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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2017/3/19

2017/3/19

期待已久的晚班終於到來,為了這個難得的第一次,今天精神特別的好。在簡便的吃過晚餐之後,雖然時間才6點多,但我還是迫不及待地去上班了。我猜不到晚班究竟會是什麼樣子,為何能讓芷涵那麼嚮往。

自從禮拜四開始,店裡的生意就不再那麼冷清,今天是丹夫婦們顧店,不過丹還是那麼的隨心所欲,像個客人一樣坐在位子上讀著書,留詩晴一個人在吧檯裡上班。說真的,如果不是芷涵有讓我對丹進行了初步的認識,我感覺不出來他是個顧家疼老婆的男人。

「你怎麼總是那麼悠閒啊?不用去上班嗎?」禮貌地走去跟詩晴打完招呼後,我坐到丹的對面。

「今天早上不是我負責上班啊!我是晚班的,所以當然不用進去啊!」丹放下手中的書,喝著咖啡輕鬆地說。

「好吧,你還真是公私分明啊…那我們晚班是要做什麼?」對於丹的答案,我找不到反駁他的任何理由,只好換個話題。

「你喜歡什麼樣的音樂啊?今天你要負責挑喜歡的音樂喔!以後只要是自己一個人上班或者最早到的都要決定今天播什麼音樂喔!」丹突然要我決定今天店內的音樂,我一時沒法轉過來。

「音樂?我不知道耶…」突然要去想喜歡什麼音樂讓腦袋頓時一片空白,我從來沒有想過這種問題。

「詩晴喜歡古典,芷涵喜歡HIP-HOP和搖滾,誰跟我上班就播她喜歡的音樂,這是老闆給員工基本的福利呢!等等記得去解決啊!音樂可是我們晚班的靈魂喔!」喝了一口咖啡,丹拿起他的書,沒打算再給我討價還價的餘地。

「你有想要喝什麼嗎?」不知道什麼時候,詩晴來到我的旁邊。

久久不見,詩晴還是帶著給人壓力的氣場,我馬上表明自己會去做一杯喝的,一方面不想麻煩她,另一方面可以當作一次練習。

「詩晴姊,你為什麼喜歡古典樂啊?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喜歡那種音樂。」背對著她做著自己要喝的飲料,我不知不覺問出心中的問題。

「我因為從小學鋼琴、小提琴、大提琴,不知不覺就喜歡古典樂了,而且古典樂能讓我放輕鬆,因此我很喜歡古典樂。你可以試著想想什麼樣的音樂讓你感到放鬆或者快樂。不用太在意你挑的音樂會不會不適合晚上的場合,適合你的音樂才是最重要的,隨便挑一些你覺得喜歡的歌吧!用那台平板去設定一個歌單,隨時都可以改的。」蠻意外的,詩晴竟然很認真地回答了我的問題。

喝著自己做的奶茶,認真地挑著音樂,不知不覺就快八點了。由於我太投入了,當我抬起頭來時,整間咖啡廳的燈光不再明亮。丹已經在吧檯裡面忙碌著,而詩晴已經消失在店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去的。

走進吧檯,我終於知道這麼晚不喝咖啡該喝什麼了,一瓶又一瓶的酒成列在吧檯內,原來我們五六日晚上是間酒吧,難怪詩晴要我別在意場合適不適合。

「音樂挑完啦?記得第一天我問你喝不喝酒嗎?還有我那一連串的紅酒、調酒、威士忌的介紹嗎?」看到我走進吧檯,丹接過平板開始播放起音樂。

「丹,我不會調酒耶…而且威士忌、紅酒每種喝起來都一樣啊!你拿地攤貨跟高檔貨來考我,我一定很認真地回答你他們哪個是葡萄酒或者威士忌,絕對分辨不出誰比較好喝。你這樣都不怕我成為你倒店的最後一根稻草?」看著一瓶又一瓶的酒歸位,我不知道未來的晚班會如何。

「不用緊張,這裡的工作很簡單的。看得懂英文不?會做奶茶不?會喝一點啤酒不?會跟人講話不?」丹每問一個問題我就點頭一遍。

「看吧!你都會了,這樣你就可以升任工作啦!在有客人上門前,我再慢慢教你怎麼調酒,這樣就完美啦!」在丹的世界裡,沒有東西是有難度的。

「調酒是件非常有深度的事情,如果要把你變成一位非常專業的調酒師,我很認真的跟你保證在我這裡學到的東西完全不能讓你達到那個目標。」明明剛剛把這邊的工作說的那麼簡單,結果馬上給了一個非常矛盾的開場

「你看到前面一排的瓶子沒有,這是伏特加,然後威士忌、琴酒、萊姆酒、龍舌蘭酒還有白蘭地。幫我認一下他們的字喔!它們被稱作『六大基酒』,基本的基,酒精的酒,每個都是40度的烈酒喔!」指著放在最容易拿起的六罐酒,我只聽懂威士忌跟伏特加。

「再來,後面那一堆東西有沒有看到啊?這是檸檬汁、這是糖漿、這是蛋白,然後剩下的都是各類的藥草酒啊!香甜酒啊!藥草酒就是苦的味道或者特別的味道,有點中藥酒的那種感覺;香甜酒又可以稱作利口酒,會有各式各樣的味道,當然合成的所以很化學,但不可或缺。」看著身後滿滿的酒瓶,有各種顏色和形狀的酒類,密密麻麻的英文字,這到底哪裡簡單了?我真的無法對上丹的頻率。

