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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江主席会堂受命 马老板湖畔创基

诗曰:去年雪雨,恰似是、片片飞絮。何处见,今朝冬景,银花遍地?年年天气不相似,岁岁人事纷交替。挟北风,摒去前尘事,勿轻泣。

过往路,无需提。看山河,正寂寂。昨日看尽花万朵,而今抛却谈何易。梦惊醒,拂扬千秋雪,从头起。

却说那老布什担过四年任期,满以为自己颜色革命消灭苏、东势力,乃是大功一件,虽比不上小罗斯福终身连任,却也理当万人拥戴,满满当当做个八年世界第一“霸主”。不想狂妄自大,大选中败给了新起之秀克林顿,说来这克林顿当初也是玩世不恭的浪荡公子,能到如此地位,不唯家底雄厚、自身造化过人,更有一位贤内助,在人后出谋划策,这女强人唤作希拉里,日后更有耀武扬威之时。这时,许多美国内外的大报纸方才写好老布什当选的稿子,现如今也是嗟讶不已。

老布什闻听计票,悒悒不乐,说道:“我纵横五洲,戈尔巴乔夫何曾是我对手,今天反倒败在一无名小卒手里!”其子沃克.布什解劝道:“父亲不必忧虑,美国宪法虽规定总统连任不得超过两届,却没说不可二次当选,父亲可广结各路财团,待四年后东山再起。”老布什失势,精神头也瞬间销灭,此时颤颤巍巍站起,踅到窗前,望这“奶与蜜的应许之地”,山河回缭,原野沃饶——那江山已非复他所有了。而后转过身来,黄白的眉间夹着两道纹,开言说:“我何尝不欲卷土重来,只是年事已高,恐怕没有经历与这些后起之秀斗智斗勇了。”那小布什走在父亲身后,背着手,昂脸看棚顶,不一会复低下脸:“您不必忧虑,我自努力挣权,到时光复总统之位,续家族荣光。”老布什闻听此言,腾地直起腰,败选后脸上添的皱纹也仿佛没了。今人叹曰:

肯尼迪得贤内助,老布什有生子高。

总是门户私计事,贤者闻听笑尔曹。

书接上回,江泽民自上海到达北京,以为自己到此不过是土梗木偶,听人摆布而已,唯有事事小心,处处在意。见那北京城市,人人塞口,个个自危,来至天安门附近,见到街道化作沙场,一片狼藉;广场变为丘墟,遍地鸡毛。见汽车来到,也不言语,听人安排;那司机见到街口矗着一个汉子,戴着蛤蟆镜,梳着中分头,身个矮小——倒比邓小平高,知道是泽民来了,迳地拉到中南海,面见邓小平。

泽民坐在中南海怀仁堂,上垂手坐的是中共的元老,有彭真、陈云、叶剑英——那头发最白的是习仲勋,各个穿着中山装,仪表庄严,叶剑英手上还戴着卡西欧的金壳表一只。下垂手首位坐的便是小平,头上新打着发胶,脚底下黑皮鞋锃明瓦亮照着人脸,显得神气的了不得。小平下垂手依次是李鹏、朱镕基、乔石,是现如今的一套明面上的皮影班子,此刻都耷拉着嘴角拍着手。泽民环顾四周,看谁都觉得尴尬,于是仰起头来,正看见怀仁大堂棚顶上垂下来的红布帘子——那帘子从国丧结束后许久没有更换了——分明什么也没挡,泽民却怎么都觉得闷的人喘不过气来。这时候他才回过神听见宣读的大会决议:“会议决定,选举江泽民担任中共中央总书记!”霎时间,哗啦啦掌声响起,泽民笑,而后坐定,小平即八大元老有何决议,颔首而已。邓小平感觉这主席说话举止得体,也听从调遣,不似紫阳、耀邦性情执拗,遂不疑江主席。正是:

自古无度不英雄,暗育乾坤胸腹中。

倘是面皮不少忍,身随曹髦洛阳东。

看官须知,文化大革命时,江泽民的工作虽也受过冲击,但毕竟不是刘邓和四人帮一流人物,对教员的看法较为纯粹,因此泽民上台之后,会议期间,报纸之上,提及马恩列斯毛的频率竟比过去十几年还高些。而邓小平这边,自六四事件之后,人人钳口,又加上经济危机未除,连那改开的功绩,开放的环境与改良的经济形势,至此也荡然无存了,于是各部门的意见又首鼠两端,摇摆起来。到了两年后,好巧不巧,正逢东欧巨变,于是心存侥幸的一班人,觉得小平不必可信,没准中国社会主义中兴的希望,还在江泽民身上呢!小平不由得产生了分权之忧,这九三南巡,也有一层强调权威的内涵,在此提出。

自六四事件的政治风波后,改开事业也颇受挫折,至此南巡又重新坚定了路线。小子从前说起小平诸多不是,其实坚持改开、维护共产党地位,彼人也未必一无是处。冢中人听说论断,未免笑我书生气呢。

