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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節 〈當你以為可以有個普通且平靜的校園生活時,作者硬是要把劇情轉成了奇幻小說〉

      道路兩旁的行道樹深綠得有些泛黃,在這略為接近仲秋的時節,羅千令坐在公車上一個較為偏僻的椅子上,感受著車窗帶來的光影變化,稍稍地閉上了雙眼。

      「開學嗎?」那淡漠的眼睫上彷彿被覆蓋了一層冰雪,「時隔已久的體驗呢。」

      與車內和街道上的喧擾熱鬧隔絕了似的,羅千令和著自己的呼吸,享受著僅存的寧靜。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突然之間好像有甚麼東西撞到了他,而強行把他又跟外面的世界給連結上,對此羅千令有些哀怨的睜開雙眼。

      看著那銳利冰冷的眸子,道歉的人更緊張了,連腰背都繃直了幾分。

      羅千令瞟了眼那人,對方身著跟他相同學校的藍白制服,有著十分好看的清秀面容和摻著些許靛藍的黑色短髮,應該是不知道哪班的同校學生,也可以算未來的半個同學了。

      這人有挺不錯的一張臉,然而現在卻用看到鬼的表情看著羅千令。

      羅千令有些無言的沉了下眼色,簡短的應了聲「嗯」後又重新闔上雙眼,他不想跟這個世界有過多接觸,畢竟自己並不擅長那些。

      只不過閉上眼後他還是碎念了句「我看起來有這麼可怕嗎?」

羅千令並不在乎對方有沒有聽到,他只是想念一句來表達傻眼與無奈的心情,僅此而已。

      他不是那種很高傲又冷酷的人,他只是不太擅長跟外界產生過多的交流。

      尤其是在陌生的環境裡。

      看到對方好像沒有要責備的意思,少年鬆了一口氣後迅速跟到朋友的身旁。

      幾名損友看到他如此狼狽的落魄模樣,都不自主地「發揮良善本心」,給他來個落井下石。

      「林諾里,你還好吧?沒被人給吃了吧?那人看起來並非善類啊!」紅髮少年名為李風清,他看著對方輕挑著眉笑道。

      「對啊對啊!諾里,那個人看起來不好惹,你等等不會被人給堵了吧?」叫做吳止玄的少年則是拍了拍他的肩,要不是語氣十分明顯,那淺棕的柔順髮絲實在很難讓人認為他在落井下石。

      「欸對欸!先說,如果你被堵,我們會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丟下你落跑的,你大可放心!」張啟丞頂著一頭烏黑短髮無良的笑著。

      「你們夠了……為甚麼你們會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我錯了,當我沒說,我早該想到這是理所當然會發生的事。」林諾里無奈的說著,結果說到一半才頭疼地扶著額頭發現自己的一切抱怨都是徒勞。

