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一開始蠢啊,我早就說過不用擬了!誰叫你是勞碌命又聽不懂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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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青青笑吟吟的瞅著被自己逗弄而氣呼呼的林嘉明,聽到此時辦公室內其他人因為他們的對話紛紛笑出來,整個氣氛也從本來看到票數落後的低落之中恢復到一開始的輕鬆,她這才收起想要繼續欺負林嘉明的心思,認真說道,「好啦,將勝選的那份稿子重新潤飾一次,記得把這幾天的內容融進去,弄完先給我看一下再傳給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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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背脊靠回高背辦公椅椅背上的林嘉明還是忍不住噘起嘴抱怨道:「不是吧?到底哪個候選人的幕僚會只準備勝選感言不準備敗選感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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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啊,好了,少廢話快給我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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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許青青那張他再熟悉不過的笑臉底下傳來的陣陣壓力,逼得林嘉明只好將電腦螢幕從選委會的畫面跳走,好從資料夾中翻出前幾天有給鄭安弘本人以及辦公室主任確認過的致詞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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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思索是否要再補上什麼內容時,隨口問道,「這種時候要感謝老闆的家人吧?雖然那些王八蛋們很愛打我們老闆消費他家人,可是那是事實啊!那種人倫悲劇還不是他們惹出來的嗎?還怕人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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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青青沒有打斷對方滔滔不絕的抱怨,而是若有所思道,「你說的沒錯,雖然勝選一定會被鄉民酸說是靠那場意外,可是這畢竟是事實,而且如果不是他的家人,老闆也不會下定決心從政,所以還是要感激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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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明撇撇嘴,「嗯哼,難得我們在這種時候還有點共識,放心吧,我會把內容寫的感人肺腑、動人心弦,讓老闆還沒講完在場支持者就已經哭出來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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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說完此時辦公室內突然爆出驚呼聲,「超過了!我們超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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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明趕緊將頭抬起來,竟發現電視上鄭安弘的票數超越原先領先的候選人,一舉成為所有候選人中的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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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天天天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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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置信的林嘉明感覺自己全身上下都在顫抖,但是又忍不住懷疑,「這是真的嗎?我得去選委會的網頁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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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青青聽了反問,「那官方網站計票比較慢,有什麼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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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會她,林嘉明快速將本來打開的致詞稿視窗縮小,點開選舉委員會的網頁重新整理,「誰叫老闆現在才領先幾百票,與其等一下就被超越,我還不如相信現在選委會上還落後的票數,才不會有期待結果又失望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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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他以及辦公室內其他人的擔憂,許青青搖晃著手上尚未喝完的咖啡,臉上帶著笑容:「放心吧,根本不會發生這種事情。而且從現在開始,就輪到他們幾個候選人的幕僚要煩惱敗選感言該寫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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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林嘉明還對許青青的話半信半疑,直到接下來的開票過程中,鄭安弘的票數都沒有再掉到第二名過,甚至一路領先還在最後與第二名拉開高達將近五萬票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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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選舉結果幾乎底定,各縣市領先的候選人開始依序宣布自行當選,整個鄭安弘的競選辦公室內也充斥著興奮、歡樂的高亢氣氛,尤其剛剛辦公室主任在群組通知晚點將和鄭安弘本人抵達總部,並上台跟現在聚集在會場的支持者們發表勝選感言,整個辦公室的情緒就像是熱水沸騰一般高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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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靠靠靠靠!主任說我們可以一起上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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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選舉結果幾乎底定後,林嘉明就離開位子到處跑跳,尤其看到主任在群組內傳的訊息,興奮到全身顫抖,「這是我人生第一次上這麼大的競選舞台,還有數十家的媒體會拍,天天天天啊!還好我今天穿的是新買沒幾天的衣服,昨天也有敷面膜,雖然可能會有一點黑眼圈但在鏡頭前面看起來還是完美無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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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眾人無不期待的興奮表情,許青青倒是維持今天早上投完票後進辦公室的淡定模樣,並在聽完一邊旋轉一邊展現自戀本色的林嘉明嚷嚷後,忍不住吐槽道,「等一下大家上台都會穿老闆的競選外套,哪有人看得到你裡面穿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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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齁,青青姊妳真的是很掃興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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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明停下旋轉的動作,過程中要不是同仁閃躲的早,恐怕他早直接撞上旁邊的辦公桌,「啊妳還不快點把那醜不拉基的黑框眼鏡拿下來!這樣子上台那影片流傳下來會變成妳這輩子的黑歷史欸!快點快點,我已經叫車了,再五分鐘車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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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大家將注意力都停駐在她身上時,她反而搖了搖頭,「不了,辦公室不能沒有一個人在吧?我會留在這裡,你們等等去現場和老闆會合就好,畢竟你們這段時間都這麼辛苦,應該上台去跟老闆一起享受這份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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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場選戰是我們一起打贏的,怎麼可以只有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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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會林嘉明的話,許青青笑瞇瞇地說,「嘉明,你等等上台要尖叫跳舞發瘋或幹嘛我都不管,但你一定要記得一件事,就是在老闆說錯話的時候往他大腿大力捏下去讓他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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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眾人本來還有點惆悵的情緒頓時煙飛雲散,知道老闆偶爾太放鬆會語出驚人的大夥立刻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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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林嘉明一行人搭著車離開後,本來熱鬧的辦公室內頓時只剩下電視傳來的轉播聲音,獨剩一人的她仰頭看著電視中轉播鄭安弘競選總部的造勢舞台,以及台下湧入上千名的支持者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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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後今日所有媒體鎂光燈的焦點、新聞的主角鄭安弘終於上台,此時台下的選民們無不舉著手上的小旗子高喊:「鄭市長!鄭市長!鄭市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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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安弘與他的幕僚們站在台上,面對支持者們深深的鞠躬道謝,一片旗海與響徹雲霄的歡呼聲中,畫面是如此的美好,彷彿這個直轄市的選民迎來一個嶄新又前所未有的光明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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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相隔一個電視的競選總部現場,恍惚間她彷彿有一種回到數年前第一次參加選戰的感覺,只是那個記憶實在是太遙遠,早已變得模糊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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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畫面可以變得殘破,但是她那顆熾熱、從一開始就下定的決心是不會隨著時光流逝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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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主市府只是第一步,她的復仇才正準備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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