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猩人

「你的共犯是誰？有幾個人？為什麼要偷走動物園的紅毛猩猩？目的是甚麼？」偵訊室內，刑警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問的馮達淵頭昏腦脹，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又該從何回答起。

    馮達淵面對著這個理著小平頭，身上刺青，自稱是刑事組警員的人。他拿著燈對著馮達淵的臉上照，一邊拍著桌子，一邊大吼著：

「到底說不說，你是怎麼讓監視器故障的，是不是動物園裡有內應？我們在你的身上找到肉鬆的毛。已經經過檢驗確定，罪證確鑿，你想賴也賴不掉。說﹗你把肉鬆藏在哪裡？」

    肉鬆是這隻紅毛猩猩的名字，牠是動物園裡人氣最高的動物明星，個性溫和又愛撒嬌，每天排隊來看的肉鬆的遊客是絡繹不絕。這幾年來，肉鬆受歡迎的程度已經隱隱然超越熊貓館的吉吉與祥祥。不僅僅是小孩子，連大人都對肉鬆有著極度的熱愛。許多外國明星來台灣時，都指定要有動物園的行程，為的就是能看一眼肉鬆的風采。每每肉鬆噘起嘴唇，對著遊客伸出手掌時，總是惹得觀看的遊客興奮的尖叫，直嚷著說肉鬆好可愛。

「雖然不知道你是用甚麼方式讓監視器的畫面消失，而且各個監視器檔案都只消失掉你犯罪過程的那一段。但昨天上午動物園的監視器明顯的拍到你入園的影像，而且我們比對了昨天下午閉園後離開動物園的遊客檔案，並沒有你離開動物園的影像。也就是說，你是在閉園以後偷走肉鬆之後才離開動物園，並且動手腳讓監視器過程消失。」刺青平頭刑警旁邊，站著一位瘦高，戴著眼鏡的斯文男子。斯文男子手上拿著一些資料文件與照片，攤在偵訊室的桌子上，冷靜的對馮達淵說著。

「過程大致上是對的。」馮達淵心理這麼想著，但他要怎麼讓眼前的兩位刑警相信，並不是他偷走肉鬆，而是他被肉鬆說服後，肉鬆帶著他離開動物園的。當然，也是肉鬆讓監視器畫面消失的。昨天馮達淵會來到動物園，是為了要舒緩來自研究所考試的龐大壓力。如果考不上就得直接去當兵，雖然現在服兵役的時間都很短，但想到必須面臨幾個月的無自由生活，馮達淵就覺得心煩。於是他早上就開著車前往動物園，車上掛著一台電風扇，這部二手老福特是他用這兩年寒暑假打工的薪水買的，但這部車的冷氣壞掉了，馮達淵也沒錢去修，就只能先這麼克難著開了。

    馮達淵想先去看肉鬆，但一長排的人龍讓他卻步。於是馮達淵先繞到了熊貓館跟企鵝館，等到了中午吃飯時間人潮較少再去排隊。頂著烈日大約排了二十多分鐘，馮達淵終於看到肉鬆了。想當初動物園票選小紅毛猩猩名字時，他也有上網投票，而且投的就是肉鬆這個名字。肉鬆小的時候縮成一圈的那個樣子，就像我們早餐時放在盤子上的那一團肉鬆。馮達淵已經遠遠的看到肉鬆了，肉鬆今天似乎特別開心，一直在小河旁對著遊客揮舞著雙手。馮達淵忽然感覺有些耳鳴，而這耳鳴的感覺越往前走越強烈。最後耳中浮現像是無線電通話時的沙沙聲，這時馮達淵的耳朵聽到了一句：

「你有接收到我的訊息，對嗎？」馮達淵這一嚇不得了，趕快回頭跟四處張望，到底是誰在跟自己說話。

「你不用找了，是我在跟你通話，別人聽不見的。」馮達淵驚愕地望向肉鬆，他發現肉鬆正在跟他點頭。

「嗯，看來我終於開始產生幻聽了，連續熬夜讀書還是有後遺症的。」馮達淵笑著對自己說，今天回去之後自己還是好好睡一覺吧。

「嘿，就是你，是我在和你說話，不是幻聽。你看看我，我現在舉起右手，右手放下，舉左手。你相信了吧，你聽我說，我有事情要拜託你。」馮達淵看著肉鬆詭異的動作，加上耳朵不斷傳來的聲音。馮達淵心想：「應該是身體太累且心理壓力太大而產生的譫妄吧。我大二選修的心理學可是拿到高分的，這點小症狀不算甚麼的。」

