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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章四

“公公可方便替我通傳一聲?”我試探性地問,雖不明白箇中原由,但他既與我好一番周旋,卻遲遲不放行也不通傳,若說這當中並無貓膩,我誠然是半個字也不會信的。

 

 

“小姐若只是來請安的,今日,便還是先請回吧。”他仍是將頭埋得低低的,恭敬地往我身後比了一個請的動作。

 

 

“不知裡頭是何許人也,竟能惹得聖上如此大動肝火?”

 

 

“輕嵐小姐,您是聰明人,想必明白這宮闈之中的許多事,向來還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我淡淡掃了他一眼,轉而輕輕一笑,“原也是這麼個理。多謝公公提醒,是輕嵐妄言了。”

 

 

在皇宮見慣了這麼多年的爾虞我詐,我自是曉得如何才能讓自己活得更長久些,於是我索性也不再執著追究下去,只是朝殿中方向福了福禮,便又原路折返。

 

 

“聖上既是有要務纏身,輕嵐便明日再來請安罷。”

 

 

直到事發第三日我才得知,聖上那天發了那麼大的怒,竟皆是因為小慕夷。

*

“妳說,三皇子要被遣送回宮?”

 

 

“是啊娘子,奴婢的髮小菊兒那日恰在殿前當差,聽她說聖上一氣之下,甚至抄起茶杯就往三皇子殿下的頭砸,也不知那位殿下究竟犯了什麼事。”

 

 

“…倒也忘了他還是個皇子。”,我像是許久沒聽人提起過這個稱呼一般,過了半天才緩過神來,“蘭兒,妳給我說說關於這位三殿下的事吧。”

 

 

“娘子怎麼好端端好奇起三殿下來了?不過奴婢其實也甚少聽說三殿下的事,只不過闔宮裡有傳聞,這個三殿下的身分似乎不明不白的,軒月居的那位啊,怕是與侍衛有染才生下的他,聖上為顧及皇家顏面,這才只是悄悄幽禁在那的,否則往大的說,這三殿下能否活著,也還不一定呢。”

 

 

“所以,這就是他的恨嗎?”我聞言喃喃自語著。

 

 

當日的事,聖上那兒愣是一點消息也沒透露出來,而我一連提了幾次,也察覺到慕宸哥哥總有意閉口不談,直至兩日後我倆在請安回來的路上,我才意外又見到那個說不上思念,卻始終惦記在心的人。

 

 

“是妳?”小慕夷先是看見了我,而後才轉頭瞧見走在我身側後的慕宸哥哥,“…君慕宸?”

 

 

來人頓住腳步,小慕夷神色中的詫異轉為恍然,可不知為何卻讓我心裡隱隱升起一股不安,我被慕宸哥哥輕輕拉過護在身後,見他緊皺著眉,一時竟也說不出半句話來。

 

 

“原來妳就是當年中秋宮宴上的女孩…”小慕夷瞭然的嗤笑一聲,“我竟不知,妳便是那顧氏之女輕嵐。”

面對那毫無善意的目光,我不敢承認,更是沒理由地感到心虛,雖然我的確未曾告訴過他我的姓名,但那僅是因為我覺得,這闔宮裡理當沒有人會不識得我罷了。

說來亦是可笑,我從前多次來往軒月居看他,然他竟連我是誰也不知,想來他不問並非是他早就知曉,而是因為,他不在乎。

我強壓下心頭的莫名慌亂,刻意忽略他投來的不對勁眼神,更沒時間去深究他話裡的深意,只擔心大婚在即,上次同我說起別再見小慕夷的慕宸哥哥,不知是否會誤會了我與小慕夷之間還留有什麼別樣的交集。

 

“卿卿,別理他。”慕宸哥哥牽起我的手,使我不免有些訝然,畢竟他鮮少有這樣失了禮數的時候,可他卻沒有回應我納悶的表情,只是安撫般拍了拍我的手背,視若無睹地帶我繞過小慕夷。

我能感覺出平日裡總是踩著悠閒信步的他,此刻正努力斂著那一絲藏也藏不住的,慍怒與驚慌。

“君慕宸,你真的不覺得自己活得可笑又窩囊嗎?”

 

 

“三弟。”慕宸哥哥回首,低怒的語氣驟然讓四周空氣都冷了下來,“慎言。”

 

 

“早知我們英明的君上,素來便喜愛聽信那些個讖緯符命之說,但沒想到連你也要跟著發瘋不成?”小慕夷的笑聲放肆得有些滲人,聽著著實刺耳,我雙眼始終緊盯著他,可他卻只是陰陽怪氣地瞥了我一眼,在嘲諷的譏笑中拂袖而去。

 

 

“顧氏女,咱們這君家的囚籠富貴無邊,妳既是樂意住著的,那日後便也得甘心受著才是。”

那時我還不知,也就是從這天開始,這個曾經對我不屑一顧的男人,如同一隻蟄伏許久終於抓住機會的毒蠍,他像是在我身上找到了足以扳倒整個君家的致命關鍵,其目的原是報復那坐在九五之尊位上的人,可就因他計畫中有我,完成這計畫的一環,必是先叫我生不如死。

君慕夷實在是太恨了,可他將自己對這個世道人心的敵意與惡意都盡數報復到了我的身上,我又何其無辜?這一切堪堪只因我是那人人口中獨尊鳳命的女子,只因我與他們君家,有著世代難以切斷的宿命糾纏。

 

 

“慕宸哥哥,方才小慕夷說的讖緯符命,指的是什麼?”

 

 

“無甚大事,卿卿無須聽他胡言。”慕宸哥哥抬手將我的髮絲繞向耳後,臉上笑意淺淺,可我卻沒錯過他眼角餘光掃向我身後,凝重而深邃地看著小慕夷走遠的地方,他牽著我的手陡然鬆開,一切彷若沒事發生,唯有我已被緊握到泛紅的手還在提醒著我,慕宸哥哥的內心,必定不似他的如常面色,波瀾不驚。

 

 

“卿卿,無論如何,我待妳都是真心。”慕宸哥哥走在前頭,以至於我沒能瞧見他眸中的鄭重與深情,於是面對他言語帶著渴望得到理解的希冀,我只是沉默,只能沉默。

 

 

那是我在打小識得他以來,頭一次感覺到向來對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慕宸哥哥,原來心中也有不願與我訴說的秘密。

*

炙夏已過,算算我在九黎的日子也已過了兩月有餘了罷。

在聖上下令回宮後,我特意抽空回了顧氏一趟去見我的爹娘,畢竟那日小慕夷和慕宸哥哥間的種種反應讓我始終介懷著,哪知這一問之下,卻竟讓我挖開了一個令我近乎絕望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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