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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四

關於寫字這事,玉容也是費了很大的勁,才終於把龍飛鳳舞的草書練成了小家碧玉的小楷,這過程之艱難到教習先生差點搬來一口大缸,逼她仿照某書法大家走火入魔練字的方法,後來總歸是被她勸下來了,否則她嬌小的手不廢也得半殘。

本來嘛,在上上上上個皇帝之前,她是可以不用上學的,讀書寫字都是太子的事,後來上上上上任皇帝後宮那些出身不凡的嬪妃個個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至少不是個大字不識幾個的文盲,是以大家說好排隊挨個輪流在皇帝耳邊吹枕邊風,皇帝不厭其煩,這才給她們吹出了一間上書房,供滿五歲以上的皇家子弟學習人生哲理,玉容偶爾也去露個臉,不過那些小破孩看著就讓人不省心,她也懶得同她們套近乎,是以她多半是在自己的寢宮看看書寫寫字,沒有網路的世界,她只能去找那些史書來嗑,把宮裡的藏書閣的正史野史都翻了遍,權當是在看八卦,難看的八卦。

最近玉墨被皇帝指派了些任務變得相當忙碌,他的書房老有人進進出出,她在一旁待著總歸不方便,玉墨便給她放了假,讓她先去上書房學交際,怕她不去,還派了個蘇公公盯著她。

剛打著去混個臉熟就撤的心思走到上書房附近,便聽到一陣喧鬧聲直接穿透層層宮牆而來,玉容提起裙子走了過去,一些孩子都聚在外面,一少年身輕如燕,足尖輕點,躍上了樹,將懷中的鳥窩放回樹梢上,又隨即翩然落地,高高豎起的馬尾瀟灑一甩,一張清雋不凡的臉恰時映入眼簾。

似是見玉容看得有些愣神,又想起太子派給他教玉容認人的任務,蘇公公當即低聲介紹道:「那位是薛家直系的三公子,是五皇子玉霖的伴讀。」

「那個最吵的是五皇兄?」

玉容掃了一眼指著又蹦又跳的一個小少年問道。

蘇公公一時不知作何回答,偏偏玉容聲音還不小,一下便傳入了玉霖耳朵裡,他立刻轉過頭打量起玉容來,正想開口,方才放鳥蛋的少年已經徑走到玉容面前,直接擋住了玉霖的視線。

玉霖:「......」有傢伙想搶他戲份!

玉容:「......」就算她現在只是個小孩子,但直勾勾盯著一個女娃看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對方也不管玉容一臉冷漠,逕自自我介紹道:「在下薛揚,揚眉吐氣的揚,不知公主殿下芳名?」

玉容本打算閃人,但架不住他身後那群公主的眼刀,無奈地看了一眼蘇公公,蘇公公會意,連忙道:「這位是七公主,容華公主。」

「哦?」他一雙含笑的桃花眼眨了眨,略帶惋惜地說:「公主可是口不能言?」

玉容:「.......」你腦子進水。

薛揚話剛出口,一旁的五皇子玉霖就像終於找到場子,一下子笑出了傳說中的銀鈴般的笑聲。

「她哪是口不能言,她是天資愚鈍,晚好些時候才學會說話呢。」

薛揚皺起眉頭沒看五皇子,又問:「那公主不願說話是討厭在下?」

玉容:「......」好想拿鳥窩塞他嘴裡啊。

沒看到你身後的花兒們飽含期待的眼神,期盼著你去滋養灌溉她們嗎?可以放過她這朵野花嗎?

蘇公公莫名被玉容踩了左腳,愣了一下,剛要開口,就接收到眼前的小少年的眼神。

蘇公公:「......」他閉嘴。

玉容深吸了一口氣:「玉容。」

薛揚滿意地點點頭:「真是個好名字。」

不滿被無視的五皇子此時嚷道:「那本皇子呢?」

有他當開頭,他身後的小傢伙們也一窩蜂衝過來把他圍住,不斷問他自己的名字好不好,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玉容嘆了一口氣抓著蘇公公飛快撤走了。

事後她才從宮人口中得知那天教習先生有事告假,至於什麼事,又過了一陣子不知為何被傳得整個皇宮上下無人不知,事情起因是他同夫人吵了架,他家夫人氣不過在他水裡下了瀉藥,是以他被迫在茅房待上了整整一天,出來後整個人都虛了,不得已又只能再請幾天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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