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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代表友誼之雛菊

吶,結城,

孔雀翠菊的花語,是友情。

那時候你不顧春風的搗亂,讓你美好的大捲黑髮拂過臉龐,悠悠地說。

你難得在我之前搶先了有關植物的話題。這使我欣慰,你原來有關注著我感興趣的事物。

而每當我注視你的新髮型,你看到的“孔雀翠菊〞,便會不由自主地告訴你,很好看,真的是好可愛的花。

       

不過我想要說的,不只這些。

TITAIC旅館的六點二十分,餐廳早已聚集了熙熙攘攘的社會人士。在那一飯廳的中央,因應飯店老闆身邊老主顧的需求下,建蓋台階,然後理所當然地,設了架鋼琴。

過去這架鋼琴,在館內生意尚未興隆之時,經常用來給客人當作飯後的遊樂設施,等到經營了五年,由於日積月累的雄厚資產,才終於請了鋼琴師上台演奏。在那之後又過一年,旅館已穩定開辦到,足以請一位駐唱歌手的地步。倘若一切順利,這家旅店今日的駐台歌手,依舊是登在飯廳前,看板上的現役模特。然而好死不死,現役歌手家中的喪事,打斷了晚上七點,繁花似錦的小小夜都廳。

一角會客桌,坐滿四人。原來就一群的俊男靚女,雖然年紀輕輕,仍有捕捉熟男熟女們,因他們的年華而投入羨慕眼光的資本。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另外,投來“這個笑聲莫名其妙”、“那人有病”的眼光,亦不計其數。特別是那個嗓門大,哄堂大笑的。

若是沒人把拍攝他打拳時,英豪姿態的海報貼在TITAIC大門旁,誰都不信面前這個笑到拚命踢腳,手捧肚子呈後仰的瘋子,即世界拳擊賽羽量級第九名的千堂武士。然而,他大剌剌的笑聲,卻不置可否地承襲著關西大阪人,熱愛笑料的性子。

大概是笑得太浮誇又太久了,坐在他旁邊的日高唯,以非關西人的身份道“千堂先生我還真想裝作不認識你”,手捧水杯,數落他一番。與之對面的亞矢則只能不知如何是好得苦笑,一面望著千堂,一面觀察她旁邊,埋頭於左手掌、手肘抵至大腿,一副“丟臉丟掉宇宙對不起江東父老”模樣的白石藏之介。

致所以造成白石被千堂取笑的原因,不可否認地在“辦喪乃人之常情”這句話!

旅店負責人因現役歌手正處於家喪的沉痛,自然允諾今日星期五,和周末的帶薪休假。只是假期歸她的假期,不代表著鋼琴的台階上,就必須空空如也個三天。為了找尋替代人選,負責人幾乎是鎖定音樂科系的人做為首選的––就在遇上千堂武士之前。千堂是負責人老鄰居的孫子,他一聞朋友有難,便自告奮勇地說他來找人。儘管看來是如此,這門差事卻在千堂拜託亞矢以後,就成交棒狀態,到頭來全變成亞矢找人找到小唯。

『話說回來,幸好下午都自習課,音樂老師那邊也通融我請假呢。』小唯啜飲一口茶,笑言,『不然從千葉趕來,四小時的車程,哪來得及。』

要不是這三日薪資豐厚,還真有點疑慮。

       

小唯暗誦,卻所幸不說。

       

『是呀,多虧小唯才幫了大忙。』亞矢溫柔地笑,『只是後來,連伴奏都臨時生病請假,千堂先生就打來拜託我,真是嚇一跳。』

       

『抱歉啦,亞矢,實在是臨時找不到人才想到你。』千堂手搔後腦勺,抱感歉意。

       

『也太突然了吧。要把這些歌曲練好,一小時也很難阿。』小唯幫亞矢說話。

       

『可是你們還是辦到了,不是?』

『因為失敗了,是千堂先生負責,我們才能全神貫注喔。』

       