      「欸說真的,你不會惹到惡霸了吧?」李風清收起剛剛玩笑般的態度,認真問道。

      「我覺得應該不是,不然他應該回不來了。」張啟丞摩娑著下巴思考著。

      「那可不一定,說不准晚點就來找諾里他麻煩了。」吳止玄伸出一根手指煞有其事地說。

      「你們……」

      「諾里你自求多福啊!」不等事主把話說完,李風清就搭上林諾里的右肩,一臉哀痛地說——

      「如果你真的出了甚麼事情,我們會負責幫你唱輓歌的!」

      「去死!」清脆的聲響在車內傳開,似乎連司機握著方向盤的手都被嚇得抖了抖,整台公車飄了下,足見這下敲得不輕。

      林諾里看著幾近口吐白沫的李風清,揉了揉自己因施力過猛而也感到有些吃痛的拳頭,然後嘆了口氣。

      「總算是停了。」他用憐憫般的眼神看著被敲到失魂的友人,開口繼續說:「我覺得他不像是壞人。」

      林諾里回想著那淡漠的眸子,和最後的那句碎念,提出了自己的判斷。

      那雙眼珠裡頭的平靜和幽黯,好像蘊含了整個宇宙,如同一片虛無般的深邃。

      「怎麼說?」吳止玄問道。

      諾里搔了搔後腦杓,略帶不解地說:「他只有回了我一聲『嗯』,就繼續閉眼休息了。而且闔上雙眼後好像還補了一句『我有這麼可怕嗎』之類的話。」

      「嗯,確實挺可怕的,他的臉上直接寫著生人勿近四個大字,他難道沒感覺嗎?」張啟丞表示。

      「沒關係了啦!沒事就好,只剩下一站了,把風清搖回魂,我們要準備下車了喔!」吳止玄提醒道。

      「喂,李風清,回魂喔!要準備下車了……嗷!」林諾里把手放在目光呆滯的李清風面前晃著晃著,然後猝不及防的被咬了一口。

      「李!風!清!你是狗嗎?看我等等下車後怎麼收拾你——!」

      「這是回禮,我沒想到你下手居然這麼狠毒。」李風清揉了揉還在發疼的天靈蓋說著。

      「又來了……」吳止玄無奈的嘆了口氣。

      「好啦好啦!你們兩個冤冤相報何時了。」站在一旁的張啟丞也看得有些傻眼,這兩人怎麼這麼能吵?

      「哼!」方才差點就要上演全武行的兩人彷若心電感應般地手插胸前,然後背向對方。

      看著這不言而喻的奇妙默契,吳止玄跟張啟丞無言的看了下彼此,在內心無聲的哀號著——該說不愧是歡喜冤家嗎?這對歡喜冤家到底何時才能停止戰爭?

      想到這裡,兩人不禁對此感到萬分頭痛。

      「欸!到站了!」吳止玄拍了拍其餘三人,提醒他們已經到了。

      正當四個人浩浩蕩蕩地要下車之時,一道白色的身影閃過了他們身側,速度之快好像還颳起了一陣風。

      張啟丞撥了撥被吹亂的頭髮,對此愣愣地表示:「這麼快還沒發出半點聲音,這人怕不是鬼吧?林諾里你惹上了個甚麼東西啊?」

      林諾里:「……」

      而另外兩人只能默默地點頭附和。

      當四人終於都下了車後,司機默默地拿下了氧氣罩,然後用手帕擦了擦額間冒出的薄汗。

      看著自己彷彿還在顫抖的雙手,他考慮著可能該換行了,繼續在這裡辦多少保險有幾條命都不夠用啊……

      「那我們先走啦!」在樓梯間,吳止玄和張啟丞向林諾里揮了揮手,便一同朝樓上走去,獨留林諾里一人前往自己的教室。

      李風清的教室在隔壁棟,所以早早就跟他們分道揚鑣了,另外兩人則恰好分在同一班級,教室在林諾里的樓上。

      一定很多人好奇,他們離得這麼遠是怎麼認識的,這中間一定有好一段故事吧?

      其實不然,他們只是四個比較要好的國中同學而已,因為考上了同一所高中,便熱絡至今。

      今天是高一下學期的開學日,身為班長的林諾里可有得忙了,所以他加快腳步趕緊進入教室。

      正當林諾里帶著萬分哀嘆打開教室的拉門時,他瞬間定格昏死在了門口。

      「喂喂!班長你沒事吧?」康樂股長王有紀湊到他的身旁搖了搖,小聲問道。

      「班長,那個坐在你座位旁邊的人你該不會認識吧?是說我記得班長就是不喜歡旁邊坐人才坐那裡的不是嗎?不會是來尋仇的吧,班長你得罪誰了?」風紀股長劉茵茵一樣靠了過來,放低音量詢問著。