    馮達淵離開隊伍，打算到陰涼處休息一下，沒想到雙耳開始傳來急躁的雜音，要說是由外傳向雙耳的聲音，倒比較像是從腦中發出的聲音，馮達淵日後是這麼描述的。

「欸，你不要走，我在這裡這麼多天了，只有你能收到我的頻率，拜託你幫幫我。」在馮達淵走離紅毛猩猩區時，每走離一步聲音便更模糊尖銳了一些。馮達淵望向急揮著雙臂的肉鬆，在心理說了聲：「你聽的到我說話？」說完後便東張西望的警戒著周圍，他害怕這是不是動物園和綜藝節目搞出來的甚麼整人秀之類的。

「是的，我聽的到你的聲音。雖然很難解釋，但如果以你們地球的話來說的話，這叫意念共享儀，我可以用這機器與你對話。我是來自另一個銀河的住民，因為我的飛行器發生故障，我用最後剩下的一點能源轉移到這顆星球上來。」

「那你為什麼會在肉鬆的身上，你是竊取了肉鬆的身體了嗎？還是把肉鬆改造成傀儡在操作？」馮達淵相到此處不由得驚懼了起來，所以這個外星人就像是漫畫跟電影裡演的一樣，會以地球上的生物作為宿主，進而控制奪取這個星球。

「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你現在心裡想的也都會傳送到意念共享儀裡。我不是你想的那種外星人，我只是單純的星際旅行者，用你們星球的話來說，我只是一個背包客。你可以往我這邊靠一些嗎，訊號的傳輸是有距離限制的。」馮達淵聽完後回頭走向紅毛猩猩區兩步，果然耳中的沙沙干擾聲減緩了許多。

「我的名字以你們地球的發音叫做摩固·阿苦莫·露西法黛門，我來自距離地球四個銀河的銀河系第B-7星系同盟。我在旅途中受到黑洞亂流的重力場影響，差點撞上奇異點，導致飛行器儀器失常，能量快速耗盡，才迫降到地球上來。」

「所以說，為什麼你會附身在肉鬆的身上操控牠，關於你們這種邪惡外星人的手段，我們地球人可是從小就知道的。」馮達淵再走近一步，果然腦海中的聲音變得更佳清晰。

「不是的，我們B-7星人以地球的度量衡來說大小只有0.2mm，我的飛行器雖然是長距離移動型，但也只有3mm左右。我們不適應地球的氧氣，所以我現在在這隻紅毛猩猩的頸動脈血管裡，用意念共享儀共享著大腦意識，所以我可以對這隻紅毛猩猩的大腦輸入指令。」

「這就是附身了啊，混蛋﹗還說你不是來侵略地球的。」馮達淵嚇得退了一大步，想說這個外星人不會是要轉移個體，改附身到自己身上了吧，這種外星人漫畫，自己從小可是看得多了。

「意念共享儀是不會對共享的個體有所傷害的，甚至在共享的過程中，共享儀還治好了這隻紅毛猩猩的關節炎跟驅趕了牠身上的跳蚤。只是共享儀需要與之頻率相同的個體才能共享，所以我在這個動物園已經五天了，才遇到可以對到頻率的你。剛迫降到地球上時，也是飛行了好幾天，在快要被這個星球的空氣毒害之前才找到這個共享對象。」

「所以你會被地球的空氣毒害，卻能夠在猩猩的體內生存？」

「是的，個體的血液能減低氧氣中帶來的致命毒素。」

「說的好像我們地球充滿毒氣，不能住人一樣。」

「是的，其實我也很驚訝這個星球的生物能夠長期在這種惡劣環境下生活。」

    馮達淵接連問了幾個問題，確定自己不是幻聽、幻覺，而且附近也沒有攝影機在偷拍的情況下，馮達淵終於接受了眼前的這個事實。

「反正甚麼時空穿越、異世界轉生的漫畫小說我看得多了，算起來外星人算老梗了。」馮達淵心理這麼想時，腦中立即又傳來了回答。

「我們星系的科技目前的確可以找到空間維度中的蟲洞來進行宇宙飛行，但時間的穿越，以時間箭矢的理論來說，目前是不可行的。而這個宇宙是以弱人擇原理來行進，所以拷貝你目前的記憶再將你的記憶投射在其他宇宙世界的個體上來進行所謂的轉生其實是可行的。而所謂的外星人……」