『呃。』

亞矢俏皮的話,讓千堂像是被捅一刀,啞然。然而這反而讓白石不自覺輕笑,引起他的注意。

『除此之外,你也挺有搞笑天分的嘛!』另一邊始終不作聲的白石,被千堂點名。

『要把亞矢講電話的內容解讀不同意思,不容易吧!』

雖靜聽談話內容,明白整件來龍去脈,但因為自己在大廳上的宣言實在大膽,搞到現今坐到他想守護的人的旁邊,白石莫名覺得過度。而男人說不上潮諷,倒稱得上爽朗到連小唯都覺得欠扁的表情,十足地呈現在白石眼裡,令他哭笑不得。

所以說,繼續裝聾作啞不是辦法,白石選擇直起身,一概繼往地拉笑應付,對於他的所有調侃。

『哈,你太小看我啦!如果平常,我一定能比你的笑態更受歡迎吶。』

『你真敢說。明明在大廳講得很神氣,後面卻變縮頭烏龜,想贏過我的搞笑還早得很呢。』

       

『是阿,躲過千堂先生“好痛”(a   po)拳的時候,應該要滑一跤才正點吧。』(註二)

『是上勾拳啦!』

       

『吐嘈的不錯阿,千堂先生,痛快絕頂~』

好冷。

小唯跟千堂如是般地想,懷疑旅店的冷氣開太強。唯獨亞矢將一切看在眼裡,輕聲笑得抖動全身,秀雅依舊。幸虧她這一笑,終於減緩了白石不自在的心,一併展露溫暖的笑。

「哼恩~」

那一剎那,小唯挑眉地望著亞矢和白石,不禁備感興趣。她打量白石藏之介住視亞矢的眼神,頗有惡趣地瞇起眼。相對的,她的一眼,白石在一片刻就察覺,並佯裝冷靜。只見對方沒有收回的意思,終究令白石尷尬又疑惑地回看了小唯,卻沒有試探意味。

真的沒一腿?才怪。

『亞矢竟然有白石你這——個帥哥朋友真好耶!』小唯中段拖拉長音,雙手交叉握拳,宛如祈禱。並衝著白石眉歡目笑,燦爛地像是得到禮物。

『等下表演完,你絕——對!要幫我們鼓掌喔。』

       

『阿…恩。』

一夕間的白石,於小唯兩句話的連接點在哪,相當匪夷所思。特別是她改口成嬌羞女性口吻的遽然,和方才強勢神情不一樣的純真模樣,他不免開始對這個女孩,敬而遠之。

她一樣擁有著與亞矢匹敵的美貌,

可那雙桃花眼充斥著冷艷。

       

那是一種直覺、第六感,

       

白石認為日高   唯,有張假面具。

       

也許不會危害到亞矢甚至是他,

       

可他自覺不適合跟這類型的人深交。

最好不要。

時間飛逝,時鐘走到了四十分,依著自己是兩少女的暫時經紀人,千堂先行起身,帶著小唯去見了見旅館負責人。縱然小唯的暫且離席,讓白石從她不甚明意的視線中解脫,令他鬆了口氣,可眼下在表演陣容中,單獨留下的亞矢,緘默品茶,再度讓兩人陷入不可思議的氛圍。

現在,就只有他和她。

       

與在電梯前的狀況相似,但更加死寂。

『結城跟千堂先生,很早就認識了吧。』白石起了頭。

       

『恩。』亞矢點頭,拿著水杯,敘述往事。

       

亞矢的母親本來就是大阪人,後來嫁到千葉縣後,就以回娘家的身分,帶年幼的亞矢去大阪玩。那時候的亞矢父母親,談得上和樂,對亞矢來說,恐是最為快樂的時光,而她就是在那一時期,在大阪的老奶奶雜貨店買糖果之際,遇到千堂。

當年的千堂十九歲,卻活得像孩子般,因而大受小孩子們的歡迎,十歲的亞矢,就是喜愛跟千堂玩耍的其中之一。後來成為千堂拳迷,已是她十三歲的事情了。

如今的亞矢十六,千堂二十五,雙雙都邁入了青年,但兩人的感情依然熱絡。

       