      其實不必太仔細看就能發現這整個教室自動空出了一個區塊,而其他人都躲到了旁邊竊竊私語。

      不用多說,林諾里也知道大家在躲誰了。

      是他稍早撞到的冰山魑魅。

      有鑑於此,據自己稍早下的判斷,既然對方不是壞人,他決定上前詢問對方的來歷。

      說來也奇怪,羅千令只不過是去找班導師聽從續學後的安排,結果那名看起來頗年輕的女老師一看到他就變得十分緊張,旁邊似乎還有職員一個走神,不小心把手上的咖啡給翻了。

      雖然懷著滿滿的無言,但他不想管那麼多,反正那些都不重要。

      最後,羅千令收到了「先到班上找一張沒有標記身分的桌子當臨時座位,晚點上課時老師我會再另作安排」的指示。

      而離開辦公室前,羅千令甚至還聽到了班導師緊張地打電話跟校長確認甚麼的。

      到了班級上後也是,只是拉開教室的門後,他就能夠感受到那陣異常的寂靜與凝重的氣氛。

      甚麼都沒有說,甚麼都沒有做,只是默默地走到老師說的位子上,然後拉開椅子坐下。

      僅僅只是這樣而已,他就不斷感受到陸續投來的恐懼目光和細細私語。

      雖然他不怎麼在乎,但有那麼一瞬間,他好像討厭起了自己的血脈。

      算了,一切都不重要。羅千令這麼想著,然後靜靜閉上了雙眼,就像早些搭著公車時那樣子。

      「喂!你。」不知道多久之後,他的身旁傳來了一聲叫喚。

羅天令緩緩的睜開雙眸,那模樣有如剛從冰雪中初醒的王子。

      視線裡是先前在公車上撞到他的少年,對方咬著牙,很明顯是在強忍恐懼,旁邊似乎還有人在幫少年祈禱及哀悼。

      「你在害怕?」羅千令淡淡地問了句。

      然而如此平淡的問句卻彷若震撼彈般,讓許多人直接轉頭哀鳴,連靠著強烈意志站在他身旁的身旁的少年臉色都白了幾分。

      羅千令這才意識到自己疏忽了個多重要的事情,剛剛老師的抱怨一定聽到了校長耳裡,看來回家後是免不了挨父親的罵了。

      「抱歉。」遲遲沒有察覺到異樣的他有些汗顏,趕緊收斂了下正不斷加強溢出的氣場。

      一大早就出門,竟讓粗神經的他把這事情給忘了,大失格啊!

      也不知道回去後還能不能活著出來上學……只能祈禱校長幫他求情了。

      反觀林諾里這邊,不知道為甚麼,隨著那句道歉,眼前這人給的強烈壓迫感就完全消失了,其他人倏然間也不覺得對方有那麼可怕了。

      林諾里想,可能是因為道歉本身是一項禮貌的作為吧?雖然依舊不明白為甚麼要突然道歉就是了。

      「我叫林諾里,是這個班的班長,你叫甚麼名字,為甚麼會在這裡?」

      果然他還是逃不過與外界交流的命運嗎?羅千令有些無奈的開口。

      「羅千令,我叫羅千令,沒意外之後會是你們的同學,會陪伴你們到畢業。」就算不善於與人交流,但羅千里自我介紹仍是一副貴公子的穩重模樣,儼然有世家大族的氣勢風範。

要不是他坐在這裡說之後會成為同學,說這個人是貴族世子林諾里都相信。

      之前由於太過緊張的緣故,導致沒能夠好好審視這個人,現在林諾里好好觀察後才發現對方究竟占盡了多少便宜。

雪白的柔順短髮、銀灰色的幽邃雙眸、碎玉般的清澈嗓音……完了完了,以後班草要換人了,這人不知道從哪繼承來這麼好的外在基因。

      看著林諾里一句話也沒吭,甚至臉色還有些鐵青,羅千令便逕自開了口:「如果沒有甚麼重要事情了的話,請容我繼續休息,早上起得太早有些……疲累。」

      說完他便闔上眼繼續養神了。

      就算知道他的真實身分他也絕對不會承認自己的疏忽,身為一名雪狐王儲他居然會因為太早起床失了神而忘記收斂氣場。

失格啊!真的太失格了!

      「諾里,你還好嗎?你居然甚麼話也沒說,這太不尋常……!」

      「閉嘴,讓我一個人靜靜。」林諾里一掌堵住了王有紀過於多話的嘴,然後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著,也開始閉目養神了起來。

      「欸!你這是?」看著未來班級前兩大帥哥坐在相鄰的兩個座位上閉目養神,如此邪教般的場面,王有紀竟一時無語了。

      「王有紀,你是體會不了班長的煩惱的,也不看看你的身材?」風紀股長劉茵茵戳了戳王有紀略帶油脂的圓潤肚皮,所有女生都明白班長在煩惱他的班草寶座,只有粗線條的男生們還不明白發生了甚麼。

      「你是不是找打啊?」王有紀有些怒了,敢拿他的地雷跟他開玩笑?

