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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這是天堂,還是地獄(二)

        看到玄霜帶領的180名修士隊伍,我第一個反應是「失算了。」

        我有預想過玄霜會察覺到我打算殺他,但我沒想到他竟然有辦法調度這麼多的八階修士,畢竟他一上任就做出諸多眾判親離的舉動。難道他已經得到玄霜派暗面上的八階修士認同了嗎?暗面修士已經認定玄霜是門派中不可或缺的存在嗎?

        各個勢力裡沒有放到檯面上來的八階修士被稱為暗面修士,是由門派內部出生的兒女選拔出來的,身世絕對乾淨,絕對忠於門派,但他們效忠的是門派,而不是掌門,當有外來勢力攻入山門時他們一定會挺身而出,但掌門在外遇險時他們卻未必會出手,除非他們認定你在門派中的作用是不可被取代的,失去了你門派必然會走向滅亡。

        這一刻我心慌了,我先發制人的指責玄霜為何不守約定帶了180名修士過來,雖然我知道這項指責很薄弱,因為我自己也帶了60名修士過來,我只是想將局勢攪混,好讓這次的聯合探索任務能再延後幾天,畢竟以目前雙方八階修士的數量來看,我在任務中死於玄霜之手的可能性極大。

        當時我無比慶幸並沒有安排自己的丈夫和女兒一同前來,畢竟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的道理我還是懂得,我的女兒顧清冷已經以首席的身分作為我的弟子快1000萬年了,如果任務過程中我不幸殞落,那麼她將會成為醫仙派第48代掌門,雖然此時她僅僅是快滿1000萬歲的八階女修,但在我丈夫的補佐下必然可以度過難關。

        面對我的指控,玄霜對我解釋說他只有帶45名八階修士過來,其他人都是跟過來長見識的七階修士,之所以多帶了25名八階修士是為了在發生戰鬥時能照料這135名七階修士。

        我在得到他的許可後,用靈力對這135位修士一一進行探查,確認了玄霜真的是帶了135位七階修士過來。我突然覺得我遇到白癡了,雖然醫仙派也會帶八階以下的修士來中央沙漠戈壁磨練,但都是止於外圍,我們這次是要深入到中心地帶,就連八階修士都有極大的概率殞落,帶著七階修士前往根本就是讓他們去送死。

        我當下立刻順水推舟的告訴玄霜,剛好我也為了確保任務安全多帶了一些八階修士,正好可以協助照料,接著我們便一同進入了中央沙漠戈壁。

        中央沙漠戈壁的外圍區遇到的都是遊蕩中的低階龍孽,及便偶爾會碰到幾隻七階、八階龍孽也不會對我們造成威脅,雖然因為法則關係導致中央戈壁沙漠全域禁空,但僅過了2個月,隊伍便在全員無損的情況下突破了外圍區,進入到亞中心的區域;亞中心是位於中心地帶和外圍區的過度帶,這個區域遊走的龍孽大多由七階和八階構成,且越深入,龍孽的分布便越密集,這時七階修士即便被護在隊伍中段,也開始出現了傷亡。

        對於這些七階修士的死亡,我並不在意,因為這些都是玄霜派的,他們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攤上了一位白癡掌門。但隨著修士數量逐漸減少,我突然在玄霜所帶領的隊伍中看到了一名熟面孔,那是我們醫仙派安插在玄霜派的其中一名八階細作。這是巧合嗎?真是天助我也,這麼一來擊殺玄霜時,我方就多出了一位八階修士可作為奇襲。但接下來我發現了第2名醫仙派所安插的八階細作,然後是第3名、第4名......,一共13名,一個都不少,所有醫仙派安插在玄霜派的八階細作全部都在這裡。

        這絕對不是巧合,一定是玄霜刻意為之,他已經發現並打算藉由這次任務處決掉所有醫仙派安插的八階細作,我所疑惑是「他要怎麼僅僅依靠自己所帶領的32位八階修士,全殲我所帶領的73名八階修士?」,我唯一想到的可能只有「這135名七階修士一定有部分是八階修士偽裝的,對方一定是用特殊的方式或法寶隱瞞修為,才躲過我靈力的探查。」

        我開始暗中指使自己所帶領的修士,藉由走位讓原本在中段的七階修士多多接觸那些龍孽,這麼一來便能知道誰是八階,畢竟依照目前的局勢,七階修士在不受保護的情況下是不可能活下去的。

