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善仁和張學中同時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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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都是被害者的大學同學嗎？」羅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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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五個都是。」宋善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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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華順著他的手勢，注意到坐在門柱一側的男人。他雙目圓睜，直盯著紅色車子，嘴裡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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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了？」羅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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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靖……受到很大的刺激。你知道，他和阿明根本就是拜把兄弟，從一上大學就黏在一塊。剛剛……看到阿明……我們都……」宋善仁低下頭，說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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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抱歉。但是，我想請問一下當時的情況。」羅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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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剛剛跟那個警察講的一樣，該說的都說了。」宋善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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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華掏出筆記本，說：「你們是一起看到這台車開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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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六個人都看見了。我們一直盯著車子瞧，所以，不可能看錯的。沒有人下車，沒有人躲著，就只有阿明和他的車子。」宋善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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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聚在這裡是為了替他慶生嗎？是一起上來的，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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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們各自開車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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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羅華探頭張望，宋善仁指著別墅，說：「我們車子都停在後門的車庫裡，才不會被他發現。因為……本來想給他驚喜，所以只告訴他，我和林子靖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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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你們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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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天外伸來一隻手，覆上羅華的筆記本。楊南丞站在羅華身後，說：「這裡風大，咱們能進去說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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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我，都差點忘記我是主人了。大家先進去坐吧。」宋善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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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麼一說，大家也覺得真的累了，一窩蜂走進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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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華和楊南丞跟人群後。她瞧了楊南丞一眼，知道他會明白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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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南丞眨了一下眼睛，附在她耳邊，小聲說：「我想，屍體會停在這裡，多少代表些什麼，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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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共有兩層樓高。大門一進去，就可以看見客廳和相連結的廚房，廚房後方則接著後門。後門打開，是極為寬敞的車庫，停放著不同顏色的五台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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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走廊進去，兩側分別是主客房、倉庫和一間娛樂室。二樓則有六間客房。地下室的酒窖上了鎖，鎖頭上結了層層蜘蛛網。宋善仁應他們要求，取來鑰匙開門。門打開瞬間，羅華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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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旁的櫃子排滿了各種珍藏，看上面的標示，有些保存了超過五十年。幾個圓木酒桶並排在盡頭處，酒香混雜著低溫的冷風，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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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華拉了一下外套，手指拂過櫃子邊緣，沾上一點灰塵，說：「這裡很久沒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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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很久，這可是我爸爸從世界各地搜來的酒，平常可不能亂喝。」宋善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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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直說吧，警察。你們囉哩八唆，繞了這麼一大圈，其實在懷疑這間別墅裡，有什麼兇器還是線索，是不是？」謝佳蓉雙手抱胸，靠在通往地下室的樓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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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呢？」羅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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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那是不可能的。」謝佳蓉說：「阿明從頭到尾根本沒有踏進別墅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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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是這樣沒錯。不過，也很難說——」羅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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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南丞打斷她的話，說：「這樣吧，宋先生，能麻煩你找一個房間給我們，讓我們分別詢問大家幾個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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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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娛樂室裡擺著一排矮櫃。最新的PS5主機就擺在正中央，連接另一端的電視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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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片各處散落，櫃子和地上到處都有。角落的箱子塞了棒球類運動用品，從球棒、壘包墊、捕手手套、棒球一應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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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螢幕對面，有一張月亮形狀的長型沙發，約莫可容納五、六人。地板上七彩的天鵝絨地毯，正好呼應這房間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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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華和楊南丞分別訊問了五個人——除了被害者的姐姐陳盈如。她提前回家，去陪伴剛得知噩耗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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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善仁是第一個，把來龍去脈交代得十分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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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暑假。他們一群人偷偷約好要幫被害者慶生，為了給他驚喜，只告訴他宋善仁和林子靖會出席。本來大家預計在這裡度過兩天一夜，連房間都分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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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寧呢？剛剛那個哭得很傷心的女生，她不是被害者的女友嗎？他們不會一起過生日嗎？」羅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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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像一般的情侶，我是說，像謝佳蓉和張學中那樣黏踢踢。阿明他很有個性，有時候太兇了。他前幾任女友抱怨過他生氣的時候會打人……不過，遇到于寧終於不一樣了。」宋善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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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說？」羅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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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舉重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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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會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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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吧。」宋善仁撫摸下巴，說：「再加上于寧脾氣很好，幾乎不會和他吵架，所以她是歷屆以來在一起最久的，大概……一年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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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概幾點到達別墅？」羅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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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七點出頭吧。我開車到了這裡，看到盈如姐——她有跟我說會提早來準備吃的。這間別墅是密碼鎖，大家都知道密碼，所以想進來就進來。總之，我車子都還沒停好，她就衝了出來，說她只顧著買炸雞，竟然忘記買最重要的蛋糕。」宋善仁說：「所以，我又開下山去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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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裡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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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跑了幾家都沒開，所以，只好在山下的那間麵包店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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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華紀錄了店名，說：「那麼，你什麼時候回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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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九點左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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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南丞插嘴說：「從七點到九點，你花了不少時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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