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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2.上海新中華人民報社

上海公租界,新中華報社。

男人緩緩的抽著捲菸,身子慵懶的躺在雕刻精緻的木椅上,屋子裡飄逸著縷縷白霧。

半開放式的宴客廳裡,坐著男人與另一名有著稀疏白髮的老者、他正看著某個黃色紙張。

「美國人那邊來了信,要我們幫南京他們。」老者把紙放進座旁的火爐裡,火絮在裡頭橫飛。

「不意外。」對坐的人沒有過多的反應,閉著眼繼續抽菸,雙腳慵懶的放在桌子上。

「還有一封信吧?」

「有,稍等一下。」老者從桌上再拿起一封信,桌上的刀鋒破開阻礙,白色的信被攤了出來。

老者拿起,凝眸一瞧。

「抱歉,小人雖在英格蘭那兒讀了會書,卻從未認真學過日本的玩意,我記得郵差說這是從。」老者起身,恭敬的將信遞給羅晉東,閉著眼的他沒過多久便接過,老者就站在一旁等候。

沒過多久,男子便讀完了,開始仰頭大笑。

「是能讓小人過問的嗎?」

「日文寫的天花亂墜,裡面的內容卻萬分低賤。」男子放回桌上,手頭的菸吐得更濃了。

「難不成是京都那夥人也來了?」

「正是,他們不希望南京成功,派了耗子來攪局。」

「耗子是?」

「一個叫做杜筱的小女孩子,回國的接頭人是一個叫羅晉東的記者,也來自我們報社。」男人眼皮瞇了起來,猶如暗金的黑眸彷彿可以藏下深淵。

老者知道他是什麼意思,轉身去打電話。

(轉接青幫護法,有個人你們……)隔壁那頭的聲音傳來,男人躺了回去,再次閉目養神。

不知過了多久,老者回來了。

「羅晉東那人已經已經處理完了,他在法國人開的銀行準備拿日本寄過來的銀票,被青幫的帶走拷問了,至於那個日本來的人還在火車上,要下手嗎?」

「打草驚蛇會誤事的……這樣吧!文叔,那個日本間諜若拷問完沒什麼價值就殺掉了,這封信是半路劫抄的,沒有暴露,京都那人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男人欲言又止,把煙最後一段抽完、掐滅。

「……還有,我現在是羅晉東,負責杜家跟陳家的新中華晚報專欄的副編輯,幫我下去辦吧!」

杜筱知道日本人想利用她,希望透過她來操作杜家去重創陳家,瓦解南京政府在上海的勢力,甚至是讓一直試圖北伐的江信徹底閉上嘴巴。

重創陳家第一步需從杜家開始,如今她回國、就是為了這個目標而來。

目標暫時相同,杜筱痛恨的杜家會在接下來的一系列行動中遭到毀滅,能達到這目地她就心滿意足了。

「你到時候回家,會遇到一個叫羅晉東的三十多歲的男人,他會指示妳接下來該做什麼。」

「怎麼知道他才是那個羅晉東?」

「簡單,那人菸常不離手,而且你們有個交接代號。」

「是什麼?」

「……致,民國。」

「那邊是誰教妳過來的?」

「不知道,是你們找上我的,但連你都不知道?」杜筱提出質疑、亦或是在試探;這男的跟那日本人說的相比,雖然特徵大部分相同,但年齡有點不符。

「黨內紀律嚴謹,憑我過問不到。」羅晉東繼續抽菸,杜筱沈默,沒有對這答案產生反應。

「羅先生,請問還需要等候嗎?」阿川小時雖沒讀過啥書,但在杜家招待客人無數、杜家便教他些禮數。

「妳,跟我上車。」羅晉東道,隨即闊步上車,坐在左窗旁、右側空著的空間似乎在暗示杜筱坐下,她沒有拒絕,也坐上了車子。

她表明平靜,心裡卻不知道這人在搞什麼鬼。

(南京派來的這人真有用?京都那邊的人看起來對我不太有希望。)杜筱心中,原以為日本會派來什麼資深諜報人來接應,結果是這樣的二流貨色,這不免讓他失望。

更讓她失望、也讓她驚嚇的,還在後頭。

車內,空氣冷的可以結霜。

羅晉東的側龐英薩,彷彿一座會動的雕像,杜筱靜靜的盯著他,盯到對方都可以感覺到有冰刺戳肉。

杜筱的顏值在上海能算是上等貨色了,白皙的面孔、圓鼓泛光的淺棕色眼眸、短直的青絲靜靜落在肩上、玲瓏的身材,還有一身吹彈可破的肌膚,美豔如仙上人;但羅晉東進車後都沒看她一眼、話也沒說一兩句,這讓她不知何為地失望。