『就像兄妹。對他來說也是如此的。』斷言,莞爾而笑,瞄了眼前方,和負責人談笑自如的千堂。

       

『不過有時候也會覺得千堂先生更像弟弟就是了。』

       

『呵,我能理解。』

白石隨口附和,心中卻像大石塊卸下般愉悅。

若要說到底有什麼,讓白石稍微不滿的地方,恐怕就是亞矢跟千堂武士間的回憶,直到現在才聽說,這一回事。

幸好他們倆只是虛驚一場,白石暗栩道。

『對了,』亞矢放下水杯,凝望窗緣,『這家旅館有孔雀翠菊哦。』

       

『哪裡?』

       

『這裡。』

亞矢一指,笑容可掬,並沒有發現白石眉眼震了一下。

       

『…啊,真的是好可愛的花。』

       

『恩,跟學校種的花色一模一樣呢。』

亞矢一言,白石的嘴細微地張開,瞳孔內的深隧只有自己看得清。不一會兒,千堂喚道亞矢,她在站上台階前,背對白石說了句話。

       

爾後,白石不太記得演唱的小唯,有備而來的小禮服是什麼樣式,甚至她們表演的曲目是哪首。令他有印象的就只有小唯醞釀情感的歌聲,還有亞矢彈琴的典雅,和她的一字一句,以及高一四月的“孔雀翠菊”事件。

高一入學的春早,他在學校的分班公告前,看到一個身影。那是很熟悉的,卻因為一頭黑亮亮的波浪捲髮,讓他一夕間以為是別人。白石不確定性地來到她的後方,一察覺到前面的人,綠薄荷的淡雅清香,白石綻放初春最耀眼的微笑。

要是當時,他沒有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在亞矢,一定能發現身邊有多少女生,近乎著迷他俊朗的容顏,特別是他那抹不償命的一笑。

『我們好像又同班了吶,結城。』

亞矢回頭,知道是他,一如日常地和諧地淡笑。

『是阿。忍足也是,都在一年四班。』

       

『你把頭髮燙捲了呢。』

       

『因為想讓自己看起來成熟一點。』

『很好看。』

白石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散發著溫度,『很適合妳。』

亞矢恍忽地回應,倏然不明地移轉視線,『謝謝。』

兩人聊完後一些時,一起往新的教室出發,途中他們發現了一座花埔,裡頭長滿了那個時季才有的花草。明明一座五花八門,當刻的亞矢卻情有獨鍾一種菊科植物。

『這個花…』亞矢思索。

       

『阿,你是說…』

       

『孔雀翠菊吧?』

       

『……』未等白石答復,亞矢閃亮的眼睛,比起她自己的猜測,成功戛止了他繼續說下去。

『我記得,它的花語是,友情。』溫柔似水般的溺愛,『就像我們大家的羈絆一樣呢。』

       

『像這樣升高一,為的就是它吧…像命運一樣。』背對白石,又言,『來大阪,和大家、白石同學當朋友是命運的話,真的是太好了。』

不知怎的,亞矢的話中意味深長,至今想來,白石仍然有些不理解,她出此言的動機在哪。他只記得亞矢那副珍惜的模樣,使他抑止住理性的衝動,脫口而出了

真的是好可愛的花。

於現在一樣的讚美。

事件後面,謙也和小春上來湊了熱鬧。他們讚美亞矢的髮型,並搭上白石的肩,高興地為他們同班的巧合,歡乎幸運。再來連亞矢的朋友美佳和純奈一起到來,他們沖著興致,一致贊成地拍了合照。

