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神鬼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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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鬼林是這片大陸上最神秘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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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中，千百年前這裡曾是一片寸草不生的不毛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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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這世間最兇厲的孤魂野鬼也不願在這裡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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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這裏已經完全是另一番景象了，笑笑心裡想，她曾經聽奶奶講過這裡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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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是這世上最後一片淨土，"奶奶說過，"如果還有哪裡是我們的容身之地，就只有神鬼林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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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懶洋洋地趴在一棵大樹的枝幹上，尾巴在身後一卷一卷地，愜意地曬著太陽，茂密的樹葉和枝幹很好地隱藏了她的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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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俯視著這個傳說中醫聖憑藉一己之力為世間開闢的桃源聖地，有些不屑地想著，傳說到底有多少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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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小鎮一點也不熱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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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一邊想著，一邊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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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曾經每天都會偷溜去家鄉旁邊鎮子裡的小集市，那裡從早到晚人群車馬川流不息，嬉笑怒駡之聲不絕於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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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笑笑總是樂此不疲地躲在樹上觀賞著下面發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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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能精準地數出來誰家的婆娘罵了多少次街，誰家的小孩打了多少次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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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裡卻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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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快到晌午，陽光毫不吝嗇地灑滿了家家戶戶的院子，烏瓦房檐上的煙囪也冒起袅袅炊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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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壘砌的小路旁到處都是綠油油的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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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的人們既不耕種勞作也不漿洗紡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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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甚至不知道他們一天到晚都在做什麼，只覺得他們慢悠悠懶洋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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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誰在路上碰見了，也只是微笑著彼此點頭，就又各自走各自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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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大笑沒有爭吵，甚至都沒有超過半句話的禮貌寒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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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耳邊的蟲鳴鳥叫和風拂樹葉的沙沙聲，笑笑還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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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過於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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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都不好玩，"笑笑嘟囔著，"真不知道奶奶為什麼一定要我們搬來這裡。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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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起身，身子輕盈地從一個樹枝跳到另一個樹枝，有葉子上的露水輕輕彈到笑笑的小鼻子上，笑笑氣惱地甩甩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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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發現不遠處的另一棵樹梢上停著一隻全身通紅的鳥，正在啄尾巴上的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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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驚奇地"咦"了一聲，她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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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照射下，鳥兒的羽毛散發出七彩的色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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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蹭蹭」兩下就跳了過去，準備捉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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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禾小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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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下忽然有聲音傳來，笑笑嚇了一跳，連忙一把抱住樹幹，用尾巴把一邊的樹枝捲過來遮住自己的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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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往下看，見說話的人是一個身穿深藍錦缎儒袍的中年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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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他向著對面拱手一揖，笑著說道："沈某此來乃是謝過醫聖大人妙手仙藥救得我妻兒三人性命。 聽梅夫人說醫聖不在，就想著先過來見過九禾小姐。 沈某是誠心想要感謝醫聖高義，無論醫聖和九禾小姐想要什麼，沈某都一定滿足。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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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人客氣了，救死扶傷乃是醫者本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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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略顯清冷的女聲從另一邊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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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連忙看過去，只見那中年男子對面站著一個女孩，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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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襲黛色青布衣裙亭亭玉立，迎面撒來的陽光雕刻出她凹凸有致的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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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白玉一般柔美的臉龐上著散著幾绺絨絨的烏髮，半遮住她如黛的眉眼和微微翹起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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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的嘴角勾起了一個客氣的弧度，可笑笑卻絲毫感覺不到她有一分的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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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中年男子大概比女孩子高出半個頭來，身形並沒有一般中年人的臃腫不堪，反而十分結實，看起來很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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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往前走了兩步，臉上的笑意並沒有因為女孩子冷淡的態度而發生一點點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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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某這次前來乃是誠心謝恩，不知道醫聖仙遊何時能歸？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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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禾皺了眉，心道但凡他和他口中的妻兒有過一點點交流，就該知道救人的並非醫聖，而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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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沈桀接著說道："倘若見不到醫聖，沈某此次，豈不是白跑一趟？ 這一來一回至少也要好幾天的時間，不知九禾小姐能否允許沈某在這裡小住幾日，等到醫聖回來，沈某當面謝恩之後再離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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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終於說出真實目的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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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禾挑了挑眉，嘴角的笑意更淡了一些，冷冷道："神鬼林從不留宿無傷病者，沈大人難道不知我這裡的規矩？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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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竟有這樣的規矩？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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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做出一副後知後覺的樣子："聽聞九禾小姐從未離開過這神鬼林...... 要不，小姐隨我去寒舍小住幾日，沈某可以帶小姐遍賞西州九府的美景，如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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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有點著急，心想這中年人是打定了主意要纏著這個女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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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看起來不像什麼好人，這女孩子又文文弱弱的，這可怎麼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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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禾卻突然"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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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掃之前的怒意，好像男子的話取悅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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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雙手後背，慢慢踱步向中年人一側的桃花樹，嘴角掛上一絲輕蔑的笑，反問道："沈大人知道這裡為什麼叫神鬼林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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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一愣，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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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禾道："百年前，醫聖劃地為林，命神鬼莫近，故名之為'神鬼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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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禾捻下一片桃樹葉子在手裡把玩，緩緩道："我知沈大人新官上任，只是我這神鬼林向來不歡迎外人，也從不歸人間管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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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沈大人執意要破這規矩，"九禾冷冷一笑，斜蔑了一眼來人，"我神鬼林也只能向沈大人討教一下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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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沒有料到一個小姑娘竟會這樣和他說話，瞬間笑意全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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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了咬牙，狠狠道："既然如此，就別怪沈某恩將仇報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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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一揮手，大喝道，"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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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遒勁有力的聲音破壁而出，震蕩著四周的樹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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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心想，這男子是個練家子，實力絕對不容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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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裡一緊，為這樹下的女孩憂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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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男子的聲音隨著風慢悠悠四散而去，隨即又寂靜下來。 