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是不斷的在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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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悔沒有盡情作夢,沒有抓牢所有美好的事物,沒有看遍所有美麗的風景,沒有、留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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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沒想過我會置身在這樣的場合裡,許多人,有男有女、說不上熟悉也不至於陌生的臉孔,以及此刻莫名感到不自在恨不得想逃離現場的自己。完全符合上述條件的,正是一個聚集了高中同學的同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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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不參加同學會,記憶裡不論是國中、高中還是大學舉辦的同學會我一次也沒出席過。如果真要說為什麼,或許就是單純不喜歡這樣的聚會吧。真正會留在身邊的人,就算不藉由聚會聯絡感情也不會忘記對方,真正想聯絡的人會主動與自己聯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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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會,應該是個互相聯絡情誼的聚會,但在他們的交集裡我卻感覺不到半點真誠。主導的永遠是那幾個固定人馬,雖然說是聚會但事實上大家仍是三三兩兩成群坐著,會來參加的似乎也都是固定的那幾個圈子。看似真心卻虛偽的噓寒問暖,其實來這裡的人大多只為了同個目的,炫耀、以及滿足自己的虛榮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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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在場的女生看起來都「精心」打扮過,從臉上的妝容、身上的穿著到手上的各式各樣名牌提包,不說我還以為是哪個上流社會的聚餐,聊天的話題也脫離不了工作和婚姻。從剛才到現在,陸陸續續有幾個不太熟的同學上前和我搭話,不外乎就是幾句許久沒見的客套話和過年親戚般的質問。至於我現在為什麼會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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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苡琳!」突然我的肩膀被用力的拍了一下,小姿一個傾身出現在我眼前。小姿是我高中時期裡難得的損友之一,對,最損的那一個。但就某些層面來說,也算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閨蜜。而她,就是我現在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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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為了妳才勉強來的。說,為什麼遲到?」不用問也知道,她也在「精心」打扮的女孩的名單之內。只是與她們不同的,她的目的是「他」,一個讓她單戀十年的「他」。而她,打算在今天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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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唷,妳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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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小姿,忘了自己有多久不再因為一個人掩藏不住笑意、觸動著心跳,總在曖昧中躊躇、期待同時卻也害怕著。試圖跨越界線,卻又反覆游走在友情與愛情的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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曖昧、總是最刻苦銘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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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刻意找了個靠窗的座位,主要是為了避免成為那幾個八卦女的「審問」目標,另一方面是讓小姿好暗中觀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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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別說我了,妳呢,最近有什麼對象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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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女人,談話果然還是少不了感情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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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能有什麼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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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來,和那個Allen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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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en是我的同事,剛進公司第一個認識的就是他。不管是在工作上還是私底下他一直很照顧我,也常常一起分享生活中的大小事,才認識兩年卻有種認識很久的默契,是工作上的夥伴同時也是無話不談的知心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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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想太多了,我們只是很好的朋友。」我啜飲了口剛才點的黑咖啡,嗯,果然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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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真的相信男女之間有純友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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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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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以前的我大概會篤定的這麼回答。最近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Allen對我的態度和以前有點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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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我的錯覺,我們之間有點,太曖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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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了喔。」我連忙扯開話題,指向剛剛才出現的「他」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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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姿的臉頰又染上一層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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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苡琳,我真的很緊張。但,這一次我不會再逃避,是時候該為這十年做個了結了。」她抓著我的手,很緊。一定是努力了很久才能夠鼓起勇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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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能夠體會她的心情。想逃避、卻更想表明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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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表白不是為了一個結果,而是為了確認彼此在這段關係中的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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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別讓自己後悔。」對小姿比了個勝利手勢,她終於走向他。看著他們,腦中突然浮現了一個人的身影,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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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宇鋅!」我確實的聽見有人喊了這個名字,緊接著是一連串的尖叫與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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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許久不見的名字,熟悉卻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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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當年一樣,心跳仍因此失去控制,用力的跳動著、回音不斷的在體內擴大,然後、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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