「好了，可以了，我是中文系的，你說這一堆理論我也聽不懂。但現在我了解你的處境了，我現在只剩兩個問題。第一、我該怎麼幫你，第二、我幫你應該可以得到甚麼好處吧。」馮達淵不耐煩的打斷腦中的意念共享，問出兩個他覺得極重要的問題。

「是的，這幾天我也學習了地球上的知識，知道受人點滴當湧泉相報。我會準備我們星系上最貴重的禮物給你，我只要你幫我取得足夠回到B-7星系的能源就可以。」

「是石油嗎？還是煤油？還是…你該不會是要我的靈魂吧。幹﹗你果然是邪惡的外星人。」

「不是的，煤油跟石油這種上古能源我們科技是無法使用的。至於靈魂，我們的科學也無法證明生物的運作與其相關，也就是說，我們尚無法證明靈魂是否存在，更別說是奪取了。我需要的是你們星球上的核能源。」

「我只是個一般人耶，你說石油、煤油、煤炭之類我還能弄來給你，核能怎麼可能。」

「我的飛行器除了搭載著五維空間倉之外，還配備著小型蟲洞轉移裝置，可以在物品附近設立小型蟲洞來轉移物品。只是現在能量不足，能距離的距離很有限。我需要你幫我帶這個個體到核能源廠附近。」

「個體？你是說肉鬆嗎？不可能的啦，肉鬆只要一出這個籠子馬上就會被發現的，更別想說到核電廠附近了。」

「你說的肉鬆就是隻紅毛猩猩吧？這幾天我下載了地球上的知識，這隻紅毛猩猩的家，應該是在地球上的婆羅洲或蘇門答臘地區吧。但我瀏覽了肉鬆的記憶，發現牠從出身以來，就只有待在這個動物園的記憶。我知道有些星系會有拘禁個別物種的習性，我們星系在原始時代也有，但現在已經完全禁止了。我從意念共享儀中發現你很喜歡這隻叫肉鬆的紅毛猩猩，如果你幫我取得能源，我在能量飽足的狀況下，可以幫肉鬆轉移到牠們種族的原生地喔。」

「我還是先叫你肉鬆吧，那個甚麼外星名字太長我記不住。我修過文明與物種浩劫的學分，我也知道人類文明對地球與其他物種帶來多大傷害。我是很喜歡肉鬆，如果你傷害牠我會感到憤怒。不過，我只是個準備要考研究所的大四生啊。但我甚至從來沒想過肉鬆待在動物園有甚麼不好？你不是查過我們地球的知識嗎，牠們野生的棲息地損壞嚴重，所以我也不知道牠待在野外有甚麼好？而且在動物園長大的動物野放到棲息地是會適應不良餓死的。」

「我只是在意念共享中感受到了你對肉鬆的感情，與肉鬆的物種記憶中對於原始森林的懷念，既便牠的記憶中不存在原始森林這個概念。但這幾天我已經對肉鬆植入該物種在原始森林的記憶並修復強化牠的身體，就算馬上回到棲息地牠也會生存的很好。」

「……」沉默了約十秒後，馮達淵終於回應道：

「那你直接用那個意念共享跟肉鬆溝通不就好了，問問牠要待在動物園還是婆羅洲。我雖然能夠接受目前的狀況，但資訊量這樣一下暴增我短時間吸收不來。你要我怎麼幫你，話說，事後不會連累到我吧。」

「你放心，我剩餘的能量還足以干擾周圍五十公尺的監視系統，不會讓任何監視器拍到你跟我的。」

    雖然馮達淵總覺得有那裡不妥，但一想到那個B-7星系的寶貴謝禮手心就發熱，馮達淵心想：「一定非常寶貴吧﹗」於是就聽從外星人肉鬆的指示，先躲在動物園廁所裡，等閉園了再出來。

