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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戀愛的本質是什麼

言瑤一看,沈不住露出幸災樂禍的笑聲,「噗哧……居然有人比我晚到。」

「這位同學,妳劃錯重點了!」唐圓略抬下顎,朝遠處點了點示意,「是顏值!注意他的顏值!」

不僅唐圓,周圍許多女學生也抬頭,交頭接耳,低聲竊笑。

郝教授則是斜眼,目光追隨這位膽大妄為的學生──這人不僅遲到約莫半小時,還大大方方從前門走進教室。

不過……也不能怪這學生目中無人。

誰都清楚,此時、此刻、此門課,唯有最前排還可能有空位。

「帥不帥?從身高到長相,很可以……」唐圓低聲,開心自己1.2的視力終於派上用場。

「是很不要命吧。」言瑤抬頭瞇起眼,勉強跟著打量。

嘖!身形高挑、五官深邃,俊美眉眼間流露生人勿近的冷傲,但,也有可能是距離美加上光影美化,才造成冰山型男的假象,或許近一點看,這人臉上全是坑坑痘痘。所謂的五官深邃,搞不好只是長期熬夜的黑眼圈導致的錯覺。

她不以為意低下頭,繼續划手機讀臉書留言,隨指按讚。

奇怪?最近怎那麼多人愛到陽明山看夜景啊……

「妳確定那不是妳的菜?」唐圓手指靈巧地轉著原子筆。

「一副旁人都是來伺候他的眼神……」言瑤遠望一眼又垂眸。

她對型男帥哥向來沒興趣,從以前就這樣,她相信這種人外表這麼吃香,肯定很花心……

「誰跟他同組誰倒楣。」言瑤脫口道。

四周射來無數側目。

「小聲點!」唐圓皺眉用手肘撞她。

「韓杰曜。」

教授叫住從自己面前經過的男學生。

那人一身白色短T配黑長褲,單手拎著背包掛於肩上,全身散發出一股冷到低谷的氣場,自成一個世界。

像獨站高處已久,長年吹著冷風,以致從眉梢、眼骨、薄唇下顎、身形與步伐都高冷地令人不敢恭維。

「教授早。」

男學生淡然看一眼他老人家。輕聲的三字,好似已是自己這輩子給過最高尊榮的口吻,不能再多。

「不早、不早,晚了這麼多學期,總該來修,再不來可就畢不了業囉。」郝教授倒是不以為意,點點頭,嘴角揚起富深意的笑容。

韓杰曜沒有回應,面對全場注目不羞不畏,俐落地坐進座位。

這間百人教室屬於環場會議室,就像球場觀眾席,座位以半圓環繞講台,由低而高往上排列,換句話說,其他同學們是俯瞰講台,能將韓杰曜的一舉一動看地清楚。

「好,韓同學來得正好,就剛剛我們討論的議題,就請你回答一下自己的看法,怎麼樣?遲到總得有遲到的實力。」教授一手倚著講桌微傾向前。

韓杰曜挑眉,嘴角揚起似有若無的弧度,卻算不上微笑,反而像不小心流露的輕視。

「哦,對,」教授拍拍講桌,「剛我們談到戀愛的起點,戀愛裡存不存在一見鍾情,或者日久生情,韓同學你覺得呢?」

韓杰曜沉默。

後方的同學從他的背影猜得出,他深吸口氣,雙臂環胸往椅背靠。

「我想在回答這個問題前,要先請教教授─戀愛的本質是什麼?」韓杰曜淡然道。

「戀愛的本質是什麼?」教授興致盎然笑道。

早知道這小子不會乖乖回答他,居然還丟給他一個開放式問題。

「那麼你認為,戀愛的本質是什麼?」

韓杰曜聳聳肩,倒是答得很快,「就心理學的角度來看,就是兩人神智不清;就文學角度,是一段時間的無病呻吟;就社會學的角度,是錯誤的彼此依附……」

他停頓一下,看一眼教授,嘴角揚起一抹冷笑,「但是,就我們經濟學角度來看,戀愛中產生的短暫失去理智,帶來巨大商機,本質就是賺錢──不管熱戀或失戀。」

對他來說,為愛昏頭失去理智,絕對需要進醫院進行科學治療。

教授大笑搖頭,「哈哈哈……回答得好!像你這種觀念的學生,最需要來上我這門課。」

他收起笑容慎重道,「似是而非、自以為是的觀念,比起拒絕談戀愛的人更需要急救,韓杰曜,我很高興你踏進這間教室。」

韓杰曜不以為意聳聳肩。

「韓同學,接下來這學期一定要好好地來上課啊,謝謝你的回答,汴中,」教授朝助教輕喊道,「記得替韓同學的課堂參與加分。」

「好像是企管系大四的學長,之前一直不屑修這門課。」唐圓低聲對言瑤說。

「妳又知道了?」

「我聽另一邊的同學說的。」

「那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嗎?」言瑤沒看她。

「除了太帥可能影響到我們上課外……好吧,」唐圓努努嘴,「其他,好像真的沒什麼關係耶。」

雖這麼說,言瑤還是略抬起頭──像這種大課,最後一位進教室、又沒拜託朋友佔位的人通常沒太多選擇,坐的都是教授前方最顯眼的位置。

但絕沒有幾個人像這位學長,口無遮攔答題。

這位叫韓杰曜的,從頭到尾一副旁聽生的淡漠模樣,前面的教授則笑臉盈盈地講著課程願景、講得熱情奔放、激昂人心……

啊對,到下課前都沒人跟她說──

這人就是未來一學年和她糾纏不清的組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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