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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一周目之一

萬聖節,台場。

「這下……應該沒有問題了吧?」

夜幕還未降臨,為了迎接今晚的狂歡,工作人員還在辛勤地檢修著摩天輪。在巨大的華麗裝置頂端,佇立著一個他們看不見的身影。

十月三十一日是個人心浮躁的日子,如今站在高處俯瞰整個台場的少年英靈正是為此而行動著。

人類最後御主藤丸立香,自從被協會隨便以一些莫須有的由頭給定罪之後活得無比委屈且無力,他也沒有想要積極反抗,不如說在那種情況下的積極反抗有大概率會演變成不死不休的武裝衝突,於是在猶如牢籠的迦勒底待到最後一刻之時,迎來了屬於他的終末。

他閉上雙眼,腦海閃回過去種種回憶片段,心裡默念著那些令他不捨的名字。

我以為我早就做好準備,沒想到到頭來還是得承認自己的不甘。

整座迦勒底似乎也在為藤丸立香即將遭遇的事情而感到哀傷……

不對、這座天文台是真的在震動著。警報器、腳步聲從四面八方傳來。

「前輩!」是瑪修的聲音。

彼時空蕩蕩的主控室為了方便協會管制,封死了其他通道,獨留中間那條走廊,不管瑪修是怎麼脫離箝制的,她只能是、也確實是打算從這唯一的出入口帶走藤丸立香。

但是少年御主清楚這間被佈置成這樣的籠子意味著什麼,只要有人再踏進主控室,絕對會落入和他一樣的結局。

於是他用力扭開掐住自己的自動人偶,在能發聲的空隙,扯開嗓子大吼,「別過來、瑪修!」

自動人偶們再度湧上來牢牢摀住立香的嘴巴。

主控室裡除了立香以外已經沒有其他活人了。

沒有盡頭的爆炸隨之而來,熱浪和聲光撕扯著眼角欲裂的少年。逃不了的,他絕望地祈禱在另一側的後輩能夠即時止住腳步,然而他失去意識之前,似乎在模糊交疊的色塊之中,捕捉到那抹熟悉的粉紫。

伴隨著巨大的苦痛與後悔,藤丸立香墜入屬於他自身的,寂靜且漆黑的永夜。

……然後被阿賴耶與蓋亞告知他的旅途尚未結束,必須在其他世界重新累積實力、獲得肉身回到自己已經死亡的那條世界線將拯救人理的事業延續下去。

當然不是突然有一個聲音將他喚醒還說著「藤丸立香命不該絕」這種話還順便解釋來龍去脈,對於以英靈之姿降臨此世的少年御主來說,一切始末都還不明朗,來歷、目的、能耐都模模糊糊只有類似於「必須這麼做」和「大概能做到」的意識罷了。

綜上所述,在這個沒有靈脈和魔術的世界,利用結界法陣這種類魔術手段蒐集、回收、凝聚人類溢散的咒力以達成「手搓土聖杯」成就,再藉由聖杯回到自己的世界,就是藤丸立香想出來,或許能夠解決問題還不會傷害到這個世界的解法。