    馮達淵從沒想過，在自己的車上吹冷氣會有這麼爽快。這是他買這部二手車以來，最愉快地開車經驗。其實當馮達淵看到肉鬆如何逃出籠子後，對於牠瞬間修好這部老爺車的冷氣的事，就不是太令人驚訝了。走出動物園廁所之後，馮達淵來到肉鬆的籠子前，看到肉鬆雙手高舉，在鐵籠後開啟一個紫色的圓洞，隨既穿越這個圓洞到籠子外。紫色圓洞消失後，鐵籠便完好的恢復成原狀。肉鬆說這就是小型蟲洞，肉鬆在背著他離開動物園的路上，又使用了兩次小型蟲洞來穿越牆壁。

「沿途所有的監視器我都已經干擾了，不會拍到任何我們的畫面。」肉鬆上車後對著馮達淵說道，並同時修好車上的冷氣以及在擋風玻璃上顯示出往核電廠的地圖。

「你們B-7星系是怎麼樣的世界。」由於已經過了午夜，車子又在北海岸的路上，馮達淵便把車窗開了吹著海風，有一搭沒一搭跟在後座的肉鬆聊天。

「在三億光年前，B-7星系開發出了L能源，至此廢棄核能源，科技突飛猛進的發展。我們淨化了原本被核污染與不適生物居住的星球，千萬倍的擴大了星系的版圖。之後我們星系的居民便進入了永生階段，為了擴大生活面積，我們發明了微型機器組織。在肉體將進入毀滅狀態時，拷貝原本記憶進入新科技的機械物體內。雖然因此而失去了生殖能力，但也大大了提高生活品質與降低了能源的消耗。我們星系到現在還有一半是未開發的星球，所以B-7星系人便熱衷於星際旅行。」肉鬆機械式的嗓音接著說道：

「我們星系還未開發出L能源的遠古時期，曾經因為核污染而毀掉很個多行星。我們發展出了核能源進化裝置後，才進而開發出了L能源。核能源在我們星系已經完全絕跡。而幾億光年前被淨化過的核能源廢棄物，則已經被當成星系寶藏被放在展覽館展示。」

    馮達淵看著擋風玻璃上的地圖顯示，他們已經離目標核能發電廠已經越來越近，馮達淵突然想起什麼般的問道：

「你偷走能源後，會對我們國家造成很大的影響嗎？可不要害我們缺電，停電很痛苦的。」馮達淵想起有次打完工回家，買了啤酒、小菜回家準備開著冷氣撫慰一天的辛勞時，卻忽然停了電。夏夜濕悶的空氣真是讓人不好受，失去電源的冰箱當然也失去了冷藏功能，馮達淵最後只能喝著慢慢變溫的啤酒。

「我只需要廢棄的核能燃料棒，提煉淨化上面殘餘的能量就足夠我回到B-7星系了。而且我的資料顯示，你們星球並不需要這些燃料棒，反而為如何處理這些核能廢棄物感到煩惱。我只要拿走幾根就可以，你們不會因為燃料棒的消失感到困擾吧，因為畢竟只是一些你們想丟棄卻又無法丟棄的物品而已。而且，核能源如果運用不善，你們要擔心的不是停電，而是毀滅性的災難。」

「你這麼說也是有道理，核能源暴走的電影跟動漫我也看的很多了，會讓生物產生基因突變變成怪獸之類的。不過這不用擔心啦，我的國家已經準備要廢棄核能源了。」言談之中，車子已經開到了核電廠附近的道路。馮達淵照著肉鬆的指示，在路邊停下了車。接著她看著肉鬆雙手對著核電廠，打開了一個只有兩個手掌大的小型蟲洞，雙手伸了進去。大約兩分鐘之後，肉鬆雙手收了回來，小型蟲洞消失，肉鬆的雙眼開始發亮，幾秒後又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謝謝你，我已經取得足夠的能源。我也跟肉鬆取得共識，牠想回到原生的的森林生活，待一下我會強化牠體內的抗體之後，再把牠傳送過去。」話一說完馮達淵便看到肉鬆整個軟癱了下去。接著有個幾公分大小的發光物，從肉鬆的嘴邊飄出，兩個直角快速的飛射到了車子的方向盤上。接著肉鬆身下的椅墊便浮出了一個小型蟲洞，肉鬆也慢慢地消失在蟲洞裡，接著一切又恢復原狀。

「這就是你的太空船喔，還真小，跟我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樣。肉鬆這樣就回到森林囉，我還來不及好好摸一下牠。」現在不論再發生甚麼事，馮達淵都不會覺得驚訝了。

