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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不速之客

太陽西下,數十名男子騎馬疾行,一路上揚起滾滾塵土,雖然每個人都用一塊黑色的布蒙住臉只露出一雙眼睛,從他們身上的旅塵、充滿倦意的眼睛,可以推出他們似乎因為某件十分火急的事,趕了非常多天的路了。

而這幾日的趕路,周圍景色一直都是一片龜裂的黃土、幾棵枯孤單佇立在黃土上的毫無生機的樹,一片荒涼,從城市過來的他們,對於這裡附近有村莊實在難以置信。

「大家在撐著點,就快到了。」帶頭的人說話時,剛好乾冷的陣陣風打在他的臉上,以致乾澀的聲音帶點顫抖。

此刻太陽接近了地平線,天空紅得像著了火似的,紅彤彤的一片。

數道縷縷炊煙映入他們的眼簾,帶頭人的精神突然一振。

「就是前面那個村莊了,我們走。」他們加快速度往村莊移動。

這個村莊是因為不遠處的一條從山上流下的河流而聚集起來的,村莊周遭有許多隆起的小山丘,就像一個盆地地形,而進入村莊的路狹窄小不適合馬行走,而且也小到無法把馬牽進去,他們被迫下馬將馬留在路口,並改成步行。

「看來邊境的收成不太好呢?」村莊周圍種滿水稻,但因為今年缺水,本來應該飽滿的稻穗,如今乾扁又小顆。

可能因為相較於周圍環境有比較充足的水源,雖然水稻收成不好,行走的路上都有植披、數棵茂密的樹。

此時一陣風吹來,周圍樹葉因摩擦而發出摩擦聲。

「聽說這個村莊,有人魔法等級到達三級。」說話的男子個頭不高,帶著一副圓眶眼鏡,眼鏡底下是一雙細長的瞇瞇眼,說話語速相當快。

「真假,三級那不是很厲害,不愧是湯姆,什麼事情都知道。」回應的人個頭高大,留著一顆平頭,傻裡傻氣的抓頭說。

「泰瑞,這不是最厲害的,最厲害的是達到三級的人只有十歲。」湯姆說。

「好強阿。」泰瑞驚呼說。

「天啊,這樣他以後去考個魔法師證照大概不用愁吃穿了,真羨慕啊,有天賦的人真好。」說話的男子有著一雙英風盎然的雙瞳,黑布掩不住剛毅野獸性的臉龐,整個人散發出一股野性。

「艾德,魔法師證照可以賺很多錢喔?」泰瑞歪頭對著全身獸性的男子問。

「廢話,有魔法師證照等於有了魔法師的資格,除了可以入王宮當大官之外,也可以在民間自行開設魔法工坊,從國家或者貴族那邊承接魔法業務,比較簡單的一件案件大概就有就有我們這個任務報酬的十倍了吧。」艾德說道。

「天啊,十倍,那麼大的數字!不過艾德你怎麼對於這個那麼清楚?」泰瑞看向艾德問。

「……」

「因為那傢伙考了十年都沒考上才來跟著我們來做這種下等工作。」湯姆說。

「這裡應該不只我吧,傑森、捷克、瑞克應該也一樣吧。」艾德說。

「欸?不是說好不要提了。」那三人表示不滿。

「看來魔法師很難考?」泰瑞問。

「沒錯,每一年只有一百位名額,錄取率大概不到0.0001%,魔法等級至少要五等級才能上吧。」艾德說。

「不過你應該差不多湊齊魔法學院的費用了。」湯姆說。

「沒想到你這傢伙還知道這種事。」艾德莞爾一笑。

「差不多了,幹完這一單就可以去魔法師學院了。」

「魔法師還有學校喔?」泰瑞眼神充滿狐疑。

「因為證照考試過於公正、公開幾乎讓王族、貴族們的子孫們無法成為魔法師,經過權謀的博弈之後,魔法師公會最後妥協了,成立了一所魔法學院,如果只有從那裡成功畢業就可以不用考試直接獲得魔法師證照,但是那所學校的費用超級貴。」湯姆解釋說。

「恭喜阿,準魔法師。」湯姆說。

「雖然我聽不太懂,不過恭喜你啊。」泰瑞抓了抓後腦袋。

「那你們呢?不是也想離開這行了,之後要做什麼?」艾德話鋒一轉問。

「我想要回家開一間肉舖店。」泰瑞開心道。

「蠻適合你的。」艾斯和湯姆面面相覷後紛紛點點頭。

「那你呢?」艾德轉向湯姆問。

「我是想要拿這筆錢去做生意。」

「是做什麼樣的生意?」艾德問。

「我打算想要租一間店面裡面什麼都賣,有賣肉有賣菜和很多雜貨,這樣大家購物只要在我家購物就好了,不用在城市裡面東找找西找找,將會方便很多。」

「聽起來很棒。」

湯姆推了推眼睛,黑布下滿臉得意。

這個想法真正被實現是在五年後,大家將之稱作「超市」,超市的出現轟動了整個世界,在各個城鎮、國家都有分店,除了帶來市場結構的改變,也對於傳統小攤販也帶來了巨大的衝擊,很多小攤販因此倒閉,雖然延伸出很多抗議行動、惡意中傷謠言,但仍無法動搖「超市」在商界的霸主地位。

「不過越想越奇怪,怎麼會有人重金要我們來殺光一個邊境小村莊的人?」湯姆說。

「因為那個天才魔法師?」泰瑞說。

「好像不是,區區一個魔法師應該沒有那個價值,不過反正是誰都無所謂,最後能拿到錢就好了。」湯姆說。

「也不一定,有些人為了怕有人占了魔法師的名額,所以會先下手為強,把未來可能成為阻礙的人都清除掉。」艾德說。

「安靜,你們當是來郊遊的阿?」帶頭的人壓低聲音,聲音展現出的威嚴氣息讓眾人直冒冷汗。

「抱歉隊長。」

空氣陷入沉默,沒人敢在多說一句話,周圍只有風聲、蟲聲、葉子磨擦聲。

就這樣一行人靜靜地走著。

「艾德恭喜你啊,好好幹完這一單,然後去功成名就吧。」隊長突然開口道。

「謝謝隊長。」黑布底下是艾德藏不住的笑意。

接著走了幾分鐘的路終於遇到村莊裡的人,是一名神色憔悴、披頭散髮的女子,身穿長裙大約四十歲左右,蹲在小路邊把玩著乾扁的稻穗,時而嘴裡小聲地喃喃自語、時而怪叫,模樣十分詭異。

女子旁邊還有一位老者,似乎有些困擾。

「你們是?」老者率先注意到這些不速之客的到來,有些警戒的看著他們。

女人的順著老者的目光看向那群不速之客,然後發出一聲驚呼,老者來不及阻,女人已經連滾帶爬的跑到帶頭人的身旁,滿臉興奮地問:「你們就是我的孩子嗎?」

隊長先是蹙眉,然後粗暴的把她推開。

「一個活口都不要留。」隊長拔刀,刀光閃過,印照出那個女人臉上的驚慌失措,血花濺起。

橘紅色的陽光宛如油漆般潑灑的小路上,血花在陽光照射下更顯鮮紅了。

此刻的他們還不知道,因為他們的關係,這個世界的齒輪將開始飛速轉動,轉向所有人都沒有預期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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