當他再度看見合照,

是有次站在亞矢身邊,無意瞥見她手機桌面的時候。

  『謝謝你。』她說著,遲遲不肯轉身面對白石。

『剛剛在大廳,你對我說的那些話,謝謝。』爾後,奔向了旅館飯廳的鋼琴。而她當時的表情如何,留給白石無解的謎題。

到了九點,小唯決定在亞矢家住,僅有的兩名男士奮勇地將他們送回家後,走在大阪的住宅區附近,走一段同向的道路。

『亞矢她阿,也不是一開始就喜歡看拳擊的。』

千堂忽然的開話,白石卻顯得冷靜許多。

『是嗎?』

『恩,好像是她以前的鋼琴老師,帶她去看比賽才這樣。但我不記得那個老師是誰了。』千堂摸摸下巴,望天。

白石聽了聽,無想法也無回應。

『但後來不知道為什麼,那老師辭退工作之後,亞矢就常常獨自看我比賽。』

『大概是找不到興趣相投的朋友願意看吧。』

『恩…或許吧。』千堂似有贊同,心卻存疑的回應。

他們走著走著來到一處空地,不約而同地爬上鐵管上面,仰望少有一見的星空。夜晚甚涼,儘管白色的夏季制服單薄,白石並不覺得寒冷,只因為他的心是暖的。

只有一人看的星空,為奢華。

       

和身邊朋友看的星空,為分享。

       

與特定對象看的星空,為幸福。

       

『下次,就帶著我出場的比賽門票邀亞矢看吧。』

       

『阿,這點子不錯呢,痛快絕頂~』

       

一顆流星飛過,兩人的手機不約而同地響道,是亞矢傳來的。

  “―兩個到家說一聲喔,今天真的很謝謝你們。”

       

字字句句雖簡短,卻蘊含了亞矢的自然體貼。嘴角上揚,白石俊美的笑顏沾滿春風。

吶,結誠,

我想跟你說的話不只一些。我想對你說,孔雀翠菊。老實說,學校裡的菊花,不是孔雀翠菊,它從不曾出現在花圃中。

       

那是雛菊。兩者長相相似,所以你才會搞錯吧,並且這一錯就錯到旅館內的裝飾花。

我有好幾次想糾正你,卻還是敗給你珍惜花兒時,流露的模樣,怕你出洋相。

或許你說的命運即代表了花語,

孔雀翠菊,它的花語是友情。

我們經常看到的命運是雛菊,

       

而雛菊的花語,我要說,是深藏在心底的愛。

發完簡訊亞矢鬆了口氣,表達著這一天,終於平安落幕。然而這時,鈴聲響起,她看著螢幕上,顯示“S”姓氏的電話號碼,便知道是他。在確認小唯還在浴室洗澡後,才毫不遲疑地接電話。

那人的聲音低沉穩重,即使是幾句平常的問候,也能讓亞矢心底暖和、滿面飛紅,儼然一副剛過門的小媳婦。

而事實上,對方確實有讓她變得像小女人的資格。

『喜歡。』亞矢撒嬌、羞忸道,『好喜歡你。』

『我好想你。』亞矢主動的情話,那人一聞先是頓然,然後輕笑了聲。

       

『我也是。』

續道,『高中畢業很快就到了,一起等,好不?』

『恩。』

亞矢應聲地,依依不捨地按下電話鍵。將手機捧在手心,宛如要將剛剛的密語收藏起來。而她臉上的紅暈,直到小唯洗好澡以前,連同心跳聲,始終沒有退散。

一如她對“那個人”的愛。

白石在星空下,心底呼喚道:

吶,結城。

現在的你,跟我看的天空是一樣的吧。

註二:a   po,來自韓文,即“好痛”。此處在於白石是故意用a   po代替日文的上勾拳(アッパ=a   pa)因為韓文的a   po和a   pa是一樣的意思,只有發音不同。但為了表示出不同想被吐槽的意念,白石才會用a   po來分辨(這樣懂嗎==因為在公式書上白石曾用類似錯誤用詞,逼手塚吐槽)

後話,白石序曲就在這裡完結了~那麼亞矢嘛,總之有男人,不是白石不是千堂,就這樣,但這裏有一點點提示,你們猜吧。或是直接到跡部卷的chap   4、5。裡面會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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