他選中的蓄水池即是台場,通過先前的布局,東京都內的諸多怪異在還沒凝結、或是被打碎過後會自然而然地流向此處,另外還包括南邊相鄰的川崎以及北邊茨城的一部分。

如果有能夠拍攝到咒力的衛星攝影,大概就能發現這幾條閃著藍綠色螢光的「河川」有多麼異常。

被勉強加固過,但還是因人心而燥動著的管道和最終的水池。

天色漸漸染上橙紅,摩天輪上的彩燈從底部一閃一閃的,接連亮了起來。

「再這樣下去,說不定會失敗。」隨著時間流逝,藤丸立香越發地焦躁,「這個方向,港區?不對、是更上游一點……澀谷?」

絕對有什麼事件發生了。

大量的情緒垃圾正在產生,不安、迷惘、恐懼衝擊著未成熟的土聖杯系統,不論是基於維護自己的計畫、或是出自想阻止正威脅人類的事件,都讓立香決定動身往源頭趕去。

澀谷,地鐵站剪票口。

七海建人半身焦爛、浴著血還艱難地呼吸著,無數咒靈潮水般持續推擠著向他靠近。

「真是糟糕……」

機械性地抬手、揮刀,腦海裡那幅理想的退休生活景象像是玻璃起霧似的朦朦朧朧,不再清晰可見。不能再想了,七海這麼告誡自己,如果再這樣下去……

「不好意思,您看起來很累,不過請再撐一下。」一道綠光閃過,先前伴隨一舉一動的疼痛消退了不少,七海睜大完好的那隻眼睛,視野裡,清楚地映出一個少年。

他快速地判斷出來,「你並非咒靈。」但也不是人類。

「是的,」藤丸立香皺著眉,「您傷得太重,急救魔術沒辦法直接治好您,必須趕緊……」

金髮的傷患沒有再顯示出虛弱的樣子,反而挺直脊背,厲聲拉開為他治療的未知人形生物,「快離開!」

「娜娜明!」另一邊趕來的虎杖被眼前局勢弄得有點摸不著頭腦。

一個黑髮的陌生少年抱著受傷的七海站在一邊,另一頭是一頭白髮的女劍客一手執刀一手插腰與斷了一隻手的縫合臉咒靈對峙。

「這麼露骨的惡意可沒辦法視而不見呢,」女劍客英氣十足,面對快速將斷手再生的真人還能露出微笑,「下一擊就是你的腦袋了。」

「……cosplay?這不是超帥的嗎?」虎杖目瞪口呆。

「那是您的同伴嗎?」立香低頭向七海確認。

「……是,虎杖是東京咒高的學生。」七海不自在地動了一下,立香察覺對方的意圖,順勢將人給放開,為了防止還在重傷狀態的男人不穩,還給扶了一把。

「先擊殺敵方的治療能力者難道不是國際通識嗎?」甩著新生手肘的真人一臉陰鬱,他一開始挺想笑的,不過眼前的女劍客和當時被觸碰到底線的宿儺一樣,散發著連咒靈都忍不住畏懼的恐怖氣息,「喂,為什麼站在咒術師那邊啊?要玩的話等到我們勝利之後隨便想怎麼打都行,現在跳出來不覺得很破壞氣氛嗎?」

「不要擅自替人劃分陣營啊,咒靈,」女劍客一點也沒有被影響,依然在全方位都展露著游刃有餘的樣子,「新免武藏守藤原玄信,不會讓你碰到御主一根寒毛的。」

「降靈術?」七海側身看了一眼立香,隨後又自己反駁,「不對,不可能有人拿得到材料,而且是女性……擬態?繼承?」

「不對,是真身。」立香迅速回應著,接著也丟出問題,「我們現在不算是人類,但絕對是站在人類的一方,這方面還請盡量相信我們。咒術師先生,那位就暫且交給武藏醬,我想知道戰場大概的狀態,以及你們打算怎麼應對。」

「口氣還真大。」說話的同時,真人已經迅速攻上前,先是朝武藏扔出兩個改造人,然後向著血線見底的七三分與麻煩的奶媽二人組直直刺去。

只要觸碰到……僅僅是這樣就能夠達成勝利……

虎杖也在同時跑了起來。

娜娜明的狀態很糟,依照女劍客對少年的保護,對方應該不是戰鬥人員,這麼一來,真人會做出何種判斷就算用膝蓋思考也不用兩秒就能知道。

快一點……必須再快一點……

立香早有準備地迴避,同時發動魔術,「Gandr!」

在一同撤開的七海眼裡,聲線與真人有幾分相似的黑髮少年開口吐出單字時,像是言靈生效一樣,有股力量讓真人不自然地停滯在原地數秒,在咒靈不可置信的同時,宮本武藏手持雙刀,俐落地把改造人斬成七八段不等;全力衝刺的虎杖則順利地將高舉的拳頭灌進真人扭曲的臉上。

「抱歉抱歉,一不小心被沒見過的惡行給絆住了呢……」武藏沉著臉,壓下直面被真人給壓縮、扭曲再利用的改造人的惡感,「立香,魔力還足夠嗎?」

「剛剛幻術的範圍消耗得超乎想像,暫時還不能讓你開寶具,麻煩武藏醬再拖延一些時間吧。」得益於他「人理修復」事蹟而昇華成的固有技能,不知道有沒有名字,對於「自身為軸心小範圍內,一定程度以上的人類威脅事件」擁有短暫的未來視,他在帶著武藏快速跑過徒步區時看見受困人們被「切片」的未來,只好消耗一些土聖杯累積至今的魔力開了一次範圍巨大的幻術救人。

此時若是再支付武藏開寶具的魔力,恐怕會動搖到應急用的庫存量。

「無妨,」虎杖看見漂亮的大姐姊劍客露出扭曲的笑臉,「平砍也能剁碎這傢伙!交給我吧,御主!」

還有很多細節尚未摸清,七海也明白現下不是追究清楚的好時機。虎杖和武藏兩人護著他們後撤,他一面接受立香的攙扶一面快速地交待情報。

「也就是說,最好的情況是能夠將那位『五條悟』釋放出來,然後封印的關鍵人物是一個穿著僧袍的長髮男子,沒有錯吧?」

「沒錯,不過如果遇上困難的話,請盡量帶著還活著的術士們撤退吧。」七海建人覺得自己簡直瘋了,對著立場和身份不明的少年託付這種事情,若不是事態真的過於嚴峻……

「您多慮了,」立香瞇起眼,片刻後,兩人身後出現憑空出現一個漆黑、纏繞著亂竄黑色物質的人影,「您也看出來了,我的夥伴很強,請姑且相信她吧。」

「那位女性的宮本武藏嗎……?」

「正是。那位可是連宿業都能一刀斬斷的天元之花,區區詛咒可阻擋不了她的二天一流。」立香退開,黑影順勢站到七海跟前,「接下來小太郎會接替我的工作護送您回到您的同伴身邊,不過因為和武藏醬不同,這位不是我的夥伴本尊,所以只能執行一些明確的命令。那麼,希望您能平安,娜娜明先生。」

「……我叫七海。」七海咳了一陣,對於少年自信到有些中二的發言,不知道為什麼竟然產生一股安心的感覺……

抹去嘴角猩紅血液後,他低低地、無奈地道,「接下來就拜託你了,立香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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