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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林姨家

      一輛搖晃的藍色卡車行在顛頗的山路上,車上的三人氣氛有些僵硬。

      蘇悅因為剛被嚇得不輕,打過招呼後便一直欣賞著窗外沒甚麼變化的樹林木橋,面無表情的,也不知道是否真有看入眼去;蘇易玄則因為精神疲乏實在沒甚麼氣力與林葉周旋禮節方面的問題。

      「你們知道的,我是林葉,至少這三年是照顧你們的人,我家雖然不太大,但你們都有各自的房間,我都幫你們寄來的行李先整理好了,以後妳們就得自己整理囉。」

      林葉深呼吸口夏夜燥熱的空氣。

     

      「我是個遊走各村莊的醫生,有些櫃子的東西不要亂碰,我會時常不在家。地下室也別隨便進去,那裡擺滿了藥品,隨便碰可能會引起爆炸。」

      有著染成亮紅色微翹,有些凌亂短髮的纖瘦女子-林葉,穿著淺旅色無袖上衣,淺灰色的短褲,腳上踏著的是深綠色的高涼鞋,現在正踩著油門,黑中帶紅的瞳眸,很是深沉,但隱藏得很好。

      看得出林葉眸中抑鬱的人,大家都在琢磨。因為她是大家所敬重的醫生,她沒打算讓人知道的事,大家也不會亂問,只是好奇的在琢磨著原因。

      在村民眼裡,林葉一直是個充滿活力朝氣的女醫生,在她身邊一直都是這麼青春,好像年輕了好幾歲的人,很難想像她有著另一面。

      卡車顛頗著又走了好一會兒,蘇易玄終於恢復了血色,精神也恢復得差不多了,至少應該可以跟林葉交談。

      「我知道了,林姨。」蘇易玄聲音還是有些微弱的回答,但招牌的親和力十足微笑已經回到了他的臉上,不過蘇悅依舊不想搭理人,另外兩個大的也沒有勉強她,只是隨著顛頗的山路來到了一座小村莊。

      不過藍色卡車沒有停下,而是彎來繞去的繼續走到了一間較村子偏的高架木屋停了下來。

      「這是我家,三樓有兩間房是你們的,不過我幫你們選房間了別在意。一樓貼著『研究室』的房間別進去,」林葉帶著兩個半大不小的孩子走上了樓梯,進了屋子開始逐一介紹著。「因為那裏邊有甚麼細胞細菌等等之類的東西,碰到很危險;這裡是廚房,開放式的,瓦斯爐會用吧,冰箱在那,可以放你們愛吃的。」

      蘇易玄和蘇悅有些驚訝林葉的滔滔不絕,但她是長輩,兩人都不好打斷她,只好任她繼續說下去,並沒有打岔。

      「二樓,是我的房間跟工作室。」林葉對二樓沒有多做解釋便往頂樓三樓走去,帶著蘇易玄和蘇悅來到她們各自的房間。

      「村子裡有很多規矩,你們一定得遵守,不然會有橫禍,但等我回來再說,鄰村那邊有病患等我,你們自在點活動吧!等我回來煮晚餐。」林葉對著她們笑了笑迅速下到了一樓,批上了醫生的白袍、手拿著醫藥包,回頭叫道。

      「若你們想出門,鑰匙在一樓鞋櫃裡,不過別太晚回家!」她喊完,轉眼便消失於大門口,不久便傳來小卡車離去的聲響,蘇悅站在二樓樓梯口,卸下了面無表情換上滿臉不耐與厭煩。

      「她真的是我們要在這住三年、照顧我們起居的女人?怎麼這麼多話加囉嗦啊?」蘇悅忍不住開口抱怨,將背包拿到了三樓臥房裡。

      粉色系的桌、椅、床、櫥櫃,和淡紅的牆面讓蘇悅稍微開心了些。黑灰色的張貼板定在桌前牆上並不會顯得突兀,桌上放著一本厚厚的、嶄新的艷紅色日記本,林葉顯然知道她有記日記的習慣,不論多麼微小的事。

      她開始整理起背包中的物品,把那盞油用盡的油燈放到窗邊,並將窗戶打開、一條雙手平開長度的七彩絲綢彩帶繞掛在肩上、幾本從家中帶來的舞學書籍放到了淺粉的書櫥中。

      只能說蘇悅長得太可愛,時不時就有大人來騷擾,蘇悅煩不勝煩地去學了套舞術。以彩帶為武器,舞蹈為基礎,將來騷擾的人一個個丟進警局伺候,再也用不著父母和哥哥的擔心。

      「小悅,這話只能背後說說,她並沒有惡意。」蘇易玄聳聳肩不以為然地制止蘇悅的開罵,也開始回到隔壁,整理起自己的包包。

      他雙手使力一拉,兩條原先摺疊在包裡的黑色長鞭,『刷刷』兩聲被抽了出來,熟練的繫在腰上;一條成了五節的棍也被拿了出來纏繞在左手臂上,袖子一拉,便甚麼也看不出來。

      「哥哥以為我不知道麼?要不然哥哥認為我為什麼忍到她走還不動手?我可沒哥哥『不打長輩、不打女性』的原則。」蘇悅冷哼,批上彩帶,關起房門,練舞去了。

      嘆了口氣,抬眸望了望與蘇悅房間相仿的臥室,淡綠色的牆面、天空藍的桌、椅、床、櫥櫃,淺灰色的張貼版同樣定在桌前的牆面上,不過桌上沒放日記本。他將醫藥品放到了床頭櫃的暗抽屜裡,將包包淨空之後,他也盤膝坐下,靜心冥想練太極去了。

      就在兩人都在沉浸於自己的,算是修練當中之時,隱隱約約,比平時更清晰的歌聲灌入了兩人的耳朵。

      『一開始   我只顧著看你。裝做不經意,心卻飄過去,還竊喜你沒發現我躲在角落,忙著快樂   忙著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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