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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魟與水槽」

“成長的過程中,未曾有人教會我們超脫每個年紀獨有的幼稚,又該如何才是真正的成熟。”   2022/11

11月12日,難得周末打工休假,我大老遠乘著高鐵來到其他縣市的水族館,這次的紀錄中沒有其他角色,是只屬於我的一日小旅行。

「嗶——。」的一聲,我出了票口,抬頭一看天空,灰暗的一片伴隨涼中帶冷的陣風,經過好幾個月的炎熱摧殘耐力,終於感覺到一絲寒冷的氣息。

其實我來過水族館好多次,每次伴著不同朋友,都是完全相異的體驗,卻從來沒有一次是為了自己,跟隨自己的腳步,停止思考如何一言一語的回應。

其實昨晚只是一個念頭閃過,今日早上我起床的我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便獨自一人動身出發。

當走入熟悉的館內,幽暗的燈光滲透出一股神秘的氛圍,雖然假日人多了些,但不影響體驗。

我一邊好奇的觀察水中生物的一舉一動,一邊將一些有趣的畫面寫入筆記中。

許多孩子嘻笑著從我身邊跑過,每個年齡觀賞水族館的層面其實並不同,在孩子的年紀時,我也是眼中毫無求知欲,只是被氣氛渲染充斥著單純。

我很快走過前段,來到重頭戲的大水槽前,這裡仍如往常聚集了許多人,整個生態正運轉著,但更多時候,我的注意力都被體積龐大的鯊魚或魟魚捕獲,稍稍放慢腳步,穿過人群,每當鯊魚經過,照相機的聲響便不間斷,看著成群結隊的沙丁魚游過,我心想或許晚餐吃魚也不錯。

這時,另一頭人群的縫隙中,我注意到另一頭被弧形玻璃困住的魟魚,正可愛的繞著圈。

我好奇的走向,但圍著魚缸的人實在太多,就像洋蔥般層層包裹,我只好耐著心等待人群散去。

百般無聊的等待間,我的行事曆響起了提示音。

「今天公佈文章得獎名單!」上頭這樣寫著。

啊!我在心中糟糕一聲,完全忘記這件事。

我有偶爾投稿文學獎的習慣。

但大學這個近乎步入社會的階段,我發現能夠獲獎的機會便越來越少,或許是因為有才能的人從不停止向前,還記得一次高中獲獎,有位評審在我的文章留下一則評論。

「劇情有趣,語句卻略顯稚氣。」

前方一群孩子指著魚嬉鬧幾句後散去,漸漸的能看清魚缸的樣貌。

或許就是那刻開始,我忽然不懂如何寫作,提筆寫下的都是稚氣,但成長的過程中,卻未曾有人教會我們超脫每個年紀獨有的幼稚,又該如何才是真正的成熟。

或許我的心中也有一部分,並不想要長大,並不想面對畢業,卻仍幼稚的我。

終於輪到前排時,我看見圓形水族箱內的魟魚,他們的表片散佈一條條有深度得傷痕,繞著邊緣,從我面前經過又遠離,經過又遠離,劃著單調的圓圈無盡漫遊。

我的創作或許也是這麼一回事,單調得開始,單調的結束,累積無數醜陋傷疤,滿是不願面對的倔強。

這時我的手機再次響起提示音確認我獎項的公布名單。

曾幾何時,它成為了需要納入行事曆才能被記憶的事項。

我點開網頁,快速的瀏覽名單,就是簡單幾行字,不需耗時多久。

很快,我關上螢幕,離開魚缸,朝著下個目的地前進。

大約經過一小時,我逛完了所有展場,腳已經有些麻痹,我在室外沒找到水豚,卻找到慵懶的爬蟲類(我也好想躺平)。

我失落的再次回到中央的大水族箱,呆站人群裡假裝欣賞。

當把所有人的名字撒入水中,如餌食般飄落,我覺得自己就是隻附了名的小丑魚,在水槽中組成眾多訊息量的之一,我會游過眾人眼前,不存在任何記憶點。

於是我用紅色的魚鰭,朝水槽的玻璃奮力揍了一拳,這是難以一拳敲出波紋的力量,因為水漕是整個社會,吞噬一切喧囂,連同快樂與悲傷。

連同你,連同我。

水面依然會是寧靜一片。

離開觀賞區後,我在禮品區購買了水豚娃娃的抽獎機會,這是我第六次大貢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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