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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不去的花香

雨絲剛落,有一陣濃厚的青草味擾著鼻。家裡院子帶些溼氣,風鈴在我上頭被擺的叮噹作響,而我的眼神始終擱淺在隔壁的籬牆無法動彈。明明只有一叢玉蘭花栽在那,但我就像著了魔似的離不開。又或著說有什麼不讓我離開,更甚我捨不得離開。

捨不得…什麼?有點錯愕的我,思考像重新整理一樣瞬間空白。

——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

很香,有別於剛才略顯刺鼻的青草味,沁上的是一陣清,一陣舒活。我終於起身走向籬牆邊探頭探腦,尋找香味來源,但卻發現那不是玉蘭花的香。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麼,我不放棄的探尋籬牆的另一邊。而才剛下完雨的空氣卻再一次凝聚成霧阻擋了我的視線,彷彿和亂生的其他樹枝一樣不想讓我看見什麼,卻還是讓我不經意在朦朧之中瞥見玉蘭花樹後方,有一個身影蹲在地上,口中喃喃的好像在唱著歌。

在風鈴停止後歌聲漸大,卻依然不到聽見歌詞的音量,但我好像聽過…那樣的旋律…

——芬芳美麗滿枝枒…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那個身影是在對著我唱歌。而那陣清香依舊是散不去,我有點醉於享受這份氣息了,一種想要一直擁有,不想放手的感覺。而當我趴在籬牆上沉浸了幾分鐘後,我才發現不太一樣的地方。我鬆開了一直緊握的手向後退了一步,眼前的身影也就消失在霧中,連玉蘭花也不見了,只有香依存。心跳突然加快,不明原因,伴隨著越來越加劇的頭暈,彷彿被人用力推了一下,我重心不穩向後跌坐到地上。

——又香又白人人誇…

「什麼?」

當我回過神來,剛剛的一切恍如夢初醒。我才想起來籬牆的隔壁是田,沒有人家,更沒有白的純靜的玉蘭花。我眨了眨眼,天空依然是洗過般的湛藍,風鈴也依舊乘著風叮噹作響,好像剛剛其實不曾停止過。四周就也沒有什麼歌聲,只有…

香,香味還在。

聞著我竟然有些難受,明明剛剛還覺得很欣愉,現在卻只想遠離,而味道好像從香轉變成了腐敗,蓋掉了青草味,麻痺了我的嗅覺。

——讓我來,將你摘下…

我把頭轉向籬牆的反方向,向著屋子裡有些雅致的日依舊去。一打開拉門,就是一抹馨香襲面。對,就是這個。

一開始聞到的香氣,就是這枝昨天在路上折回家的茉莉花。

我倒吸了一口氣,香味瞬間充滿了我的胸口。然後我小心翼翼的把昨天插近盆栽的茉莉花移到剛剛一直待著的院子,把它種回到土裡,心中總算釋然了一點。

「送給…別人家…嗎?」

我笑了笑,邊哼著這段旋律走進屋子,彷彿又聞到了最一開始的那個青草味。

然後我就忘記了,還有一件被我遺忘在和室的,

——茉莉花呀,茉莉花…

和茉莉花一樣白的玉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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