「謝謝你，地球人。如果不是迫降到這個星球上，不是及時遇到肉鬆的話，我可能就要永久失去機能了。」

「不客氣啦，其實我也沒有做甚麼。不對，是我根本不必做甚麼吧？你明明可以自己離開動物園，再隨便操控一輛車來到核電廠不是嗎，這整個過程中，我不是必須的啊？」馮達淵全身像被通了電般，想清了一直環繞在自己腦中的維和感。

「因為意念共享儀除了必須有相同頻率之外，還有適應性的問題，無法長期停留在同一個生物身上。在使用小型蟲洞時會消耗大量的能量，如果在使用時個體無法適應這個能量，我將被彈出個體體外，直接暴露在有毒氧氣中。」

「等等，所以你的意思是說，我只是個以防萬一的備胎，而且你一開始就打算附身在我身上？外星人果然都不能相信啊﹗」

「……」沉默了約十秒後，外星人終於回應道：

「謝謝你，地球人。我要回到B-7星系了，你的禮物我已經傳送到這部車的後車廂了。再見了，地球人。」接著迷你太空船就飛射出車外，直往天際衝，一個眨眼就已不見蹤影。馮達淵呆望著太空船消失的天空，太陽這時正緩緩從海平面升起。

「好吧，不論再發生甚麼事我都不會感到驚訝了。至少我拿到了禮物，我先看看這個星系國寶級的禮物是甚麼吧？」想到禮物，馮達淵手心又熱了起來。走下車準備拿車鑰匙開後車廂時，突然道路的兩方都衝出了閃著警笛的警車，接著便有警員下車拿著槍喝斥著馮達淵不要動。

「你是中文系的吧，你知道你這故事連三流小說都稱不上嗎。」偵訊室內，馮達淵將所有過程一五一十的告訴刑警，但只換來刑警們理所當然的不相信。因為這些內容，連他自己都覺得荒謬，但卻是百分百的事實啊。

「如果真如你所說的是外星人幹的，他們連蟲洞都他媽的可以弄出來了。卻無法讓監視器畫面天衣無縫的消失？你以為我們是怎麼找到你的，從動物園方圓的監視器開始調，只有沿著動物園到核電廠的監視器畫面有明顯的斷點，我們跟著有斷點的監視器方向就找到你了。而且剛剛核電廠也已經報警失竊燃料棒，你這麼剛好就在核電廠外，你跟這件事也有關連吧？﹗」刑警們顯然已經失去耐心，聲量開始越來越大。

「這外星人辦事也太不牢靠了吧，還說甚麼不會留下證據。」馮達淵心理埋怨著，雖然平頭跟眼鏡刑警很兇，如果是昨天的他，恐怕現在早就嚇的漏尿了吧。但這二十四小時內經歷的事，實在太過不可思議，這些事都撐了下來了。現在馮達淵心理覺得，這些地球上的一般刑警看起來也沒那麼可怕嘛。

「總之，你們沒拍到任何畫面可以證明我做過壞事吧。我高興到海邊夜遊有犯法嗎？話說你們既然沒有證據，把我關在這邊才是違法的吧。」馮達淵回瞪著刑警，大聲的反駁著，也叫喊著再不讓他走就要找律師之類的話。

「只憑他身上的猩猩毛，我們確實無法告發他甚麼，不如就先讓他……」馮達淵聽到眼鏡刑警跟平頭刑警的一點耳語，心理也越發的踏實起來。自己本來就沒做甚麼壞事嘛，有甚麼好怕的。

眼鏡刑警無奈的說道：「好吧，先放你回家，但你最好不要亂跑，有任何新情況我們會隨時找你。」

    馮達淵得意的笑了起來，連B-7星系的人他都可以搞定了，地球人算甚麼。但在馮達淵的笑容都還未放下之時，一位員警匆匆打開偵訊室的門，大聲的喊道：

「長官，我們在嫌犯車子的後車廂發現一根核電廠失竊的燃料棒﹗」語音尚未落完，馮達淵看到平頭跟眼鏡回過頭來看他。兩雙眼睛似乎發出令人目眩的光芒，彷彿在說：「這下你跑不掉了吧﹗」

「靠北﹗你這個天殺的外星人﹗」馮達淵手腳發冷的軟癱在椅子上，對著偵訊室窗外的天空虛弱的嘟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