「陳清華明天會來對吧?」最後還是由他打破了沈默。

杜筱蹙眉的動作明顯,這裡是汽車上,不光是窗外稀疏穿過的人影讓她擔憂,還有前面的司機:阿川。

羅晉東注意到了她的拘謹,但隨之來讓她意想不到的是,那人竟一把手抱住了她。

「你……!」杜筱沒想到這人居然如此野蠻,驚慌掙扎。

(若是被阿川發現我跟這個南京人的行為,被告訴給杜文澤,那計畫豈不是直接完蛋?)杜筱用力掐了羅晉東的虎口肉,眉眼作秀,但顯然沒有效果,反而讓羅晉東抱的更緊了。

「別擔心,阿川跟我好得很。」羅晉東笑道。

「……?」

「是不是啊?蘇石川。」羅晉東道出司機阿川的全名,杜筱震驚之餘,另一件更令她驚訝的事旋即發生。

「羅先生,小人為張頭做事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在杜家混了口飯吃,您這一來就把我身分給剛讀書回來的杜小姐說,小人覺得不太妥當。」謙虛又夾雜著些許高傲,這不是杜筱認識的阿川,他小時認識的阿川總是謙卑而又認真,怎樣回來就變這樣。

「妳好奇?」羅晉東問道,手已經放了開來。

杜筱微微點頭,臉上紅了一片,他可沒遇過這麼直接的男人,眼中泛著水花。

「上海青幫給國民政府做事,妳知道吧?」

「嗯。」杜筱輕輕咽聲。

「幾年前,杜家人招了一批新的傭人,其中要有一個會開洋車的,但陳家小氣,只給了每月五十元來讓他們多點炊事的,那時杜家請了五人,司機那份錢只有十二元五角、比外面拉黃包車的還低,阿川那時進來,手裡養了四個孩子,根本養不活一家子,後來青幫找到他,願意多給他每個月十元,但要當青幫在杜家的眼線。」

羅晉東把後座當大型躺椅,左右手伸展開來,但他個子不小,手也沒完全張開,倒是杜筱那已被他佔領了起來。

「那你怎麼知道阿川的身分?」杜筱還是道出不解。

「簡單,問一下就好。」羅晉東菸抽完,把煙蒂往外一丟。

「妳我也問了一下的。」羅晉東扳過她的下巴,讓她眼眸相識地道,杜筱這次不敢反抗,任憑他讓自己凝視無法看透的深淵。

這男的在威嚇她,就連她家都不知道的事一個剛來上海的人居然能查出個所以然,可怖萬分。

他在樹立不可違抗他的印象。

「我知道了,我聽你的就是。」杜筱有的羞的扭過頭,身子往前挪一挪,希望離開這男人的手上,羅晉東沒有為難,她輕鬆的掙脫出來。

「中山路口,那邊,是我們報社。」羅晉東報了家門,杜筱從他手指望過去,看到一棟比其他屋子還不起眼的建築,上面的看板倒是很招搖,「上海新中華人民報社」,這放在公租界那都是無比大氣的。

「我告訴妳一句,光靠陳清華是不可能扳倒杜文澤那隻老狗的,要的話,照著我的話做,京都那邊對這裡情報已經不夠了。」羅晉東坐正,車子緩緩靠向路邊,離著中華報社有不少距離。

杜筱蹙眉扭頭,他只是微微盯著她的側影,瞳中倒影著困惑的她。

(用清華的計劃是那群日本人規劃的,羅晉東這人卻在這裡反駁?)她內心想著,心中的困擾已不能平復。

「阿川,載三小姐回家,明天早上找個託帶她到嬌紡酒館。」羅晉東說完便下車,往報社方向走,杜家車子則往反方向。

「我不想去酒館,那是妓女去的地方。」杜筱道,是說給阿川的。

「相信羅先生吧!妳還有把柄在那群小日本手上,妳就不能違抗他。」阿川道出實情,她的確還有一些東西在他們手上,自己不能不聽他們行動。

但算盤很大,帳簿也大,在這之外,杜筱也想賺些外快。

(先聽那男人的,明天過去看她要搞什麼花招,再聽日本的讓清華明天來家裡。)杜筱累了,倒在了車子的後椅上,那兒都是青煙的味道,但她顧不上這麼多。

暫且平靜的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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