等真正完成一百業績之後許願,只是這樣的效益太差,她接一次任務小至一月大至一年,五十名可顧客服務下來,離她當初死亡的時間早就過去不下十五年,效益頗差。

     

      自己尋找記憶一直是她的初衷,只是後來工作繁忙,在完成任務時也沒有任何情緒牽動,代表那些人們與她的過往並不相似,與其像個無頭蒼蠅亂撞,不如先土法煉鋼。

     

      雖然這樣說顯得很不敬業又沒良心,但陳曄是她觸碰這麼多的客人之中,唯一一個在親身體驗經歷之後,真正被牽引情緒而感到痛徹心扉的人。

     

      所以她救陳曄並不只是出於一時的善意,而是出於目的性的。

     

      她實在太好奇了,陳曄的記憶與她過往的關聯。

     

      「養父母?」

     

      陳曄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般地笑了出來,可黎歌看得清楚,他眼底沒有絲毫笑意,那諷刺的微笑曲線灼痛了她的眼。

     

      「妳覺得,他們要是在乎我,我現在還會在這裡啊?」

     

      「領養我,不過是因為他們子嗣裡面沒有男孩子,就不能繼承家族財產。為此而出的下下策罷了。」

     

      哇!多麼狗血的劇情、多麼傷心的結局。

     

      黎歌屬實沒有想到活在二十一世紀,竟然還是有這麼封建的家庭財產繼承制度。

     

      她看向陳曄的眼神不由得帶了些憐憫,長得這麼漂亮的少年,脾氣又這麼穩定,卻早早失去了父母、兄長,養父母也只是把他當成一顆棋子而已,怪不得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也覺得無所謂。

     

      陳曄感應到她的目光,轉頭看她道:「別這麼看我,我不在乎他們的想法。他們算什麼家人,我真正的家人,早就死透了。」

     

      他說到這裡頓了頓,低了低頭,看起來若無其事。他並不知道,黎歌正是陪伴他哥哥生命最終點的人。

     

      黎歌也沒有提及這件事情的存在,彷彿她從頭到尾就對他說的這些並不知情,是個完全的旁觀者。

     

      噢,她也確實是個旁觀者。

     

      陳曄此時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她抬頭回望,硬撐起一個風流的笑,卻仍是在這一回對持中敗下陣來。

     

      「等等……」

     

      陳曄突然地收起目光,皺著眉若有所思,黎歌瞧見他這副模樣,好奇心亦是被勾起,低聲問道。

     

      「嗯?」

     

      「妳說妳叫黎歌?黎明的黎,歌唱的歌?」

     

      「對啊!」

     

      黎歌被他這副模樣震驚了會兒,連忙問道。「怎麼了?」

     

      「沒怎麼……就是感覺在哪裡聽過。」

     

      黎歌聞言算是舒了口氣,她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倒是虛驚一場。

     

      「你幹嘛一驚一乍的啊?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好吧!」

     

      陳曄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哧地一聲笑道:「妳算得上人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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