不过小平既已受了八九年示威群众一通唬吓,在政治体制改革就保守起来,于是只有扩大经济改革,转移矛盾,无非是鼓励私有企业。可惜平头百姓,能有几个有创业资本?看官想来,那些富商巨贾,无非是原来官员或其子女,变卖了国家财产,摇身一变成了新“企业家”。

不说中国暗流汹涌、创业建设,只说那克林顿上任,可真是风风光光,正是美利坚鼎盛时代,一波智库学者和媒体喉舌,不由得飘飘然起来。有的声明意识形态斗争已经结束,现在是各个文明圈之间的竞争时代,又经过一系列论证,说只有美国文明才是人类唯一未来;经济学家福山更是宣言:人类的历史已然终结,资本主义社会就是人类社会的终极阶段。今天以阶级史观来看,种种论调未免可笑,然而个中不少,其实在当年颇有开创性,历经年岁进入了二十一世纪,成为现代种种网络流派的祖师爷。笔者不作臧否,只是追溯其中源流。

说回中国:治国八老习仲勋的儿子习近平,这几年做了福州市委书记,在政坛上崛起了。习近平1956年生于北京,本来在京城居住上学,过着安稳公子哥的生活,那习仲勋是延安元老,本来给他荫蔽,到了文化大革命,仲勋受到批斗,习近平为避祸远走陕北,在梁家河插队做了知青。小平掌权后,习仲勋位列八老,习近平鸡犬升天,调到河北做县长。习近平也算稳重能干,不似保皇派红卫兵那一般公子乖戾之徒。他和薄一波之子薄熙来交好,二人也是励志工作,是“红二代”中最有才干者。习近平志向非常,常言“三十年前看父相子,三十年后看子相父”,众人奇之。赞曰:

枭雄天性本非常,能升能隐难测量。

莫爱今天勋贵子,来年能作天下王。

却说一天在杭州市,一位老艺人摆下家宴,延请各路嘉宾,这南来的,皆是身居高位之人,北往的,无非家财万贯之客。各个觥筹交错,划拳赌赛,好不热闹。这老艺术家举杯敬酒,各客人也举杯祝福,这老先生不是别人,正是省曲艺家协会主席马来法。马主席宦海沉浮,虽然当的是清流官,但每日迎来送往,也结交了不少行政官员和名商巨贾,积累下一些人脉,今日是马老生日,这些个有头有脸的人物相聚在一堂,都来给马老先生贺寿。大家正酒酣耳热,马老突然潸然泪下,众位正纳闷,老先生噙着两眼泪开言说道:“人活一世,功名利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马来法只有一件事情放不下—我的犬子马云,高考成绩不佳,在学校上班又不能全始全终,现如今四处给人补课为生,不可谓不狼狈,我百年以后不知他改怎么办哪。”坐他旁边的副区长何真搭了话:“老马,何必过于悲观,现在早已不是自古华山一条路的年月了,现在中国刚刚接入国际互联网,未来这互联网事业,必然是大有所为,不如让令郎去北京历练历练,也学别人创新创业,也是一条赚钱的高招。”马老先生依旧是愁眉不展:“自古没有无风险的买卖,让他去恐怕要把本钱也折里呦,再说,我们家可承担不起这启动资金哪。”对座的市发改委的魏瀚开口说:“老马,不是我姓魏的夸口,你叫您儿子尽管去北京,不成功就回来,以我们哥几个的能量,保证令公子的买卖黄不了。”旁边的融资商温棣也说:“老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都不用你操心,我认识的要参股新技术领域的买卖人也不少,中国人不来还有外国人。”马来法听完,不由得破涕为笑,喜上眉梢,于是请出马云,让他向诸位大佬一一问好,众人又喝酒聊天不提。

不久,魏委员、温老板又凑齐了一般技术人员和股东,让他们来找马云,马云大喜过望,知道自己的恢弘商业版图要从此起始了,于是在西湖旁的私宅请合作者共二十一人在大厅开会。

诸位,那马云自己号称白手起家,各位试想:若马云创业前其家中真是条件平平,家里客厅岂能容纳二十多人开会?更何况是九十年代的杭州西湖畔,所以,马云后来所说的当年创业条件如何艰苦、事业发展如何依靠个人手段,不过是成名以后为自己贴金的吹嘘之词,岂能信之!马云宣传所谓的成功学不过是为了刺激劳动者加倍工作罢了,近年来很多工人阶级已然发现了这类资本家的丑恶嘴脸,也是必然。