四面依舊還是和剛才一樣，只有蟲鳴鳥叫和樹葉的沙沙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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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誰大聲說一句話都會攪擾屋頂上懶洋洋曬太陽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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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禾側著頭，好笑地望著中年人："沈大人，您這是要讓誰來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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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桀瞬間汗毛炸起，額頭上冷汗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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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動作僵硬地左右環望，卻不見自己的一兵一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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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驚恐已經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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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暗道，隨自己而來的五百精兵皆埋伏在這個小院周圍，如今卻一個人也沒有出來，難道都被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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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轉念又一想，他來時除了前院那個被稱為'梅夫人'的婦人，並沒有看到一個其他的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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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院難道另藏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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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轉頭四下張望，好奇地想，這個沈大人莫不是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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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院子前後左右連個人影也沒有，他為什麼要喊「來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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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會來啊，真是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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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想著，之前的一絲絲緊張也就煙消雲散了。 她懶洋洋伸了個懶腰，接著看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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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禾冷冷笑道："不知沈大人要如何恩將仇報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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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桀擦了一把頭上的汗，右手下意識地按上腰間暗藏的長刀，卻莫名地抓了一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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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扭頭一看，卻見那一柄從不離身的腰刀竟不知何時被換成了一截桃樹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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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桀大驚失色，一把揪出腰帶上的桃樹枝扔在地上，像見了鬼一樣連連向後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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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葉上的露水反彈回來濺在他的儒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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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差點跌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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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他身手不凡，立時扶住了身邊的樹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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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嚇之下，沈桀的聲音變得尖利："你，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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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人？ 這可是神鬼林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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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禾慢慢向沈桀走著，一邊好笑道："住在神鬼林裡的，你說是什麼？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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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桀的腿一下子軟了，他跌坐在地，雙手掙扎著往院門處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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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看上去柔弱芊美的九禾，在他眼中就像厲鬼一樣。 他臉色鐵青，渾身都在發抖，冷汗已經濕透了他的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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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人。 "院門處傳來了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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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看過去，卻見這個中年女人容貌普通，身形臃腫，可聲音卻溫婉動聽，和她的相貌很是不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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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中年女人牽著一匹馬，站在院外，淡淡道："沈大人，醫聖和州丞大人早有約定。 神鬼林三百里內，凡人一律不得靠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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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來時的坐騎，」中年女人指了指身旁的馬兒，「若您也遵守我們的君子之約，您自然可以安安全全回到您來的地方，安安穩穩做您原本做的事情。 可如果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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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女人話還沒說完，只見沈桀已手腳並用爬到馬旁，以最快地速度翻身上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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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句話都沒能再說出來，就飛也似的騎馬跑了，像有什麼東西在後面追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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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被這一幕逗得差點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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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這人之前多神氣啊，又高又壯，比他對面的小姑娘高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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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誰能想到，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他竟屁滾尿流得跑了，真是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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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禾的眼淚都快被笑出來了，她也沒想到這個大塊頭的沈大人竟然膽子這麼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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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女人看著九禾的樣子，無奈地搖著頭走到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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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還是這麼頑皮。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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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姨，"九禾嗔道，"誰知道他膽子這麼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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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姨略有些擔憂："這麼多年來，我們和外界素無往來，不知道官府的人為什麼會突然找上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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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禾安慰道："經此一事，我想他們應該不會再來騷擾我們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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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願如此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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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姨一邊歎息著，一邊身形緩慢地離開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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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九禾仍然佇立在原地，她目送梅姨的背影，眉頭微微皺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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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覺得戲也看得差不多了，又伸了個懶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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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看到另外一棵樹上站著一隻五彩羽毛的鳥，嗖的一下就跳了過去，心想這個神鬼林果然是個世外桃源，連鳥兒也比外面的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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鳥兒感覺到樹枝的震動，展翅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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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也不沮喪，朝著它飛走的地方追了過去，一會兒就消失在林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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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禾抬起頭，看向剛剛笑笑趴過的樹枝，自言自語道："狐狸麼？ 還從來沒在這裡見過亮毛的狐狸呢，也挺漂亮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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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終於抓住了這隻七彩羽毛的鳥，卻忽然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噴嚏，鳥兒"呲溜"就從她的小爪子中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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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懊惱地甩了甩尾巴，撅了嘴巴，轉身又追著另外一隻鳥兒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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