        我們的探查隊伍就這樣繼續前行著,很快的,135名七階修士便全死光了,而雙方的八階修士雖然還沒有任何一名殞落,但也有部分受到輕傷。

        我非常訝異那135名修士竟然真的都只是七階,真的全死了。這時我隊伍中的一名八階親信輕輕用食指敲響自己的刀柄,藉由長短音節的組合向我傳遞訊息。

        「我們安插在玄霜派裡的七階細作共32名,全都在這次的隊伍裡。」

        要成功安排一名八階細作進入對方的門派絕對不是直接給對方空降一名八階修士,而是在對方招收新弟子時偷偷混入其中。上級勢力因位於16峰,靈氣極度濃郁,在這裡出生的孩子修練到20歲,大多都能達到五階,只有少部分會因為無法達成目標修為而被放逐到中級勢力,因此對外招收新人的條件必定是20歲以下且修為至少五階的修士。這便是唯一可以安插細作進入的時機,所以每位細作都是來自不到20歲的五階修士,經過數十年或上百年,成功進階成六階的話就是六階細作;以此類推,便可知道要成長成一名七階、八階細作有多困難,這需要數千,甚至是上萬年的歲月才能培養出來,且這段時間還不能被識破真實身分,否則必定會被私下處決。

        我趕忙打暗號質問這位八階親信為什麼不早點通知我,畢竟他是那些派到玄霜派的七階細作直接聯繫人。

        細作為了預防被發現後集體連根拔起,因此都是採用單線聯繫,故即便所有醫仙派的七階、八階細作都聚集在這次的隊伍中,也不知道彼此都是臥底。13名八階細作的對線窗口是我,所以我認得他們,即便這13名八階細作互相都不知道彼此的真實身分;32名七階細作的對線窗口是我的親信,我只知道有32名七階細作在玄霜派中,並不知道他們的長相。

        他回訊給我說「當他發現時就打算打出暗號告知我,但每次他打暗號時,玄霜都十分剛好的擋在我和他之間,並製造類似的聲音進行干擾,這樣的情況一直到七階修士全數陣亡為止。」

        我開始察覺到事情已經逐漸脫離自己的掌控了,玄霜並不像我想像的這麼簡單,雖然現在我實際上是擁有73名八階修士,而他只有32名八階修士。我明明還是佔優勢,但卻已經有了一絲放棄擊殺他的打算。

        隊伍繼續深入,我們在亞中心地帶走了6個月,終於來到中心地帶。我很訝異中心地帶竟然看不到任何龍孽,但即便如此我們也不敢散開來各自探查,因為這裡除了有細沙以外,還有可供躲藏的戈壁,中央沙漠戈壁之名便是由此而來。

        中央沙漠戈壁由於受不明法則影響,導致全域禁空,修士和龍孽都無法在此御空飛行,就連飛船也無法維持浮空,外圍區都是細沙形成的廣大沙漠,無遮蔽物;亞中心區是以沙漠和碎石為主;中心區則是戈壁巨石林立於細沙之上,猶如迷宮一般。

        我們在這裡探查了一個月都沒有發現龍孽的蹤跡,最終我們來到一處空曠區域,那裏有點類似廣場。然後我們被包圍了,上百隻八階龍孽從周圍的岩壁陰影處爬出,我們趕忙組成圓陣共同抵禦。玄霜派和醫仙派確實是真的很擅長彼此配合禦敵,我們連續抵擋了3個日落,雖然不斷有新的八階龍孽從陰影中湧出,但都不曾攻破我們的防線,過程中兩派雖然都有修士受傷,不過也都能及時退至隊伍中心進行救治,傷好後再戰,畢竟醫仙派的醫術和丹道可是16峰之首,而玄霜派,也就是過去的雪山派號稱攻防一體,攻時動如雷震、守時不動如山。

        雖然到目前為止兩派都無八階修士殞落,但我們知道一直這樣下去早晚會全數在此陣亡,畢竟我們空間戒指裡的丹藥和靈石並不是無限的,受傷需要丹藥救治、靈力耗盡若要快速補充則需要靈石。

        最終,我與玄霜商討後決定撤離,防禦隊形慢慢開始往回程的道路上移動,雖然隊伍在龍孽前仆後繼的進攻下移動緩慢,但我們預估3個月內可以全員脫離中心區,回到亞中心區。

        「我們執行撤退計畫不久,就遇到了九階龍孽。」

        「雖然進階到九階一直是所有八階修士的目標,但在此之前,我從沒想過九階竟然真實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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