话休絮烦,马云成立了企业以后,深知在国内想要把买卖做大做强,还是得前往北京获得认可,遂动身前往北京。到北京后,马云先是去谒见三大运营商,向他们推销自己的网站——中国黄页,这也是中国第一个网站。那移动、电信、联通不过都是鼠目寸光之徒,丝毫没有发现网络背后的巨大利益,竟把马云拒之门外。马云叹道:“国企到底缺乏创新精神,我看看有没有大厂需要。”说罢又去游说各个私企,陈述网站推广之策。马云对广告公司老板说:“日后互联网将会是一个巨大市场,你我不应该坐失良机,请允许我在网站上替您宣传。”广告老板看着马云:凸颧骨,大脑门,两眼暴出,身材短小,先添了三分厌恶,遂不以为然地说:“网络现在是一个没有用户基础的平台,我又怎么相信你的话,认为它未来必有用户呢?”马云愤而离去。

马云在北京街头闲逛,路遇广场上有所谓气功大师在领群众练气功,群众十分信服,都认真屏气凝神,修炼“内力”。马云先是长叹,而后笑对随从:“如此装神弄鬼之事竟有如此信众,足可证明人心还是信奉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在北京虽不受赏识,未来也能发展壮大!以后再来北京时,必不能让北京如此轻待我!”遂引去杭州。

马云一路回杭州不提,却说这气功风潮,乃是因邓小平等先有混淆文革历史,后有六四镇压示威群众,导致人民思想混乱信仰缺失。更兼改革动荡的打击,群众为逃避现实找寻到的精神寄托。其实气功本来对强身健体效果甚微,主要是心理作用,对人们的精神状态倒也有好处,奈何许多伪大师通过变戏法的手段,欺骗信众,收取钱财,受人供奉,对社会生活造成了破坏。

这时北京城有个知识分子叫司马南,看出这些“大师”不过是魔术手段,居然把人骗得死心蹋他,嗤之以鼻,曾当众展示大师手段,而后逐一揭穿,然而气功之风未尝少减,居然有个“法轮功”流派,装神弄鬼,把“大师”李洪志包装成“教主”,说上帝、真主、佛祖都是李洪志的化身,信徒皆听李洪志教化,而无视道德法令。

这时的主席江泽民,也是有心无力,若想打击气功,势必动用社会全部力量,而小平当着太上皇垂帘听政,处处掣肘,江主席在这种大事岂能做主?只得先把正事儿搁置一旁,专心想着扩大自己权力。叹曰:

两头螣蛇难全功,未问东海有二龙。

分权集权都两可,狐埋狐搰事不成。

终于到了1997年,小平病笃,害怕自己死后江主席背离自己路线,一来再次消耗国力,二来可能让自己身败名裂,于是急召中央政治局常委胡锦涛入中南海,嘱托后事。

这胡锦涛毕业于清华,和江泽民同属理科工程师出身,生得身形高大,面如冠玉,不但能力优异政绩卓著,而且作风清廉为人正直,堪称“完人”二字。邓小平因他受人爱戴,无可指摘,便选中他作为继任,来堵塞反对者之口。除了修身有道之外,这胡锦涛还有一段缘故让小平另眼相看——原来89年学潮爆发的同时,藏区也发生了动乱,此时胡锦涛正是西藏一把手,当机立断,镇暴平叛,之后又宽松处理,安抚藏民,藏区得以安宁,小平便无西顾之忧,从此青睐胡锦涛,后来直接擢入中央常委。现今胡锦涛得了消息,立即入内来见小平,执手啜泣不已,小平说:“正要委任你天下大事,何故作此弱态!”于是告诉胡锦涛要立他为副主席继承江泽民、掣肘主席之意,胡锦涛点头受命,小平之病顿时好转。不久,小平召集八老,诉说下一届选定胡锦涛为副主席、将来继承主席之位,江泽民拱手而已。

之前小平会见港商李嘉诚,李嘉诚问候小平身体健康,小平表示身体不如从前,争取能看到1997年香港回归,现今香港回归在即,江主席党羽也不知小平之病情究竟如何,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不久,邓小平理论又被写入党章,江主席等遂以为小平身体尚可,如坐针毡,以为小平要行当初故事,废黜江主席而另立胡锦涛。直至二月17日,小平病逝,那胡锦涛势力、威望皆远不如江主席,从此江主席得以独专政事,兼国家主席、党中央总书记、军委主席,从此以后“三位一体”成为常态。

计小平以副军委主席掌权二十年,三废四立党的领导人:三废者,华国锋、胡耀邦、赵紫阳;四立者,胡耀邦、赵紫阳、江泽民、胡锦涛。按照虚位元首的原则,小平是迄今为止中国最后一任权相。小平既没,江主席终于少了党内掣肘,决心用剩余五年任期进行改革,一扫过去积弊,让中国共产党恢复出活力来。常言道: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江泽民头一件大事,就是把铁拳伸向中华大地上的一股邪教,江主席究竟有何作为?其任期又有何治乱兴亡?站在今天的视角来看,在整个中国历史上,其也是一位颇为特殊的元首;关于他个人的亚文化创作,则又是令人津津乐道的谈资。这一部分的中国与世界兴亡息息相关,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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