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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喜歡你,僅此而已

    那個女孩向他告白了。

    沒有多餘的贅飾,僅僅以四個字拼湊組成相當於渴望獨佔對方的欲望,然而她太過猛然而輕快的語氣導致每個字彙飄忽的被掠過的涼風帶去,加之令人暈眩的夏日與不知從何而來的嘈雜在腦內震盪,四個字偏離應去的道路在耳際解離般的無從辨認起,於是無法和實際意義上做出常理的連結。

    我、

    喜、

    歡、

    你。

    她說。

    腦子裡的齒輪用極大的噪音拚盡全力的運轉。

    卻只排出陣陣明示著故障的黑煙。

    清晰的咬字傳進耳裡卻被碾壓的模糊不清,呂紹言傻愣愣的什麼也還來不及回應,來自別班的女孩卻只是雲淡風輕的留給他一抹純粹到離奇程度的笑彎,不多解釋什麼,她結束無聊的惡作劇似的退場,並且緩緩移步走離他的視野。

    向他告白的女孩名叫杜海寧,呂紹言只知道她的班級位在教學樓另一側,兩個人平時沒有任何交集,她的一切連同姓名都是向身邊同學打聽過後方才知曉。

沒有亮眼的外貌亦或者特別優秀的成績,總體來說杜海寧就是個在人群中默默無聞的其中一個認真的好學生,樸素認真且平凡,唯獨她那時笑起來格外的好看,超越了常理認知的好看。

    明亮,難以忘懷。

    僅僅是一眼。

    或許嘲諷、或許苦澀、或許是其他細節的一根千年神木都無法辨明的情緒——純粹對事物喜悅以外所產生的笑容都算是包含雜質,被多餘情緒包裹起來的笑容將給予承接者過多的負擔及壓力,唯獨杜海寧的不是,她似乎不要求得到理論上最趨近於理想的結果,因此明朗的笑容才能夠徹底過濾掉雜質,恍若直射的陽光般舒適又爽快。

    還不得忽略。

    呂紹言仍然不熟悉杜海寧,他想知道她怎能夠如此豁達。

    「杜海寧……是吧?」

    呂紹言直到放學才總算捕捉到杜海寧的身影,她步伐挺快,眼看已經走上天橋,他趕忙跑著追去,沒想到氣喘吁吁的叫住她以後,才發覺她更早覺察他的追逐,正停在上頭等著他——掛著和告白當時同樣愉快的微笑。

    「嗯,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

    她調侃般地說,然後將雙手負在身後,旋過身,面向天橋的扶欄。時值放學時間,往下頭看便是無數往來的車流以及嬉鬧並行的學生們。

    呂紹言和杜海寧都不急著討論什麼原本該說的事,時間在無數聲音所形成的喧鬧裡靜默,他第一次仔細的用視線去描繪她的模樣——放學前一節課是體育課吧,及腰的長髮被杜海寧俐落的紮成一束馬尾,額前散落幾縷半長不短的瀏海,沾著晶瑩的汗珠,營造出青春的氣息;同時粗框的乖乖牌眼鏡摘下了,一雙毫無遮掩,烏溜的眼兒顯得炯炯有神。

    雖然先前說她的外貌並不起眼吧,倒是和笑容一樣乾淨颯爽的很。

    「所以找我做什麼呢,要拒絕我嗎?」

    「不是。」

    杜海寧換了個姿勢倚在扶欄旁,她的語氣在後來的對答中調皮的上揚些許。

    「所以你喜歡我囉?」

    「……也不是。」

    「討厭我?」

    「也沒有。」

    「那就是喜歡我囉!」

    「喂……」

    呂紹言無奈的瞅著杜海寧,她卻是聳聳肩罷了,一點兒也沒有要反省的意思,他對她徹底改觀了——從把杜海寧和好學生之間的等號去除開始——緊接著放棄無意義的玩笑直接切入正題。

    「為什麼喜歡我?還有,妳明明就沒有要我答覆的打算。」

    杜海寧傻愣的眨眨眼睛,隨後忍不住大笑出聲,幾個陌生的學生從天橋底下抬起頭來看到她,但她不屑搭理他們的竊竊私語。

    「『正因為面對現實時是無法任性的,愛一個人才必須愛的盲目』——這句話是你在圖書館裡說的,我覺得很有道理,所以開始注意你,久而久之的就喜歡上了。」

    杜海寧說道,眼裡丟失了自告白那天就不曾缺漏的玩笑。

    那是一次偶然,她為了科目交代的報告來到圖書館角落的書櫥找書,當時呂紹言正在書櫥的另一側佇立著,不知道是書中的內容亦或者他本身的感慨,呂紹言竟然一個人對空喃喃自語,杜海寧則將那些字句刻畫在腦海裡。她曾經不願意喜歡上任何人,因為愛情讓人失去自我,做出太多瘋子一般毫無理智的蠢事。

    只不過後來,她仔細一想,想到日常之中有太多人們無法去違逆的事物,或許正因為如此,愛即便令人抓狂也會使人義無反顧,那是生活給予人們的理智外的解放。

    所以杜海寧決定喜歡呂紹言,然後喜歡上了呂紹言,撇開對於日常的認真,此時此刻就只想要單純的愛他——即使這樣的自己簡直和傻子沒兩樣。

    「『我們面對太多的現實,所以能夠沉浸在幻想裡的時候就儘管去做吧。』」

    「『畢竟誰知道未來會怎麼樣呢?』」

    她不給他思索的機會,也不顧他逐漸燒紅的耳畔繼續說道,直到最後,她卻忽然停頓了會兒。

    「至少我不會後悔我喜歡你……這句話才是我打算說的。」

    杜海寧仍是笑著,然而不小心認真的喜歡了,是她也會覺得忐忑。而那之後,見呂紹言沒有反應,她便打算藉機離開順道排解一下心情,畢竟說到底喜歡歸喜歡,被人拒絕多少還是會覺得難受。

    呂紹言。

    我喜歡你。

    「杜海寧。」

    偏偏呂紹言即時叫住她,如同奔上天橋的那一刻用盡全力的,杜海寧回過頭來,看見他已經站到了自己身後,捉住她的手——

    「可以的話,我想從現在開始喜歡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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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205   Fin   By蕭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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