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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 巧取豪奪

大型載貨飛機離開了跑道,緩緩地向上飛去。

機師熟練地調校著各種掣鈕,飛機的速度和高度不斷地爬昇,在後方的機場瞬間便成了一個小點。

「謝謝你讓我的朋友搭順風機。」天浩向坐在他旁邊的慕容柏道。

慕容柏笑道:「小事一件罷了。」

在天浩另一邊的韓石道:「真的很謝謝你。幸好這小子打電話給我,我又剛好要到哈爾濱去,否則也不會來麻煩你。」頓了一頓,他雙眼一翻:「要是我去搭那種內陸線,可能十天八天也到不了。」

眾人莞爾。

這時飛機已昇至萬多呎的高空,回復了水平飛行。

駕駛艙門打開,副機師走了出來:「慕容先生,沈陽方向有突發性的大風雪,以我們這飛機的性能,要穿過恐怕有些危險。」

慕容柏皺眉:「真不巧……現在才十月而已吧。」

副機師攤了攤手。

「…你有什麼建議?」

副機師道:「我們可以改為向正北飛行,直入內蒙古邊緣,到達西拉木倫河時才折向東方;時間上我們會多用上三小時左右,   極其量也只會碰到風雪帶的外緣而已。」

慕容柏無奈下只有同意了。

不一會飛機斜斜地向左彎去,表示飛機開始更改航道。

外面下著微微細雪,好不漂亮。

大概半小時後,博士離開座位去檢查被置在樓下貨艙的儀器,慕容柏則吩咐旁邊的私人保安拿幾件厚厚的大衣來。

「进入了內蒙古後,氣温会骤降,先準備一下比較好。」

等了好一會都不見那保安回來,慕容柏皺眉道:「那个家伙又偷懶去了?」臉上一寒:「这次我可不會再姑息他了。」

說罷他站起来:「你们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來。」

慕容柏到了樓下的貨艙,卻見不到博士或保安,只有一個工作人員,而他手上正捧着那儀器箱子。

慕容柏疾聲道:「誰讓你碰我的東西?快給我放下來!」

那工作人員像聽不到他的話,自顧自道:「難怪他會出那麼高的價錢,這東西真的是棒!」

慕容柏正要再開口,眼角看到在一堆貨物的後面,有一條腿給擱在地板上。

他認得那皮鞋,是他的私人保安小鄭正在穿的。

慕容柏感覺到不對勁,寒聲道:「你不是我们的工作人員!你是什麼人?」

那人摇頭嘆道:「可惜,可惜。要是你來個晚五分鐘,我的計劃已經成功了。」說罷他脱下了工作人員的帽子,轉過身來。

慕容柏一見他的廬山真貌,不自覺地一震。

他有著一頭墨黑色的及肩頭髮,   散落卻不零亂,反而襯托出他那英偉的样貌;臉孔俊逸且帶著三分狂野,臉上掛著冷冷的笑容,笑容中又有一絲邪妄的感覺。一雙淡淡的紫色雙眼中閃著自信的火花,就像全世界都被他踩在的脚下。年紀與慕容柏差不多。

他在說剛才那句話的時候已變了另一把聲音,低沉又充滿男性氣息,可見他一直都是在掩飾。

「你是誰?」

那人眼中露出嘲弄的神色:「我說過你一定會後悔的啊。」

慕容柏臉色更寒:「你是馬東?」

那人嘲色更濃:「馬東只是我的一個化名,我真正的名字是趙傲生。你大概也聽過吧!」

慕容柏一聽,心中大震。

這名字可以說跟自己的名頭一样的響亮,只不過是為了完全相反的原因。

趙傲生是國際級的通緝犯,主導過多次驚人的暗殺,圯奪和恐怖活動,擅長易容,被國際刑警列為最危險人物。

他為何時「記憶還原儀」這麼有興趣,不惜易容混上飛機上來偷?

趙傲生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道:「我也不怕告訴你,有買家願意出二百萬英鎊來買這東西,所以找上了我。我原本只是想跟你買了後轉賣給他,順便賺个五六十萬英鎊的……現在不同了,我可以賺夠二百萬。」

慕容柏嘿然道:「意思是你搶定了?」

趙傲生拍拍手上的箱子,意思就是東西已到手了。

「你把博士和小鄭怎样了?」

趙傲生指了指背後:「博士只是中了麻醉針。這小鄭嘛…大概要在醫院躺个十天八天吧。你要是靠這種膿包来保護你,可能連三十歲都過不了。」

慕容柏心中一突。

小鄭曾經當過警察,身手十分了得,竟然也管被趙傲生稱為膿包,可見他的厲害。

「這次你可走漏眼了,我跟本不需要他的保護。」

趙傲生愕然間,慕容柏已經疾衝上前,一腳迅速無比地向他的頭踢去。

趙傲生畢竟是國際級人馬,上半身往後一仰,躲過了這一踢,但慕容柏卻在半空中把身子一扭,另一腳又接着踢來。

趙傲生甚是了得,舉手以一个艱難的角度把它給擋下來。慕容柏第三腳又攻至,趙傲生只得抽身向後退去。

「好身手!是跆拳道吧,确實是比那小鄭强多了!」

慕容柏也不答話,雙腿連環出擊,趙傲生且擋且退,但就是無法擊中他。

慕容柏自己也很驚訝,他的跆拳道造詣足可跟世界冠军較量,但就是傷不了趙傲生。

難怪小鄭如此容易地被他擊倒。

再多出幾招后,慕容柏已把趙傲生給逼到角落去,趙傲生沉聲道:「真的要逼我出手嗎?」

說罷他把手中的箱子往慕容柏拋去,慕容柏大驚下伸出雙手要把它給接著,門戶因此大開。就在他醒悟時,胸口已重重地中了趙傲生一腳,慘哼著整個人給踹得向後飛去,撞在后面的一堆貨物上。

