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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踏入執者境

第六十一章    踏入執者境

這陣未知感觸,是打自袁昊出生以來,從未體會過的嶄新感觸,彷彿能量當中,隱隱有人在呼喚自己,既危險又富有趣味性。

豈料他微一恍神,忽感右臂又沉又痛,那未知能量竟如混濁泥濘,胡自亂竄亂跑,自五指、掌、腕、到胳膊,堪堪吞沒整條右臂。

袁昊正想大叫出聲,哪知那能量動作更快,接著是左臂、兩腳,轉而變成身子,接連大痛難忍。但虧疼痛遍佈渾身上下,莫名激起倔強性子,只牙一咬,拼命壓下紊亂的心緒,控制住那不聽話的能量,不讓自己痛鳴出聲,好讓都爭先笑話了。

只是他生平從未遇到過這等情狀,愈想冷靜下來,胸中油然而出的後怕感愈發強烈,那股能量似乎有所感應般,更是不受控,不僅四肢,更沖入百骸,源源不絕地灌入,如大缸載水,於體內愈貯愈滿。

此時袁昊閉眼打坐,沒有睜開眼睹,只感胸口一陣異樣,大大鼓了起來,體內的能量就快滿溢出來,自己就猶似要墮入萬丈深淵,又如沉入無盡蒼海,意識快被淹沒,被名為恐懼的惡寒和嘲諷。

他拼死想掌控那胡鬧的能量,讓能量不再胡來,可一來自己沒有這等經驗,不知該如拿這能量怎麼辦才好;二來那股能量宛若有靈,他念頭剛轉,能量便如只猙獰猛禽般,掙扎四竄,鬧得他四肢百骸劇痛難忍,眼中金星亂冒,忖道:「完了,完……完了!在這般下去,可真是死……死路一條。」正當完全沒有辦法時。

忽然間,耳中聽得都爭先的聲音響起:「坐忘!坐忘!姓袁的,你已靠定心訣萃得道氣,但身體不會使動道氣,這般下去,只是令道氣亂沖亂撞。聽好,聽好!你不是少沖境武者,經脈未開,別把道氣沉丹田,這般經脈會承受不住的。執者境是有所執,你只要執著起來便是,讓道氣流轉,道氣自然會消散而去。」他吼得激動,聲音似都啞了。

這話可謂來得正是時候,袁昊如獲救星,面色稍緩,忖道:「原來那能量就是道氣。是了,是了!都爭先叫我不要胡來,我又自作聰明了,方才聽他說了氣沉丹田,總下意識認為氣要沉丹田,可我當前連個狗屁武者也不是,怎地沉?」

當下依都爭先之言,默詠『逍遙定心訣』,道:「墮肢體,黜聰明……原來,原來,這『坐忘』的第一步,就是要我莫以自身聰明胡亂而為,反倒會害死自己。」

逍遙定心訣是瀛海島先祖自道家精微奧之言悟出的萃氣心訣,道家崇尚「無為」,提倡的是放任而為,本和中原尋常萃氣心訣已然不同,更不是武律不認可、不該存於世間的萃氣心訣,其運作之法,自然不能和尋常心訣相提並論。

袁昊心有所悟,忍著那股異樣劇痛,不再想著掌控那股龐大道氣,而是放任道氣流遍全身上下,過得少時,儘管體內還是又癢又痛,但已不如方才那般飽足般的難受。再過一陣,逕自讓道氣自由而行,就是異樣感再起,也兀自不管道氣自哪進入,又自哪消散。

大江向東而去,那究竟向東流還是向西流,有何差別?大江自會決定向何處流,盡情令道氣自流,自是同理。

不知過去多久,袁昊只覺那股沖入體內的道氣,勢頭銳減許多,如暴漲凶蠻的激流,終於恢復成潺潺平和的溪水,堪堪滋潤著經脈,順勢流淌過五臟六腑,周行無數回,最後不知從何離體,消散開來。