      「唉喲!康樂要欺負淑女了,救命啊!哪方好漢要英雄救美啊!」劉茵茵邊喊邊笑,絲毫沒有半點求救的模樣,看得王有紀愈發來氣。

      「你給我過來——!」

      「咳咳!王有紀你給我過來。」班導師站在門口目睹了整個事發經過,「劉茵茵你也是。」

      「是……」兩人落魄的低著頭去到走廊外接受導師的數落,看來接下來一整天他們都不好過了。

      「噹、噹、噹、噹。」上課鐘響起,學生都安分守己地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深怕自己成為第二個劉茵茵或第二個王有紀。

      你說他們兩個去哪了?喔,他們被叫去教室後方當苦力負責迎新會的所有布置事宜了。

      班導師敲了敲手上的一疊資料,清點無誤後便收進了抽屜。

      「各位同學。」她拍了兩下手,站到講台上,讓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到她這裡。

      「你們兩個先暫停,還有那個『新』字歪了,王有紀。」看著教室後方忙碌的兩人,班導師喊了聲。

      「啊,好的。」聽到老師的指令,兩人立刻停下了手邊的工作,繃直了身軀看著教室前方。

      這時,閉目養神的兩人也同樣睜開了雙眼看著前方的老師。

      「很好,」班導師滿意極了,「雖然經過了一學期,大家想必都知道我了,但是新同學還不知道,所以我先自我介紹一下。」

      她在黑板上用紫色的粉筆工整地寫上「孫由美」三個大字後繼續說。

      「我叫孫由美,紫色是我最愛的顏色,興趣是作弄學生,但若真需要幫忙,我也會盡力的,好嗎?」

      「好嗎?王子殿下。」最後這幾個字是直接傳入羅千令腦中的,他挑了下眉,但卻沒有太驚訝。

      從那兩位學生明明處於叛逆的年紀,卻如此聽話而不敢反抗的跡象他就能看出來,孫由美一定使用了氣場,只是他感覺不出來而已。

      不曉得對方究竟是何來頭,居然能把針對性氣場隱藏得如此徹底。

      不同於一般人所想,在妖族的世界裡,地位和力量並非絕對,技術才是關鍵。

      否則以像他一般的高貴純良血統,強度絕對是輾壓。

      然而如同羅千令早些時候的疏忽一樣,不會控制是一個很大的致命傷,很容易因此被獵手發現而捕殺,更何況孫由美用的是更高境界的針對性氣場,還完美隱藏了氣息,足見這老師具有一定的來歷。

      哼!不過就是針對性氣場嘛!有甚麼了不起……?!

      就當羅千令想要凝聚力量形成針對性氣場來報復老師這種瞧不起人的行徑時,卻發現自己的氣場形成不了了。

      「哎呀!千令同學,你怎麼了?是擔心無法融入,心事重重,所以才走神了嗎?」不知何時班導師的手上多了個玻璃罐子,臉上還寫著滿滿的擔憂和關心。

      只有羅千令才知道那根本不是甚麼關心,那是滿滿的挖苦啊!

      在他走神的這段期間,教室內的迎新布置被擺成了陣法,也只有他的這些同學才看不出來了。

      劉茵茵和王有紀已經回到了位置上,和其他同學一樣專注地聽著老師說話。

      「好吧!沒關係不用緊張,不然我來變個魔術給大家看吧!」孫由美笑了笑,指了指前面的罐子。

      「我要把裡面憑空裝滿水喔!」

      「哇賽!老師,我都不知道你還會這招?」王有紀露出了看偶像般的崇拜表情。

      「拜託!你不知道的可多了!」劉茵茵很無良地酸了回去。

      「哼!」

      正當全班滿心期待著魔術表演時,羅千令的臉卻愈發鐵青。

      只有他一個人知道老師究竟要幹甚麼,父親他錯了他下次會注意的啊!

      幸好他的座位被安排在最後面,否則他絕對會被發現……等等,好像有哪裡不對。

      「殿下,抱歉得罪了,令尊為了避免你再犯才出此下策,我的班級已經確認過沒有獵手,可以放心,還請見諒。」

      這直達腦門的句子差點沒讓他吐出一口血來,你的班級沒有不代表別的班級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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