趙傲生輕輕鬆鬆地把半空中的箱子給接著,好整以暇地看著慕容柏。

慕容柏揉著胸口,喘著氣站起來。總算他體魄比一般人壯健得多,否則光是這招便已讓他斷了三根肋骨。

趙傲生大步踏前,正要加以進攻時,腦後風生。

趙傲生連忙向左閃去,剛好避過了偷襲者的一記正拳。他轉過身子,趁機一肘向偷襲者撞去,卻被擋了下來。

二人擦身而過,那人迅速地走到慕容柏身旁:「慕容先生,你沒事吧!」竟是韓石。

原來是韓石和天浩見慕容遲遲未歸,因而下來找他。

天浩則走到小鄭身旁查看。

「我沒事,韓先生。」慕容柏搖搖頭:「小心點,這人是趙傲生!」

天浩沒聽過他的名字,韓石卻因為常年周遊列國,見識非常廣博,一聽之下立刻知道那是誰,惊訝得張大了口。

「趙傲生?他怎會在這裡?」

慕容柏寒声道:「他是要搶那儀器!先把他打倒再說!」

韓石點頭,二人立即分左右兩邊夾攻。天浩一介書生,只能在旁乾著急。

韓石修習西洋拳多年,拳拳生風;慕容柏則用跆拳道攻擊,腿腿致命。趙傲生左閃右避,不一會便又被逼到死角去。

趙傲生冷冷道:「看來我不出真本事,你們還以為本大爺好欺負哪!」

二人哪會理他,疾攻而上。趙傲生冷笑一聲,把箱子給放下,先衝到韓石面前,雙拳交叉著橫擱在韓石的臂彎內,立時把他的一拳化去;再轉身一個順水推舟把他給撞向慕容柏。

慕容柏其時正在準備提腳進攻,見狀忙向一邊閃過,再飛身向趙傲生踢去;豈知趙傲生早知他有此著,不退反進,右掌後發先至,疾劈在慕容柏腿彎內,他凌厲的一腿當下被卸開。趙傲生再趁機施以左手,抓著他抓著他的小腿,把他給了拋出去。

這時韓石已重整架勢,又是一拳揮來,趙傲生以右臂架開,再趁機把他手臂一拉,韓石立時失去平衡,向他跌來。韓石心中大叫不妙時,趙傲生已經一個旋身肘擊,撞在韓石喉嚨下方。

韓石幾乎閉過氣去,嗆咳著跌倒地上。

「你這是……截拳道!」

趙傲生回望剛站起來的慕容柏:「算你識貨!」他一看手錶:「好久沒有那麼好的對手了,只可惜我沒時間,不能再陪你們玩了。」說罷他拿起了箱子。

「這兒是在飛機上,你逃不了的!」慕容柏叫道。

「是嗎?」趙傲生從容不迫地道。

眾人愕然間,他一個閃身閃到貨艙大門旁,一肘擊在大門開關上。

「嘟…嘟…」警報大作,大門迅速開啟,貨艙內立時氣流狂湧,整架貨機內立時風雪狂吼,機體抖震著向下俯衝去。

眾人都想不到他有此一著,猝不及防下差點被氣流給捲出艙外,幸而都及時抓著固定物,但貨物就都被捲了出艙外。

眨眼間貨機已向下瀉了幾百呎。

慕容柏正在苦苦支撐時,還未恢復意識的小鄭在他腳下滑過,慕容柏立時伸手把他給抓著。韓石見狀,便移了過去把小鄭的腰間的鐵棒給拔了出來。

韓石正在尋找趙傲生,心想要把鐵棒給狠丟在他頭上時,前方傳來一聲叫喊。

「喂!」

韓石向前望去,見到趙傲生不知何時已到了天浩身邊,一臉不懷好意。

只見趙傲生奸險地一笑,伸手把天浩抓著固定物的手給格開,天浩一邊叫著一出被氣流給捲出去。在飛過韓石身邊時,韓石來不及細想,便放開了鐵棒而抓著了天浩的衣服。

「天浩!抓緊我啊!」

貨機又向下瀉了幾百呎,可以看到下面廣闊的雪原。

就在眾人掙扎時,趙傲生已施施然地穿戴好了在貨艙一旁的降落傘,然後向眾人微笑揮手,再一個倒後翻跳出了貨機。

「蓬!」降落傘打開了來,瞬間消失在風雪裡。

「他媽的!」韓石罵道。

他發力把天浩給拉進來,天浩也盡力地拉著他的手,但無奈氣流太強,二人用盡氣力也縮短不了距離。

就在此時,一條鐵枝不知從什麼地方飛來,不偏不倚正好擊在天浩額角上,他慘哼一聲,手鬆開來,只聽得裂帛聲響,他人已被氣流給捲出艙外。

「天浩…………!」

韓石看得睚眦欲裂,在眾人的驚叫聲中,天浩跌進了茫茫的風雪中,消沒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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