隱隱之間,體內周行流轉的道氣,似乎衝垮了某種無形牆壁,胸中猛如在胸口敲響一口大笨鐘,微微一震,既低且沉的響音,餘音繚繞不止。

正當那牆壁塌毀之際,道氣是愈流愈順遂,於血液、經脈、身子無處都可自去,彷彿真正融於身體。袁昊氣血暢流,一吐一吸間,空氣之中,猶似多了一些甚麼東西,愈是深吸入鼻,愈感快意暢然。

待得睜開眼來,眼前陡然見亮,一陣難受,微微瞇起了眼。習慣光亮後,這才發現都爭先、李若虛都在身旁,凝目瞧著自己。他心中一愣,仰頭望去,見天色已亮,向旁一問,竟已快日上三更。

他暗吃一驚,忙跳起身來,伸了懶腰,頓覺全身筋骨劈啪作響,當真如在半空打了個霹靂。肉眼一瞧之下,這小界域的道氣變得更加氤氤氳氳,已到了難以視之不見的情況。

這回眼中能見物,袁昊再次深吸口氣,見道氣讓他吸入鼻腔,胸中逕自一陣舒坦,當真是好不舒適。

只聽李若虛道:「袁少俠,你昨晚可有沒有睡?」話聲之中,一片擔憂,自是因為她知袁昊連執者境武者也不是,常人若是這般熬夜,可是大大傷身之舉,何況是袁昊這等孩子?

袁昊眨了眨眼,原地轉了幾圈,眼珠子一陣亂轉,渾身上下有種奇妙之感,更別說,竟是不感絲毫疲憊。他這眼好像瞧著比以前還遠,這耳似乎能聽著澗溪的溪水聲,這鼻能聞得都爭先口中的饅頭味兒,身子之中,有條經脈特別活躍,暖暖發熱,熱能流淌身子,不久之間,整個身子已然暖活活的。

用不著別人和袁昊解釋,他也很是清楚,自己這是打通了第一條經脈,總算成為了武者。執者境一脈,那就是他當前的境界。

李若虛見袁昊並無回應,而且神態反常,以為真是一夜未眠,身子出了狀況,心中大憂。

卻聽都爭先笑道:「等等,李……李姑娘用不著擔心,他小子好得很,且先看看情況。」

李若虛只聞這話聲就在耳畔響起,不由嬌軀一顫,耳根子通紅無比,輕輕應了一聲,不敢動彈,更不敢說話。

都爭先自昨夜傳了坐忘之法,本要倒頭便睡,豈知心下難安,深恐袁昊第一次萃氣就出了甚麼亂子,當真氣沖經脈,爆體而亡,那自己可就成了殺人兇手。因此徹夜未眠,守在袁昊身旁,中間見他一度要氣沖經脈,嚇出好一身冷汗。

眼見袁昊當前古怪模樣,自是清楚他尚未習慣萃氣而用的感覺,卻也不明言。

袁昊心緒翻湧,童心大起,他很是明白,自己已是真正踏上武者之道,成為一名執者境武者。他賊笑起來,忖道:「從今爾後,世間多了一個武者,那就是我袁大爺,哇哈哈!看我還不右腳踢武律,左腳踢道盟,去他奶奶的,草他祖宗十八代的,我再也不用怕誰了。」

心念剛動,腳尖猛地一踢,長劍帶鞘騰空而起,正想順勢抽出長劍。他本想趁長劍騰空,順勢抽劍,側身半轉一圈,好瀟灑個一把。哪知他這一踢,劍雖是騰空飛起,卻也飛得遠了,加之他身材矮小,手又不夠長,向前一抓,撲了個空,根本連劍柄都沒有摸著。

只聞長劍當的一聲,聲音甚是響亮,重新落到地面。一時之間,眾人皆是啞然無語。都爭先、李若虛瞧了一眼地上長劍,再瞧瞧袁昊,心念甫轉,一人眸中帶著笑意,一人眸中帶著困色。

袁昊臉一沉,心忖:「龜爺爺的!裝過頭了,裝過頭了。」當下又羞又悔,不敢保持姿勢,趕忙故作自然,佯裝沒事。

他這是練了武功,成了執者境武者,過度膨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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