「低能兒!什麼時候播起中文歌啦!還周杰倫呢!配上這裡的氣氛,有種回到我們以前去KTV的時候。」一個穿著樸素、卻看起來都是名牌的瘦高男子走進店裡,對於我挑的歌曲,毫不留情地進行吐槽。

「唉呦,這不是咱們成了科技新貴的老大?肝不是應該都拿去賣給公司了?哪有肝來喝酒啊?要點什麼?」丹見到了老朋友,舉著酒杯非常開心,直接走出吧檯找了個位子準備跟他敘舊。

「新來的店員喔!身為那種人的員工是不是很辛苦啊?我要一杯黑啤酒,幫我加一個shot的奶酒。謝謝。」點完他要的東西後,留我一個人站在吧檯滿臉問號。

「靠夭,他就新來的,根本不知道你要幹嘛,我先去教一下。」放下手中的酒杯,丹又走回吧檯拯救無助的我,終於想起來我是個沒用的廢人。

「這個是啤酒柱,需要從這個角度慢慢扶正才能拉出一杯泡沫跟酒水比例完美的啤酒,而且這種機器出來的啤酒,百分之百比罐裝啤酒好喝,你沒騎車的話可以試試,這是『健力士』的黑啤酒,聽過吧?剩下我先給你一本書,認真點看喔!」從冷凍庫拿出一個冰好的酒杯,丹輕鬆的倒好了酒,又從後面酒瓶群中挑了一瓶倒了一個shot。

給了我一本介紹酒類的書,丹拿著那一個shot還有裝好的啤酒,又回到他的位子與他口中的老大敘舊,走前不忘叮囑我試試看倒一杯啤酒嚐嚐。

「小弟,你們老闆勒?今天要請他表演幾道拿手菜的,難道今天沒這個口福了?」突然一位穿著西裝拿著酒杯的男子突然出現在吧檯。

「不好意思,我們好像沒有賣下酒菜耶!配酒的本店只有薯條跟起士蛋糕喔!MENU上面都有寫,非常抱歉。」不知道這位大叔是有點微醺了還是怎樣,他可能認識丹,但晚班的工作項目似乎沒有這個,我只好禮貌地回答他。

「唉呦,這不是咱彭老闆,就知道你要什麼,還好看你來我就已經準備過了。還以為你今天轉性了,差點要我明天午餐給自己夾菜啦!老規矩,你知道的吧!」不知道丹什麼時候從他的位子走來,拍著這位名叫彭老闆大叔的肩膀。

「當然知道,老規矩,要你下廚沒問題,但我得另外請至少兩桌的客人對吧?這裡的客人不管第幾次來都你的朋友,那我也當交朋友,當然請!你這裡好就是都可以遇到不同的朋友,不過我那桌的先來啊!」丹跟彭老闆碰了杯,一個回到自己的座位,一個往廚房去準備。

「Kevin,過來幫忙上個菜。外面幾桌就分成幾桌,分完了就上菜吧!上菜前拿個叉子嘗嘗,我是蠻有信心的。」過了15分鐘左右,丹就把我叫去幫忙,這時廚房內已經有著各式各樣的香味。

第一道是用盆裝的沙拉,看起來是凱薩沙拉配燻鮭魚和起士,而且燻鮭魚像是不用錢一樣撲滿沙拉,真的沒有經營頭腦。

第二道是已經切成骰子狀的牛排有著甜椒、洋蔥進行搭配,我的工作是裝盤後把他煎好的蒜片和玫瑰鹽進行簡單的裝飾。

第三道是四季肥腸,那種在餐館常可以吃到的菜,從西式跳到中式配上葡萄酒或者威士忌,讓人真的有點意料之外。

第四道是丁香魚炒花生,這個的裝盤就非常簡單,盛好後就能上菜。

端出菜以後,外面的狀況已經開始熱鬧起來,一桌與一桌的界線已經不再那麼明顯,大家拿著酒開始與不認識的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讓我有點意外,站在吧檯裡面是剛剛的彭老闆,他像是自己家一樣幫暫時我們顧著外場。

「小弟謝啦!辛苦啦!這裡接下來交給你啦!我們的大廚呢?」舉著酒杯和我道謝,人走後我才突然想到他幫我顧外場是不是自己應該向他道謝。

「丹好像還有一道菜在做,等等他就會出來了,非常謝謝你!」馬上去拿剛剛倒的啤酒,我雙手捧杯有禮貌的謝謝。

「客氣,這是老規矩啊!他去忙的時候,我們點菜的要幫忙顧外面,不然他一個人的時候誰給咱做菜?別那麼拘謹,這裡是個輕鬆快樂的地方,先出去啦!」彭老闆回到他的位子上去,與他朋友有說有笑。

「彭哥!怎麼今天又是你出!上次講好了今天輪到我的啊!怪不好意思的!我想說先喝一杯再來點的,怎麼突然就被你搶先了?小弟,幫我記彭哥那邊兩瓶貴的酒當作今天這餐我出的。」一個看起來只有30出頭跟丹差不多年紀的男子對著我喊到。

「記著吧!反正這種事在我們店裡經常發生的,那個是小陳,不過你應該要叫陳哥了!裡面有一個小盤是你的,其他也幫我端出來吧!第一天跟大家不熟,以後你也不會傻傻待在吧檯裡面的!」丹不知道從哪裡出現,拿著兩盤裝滿雞肉串的盤子。

最後一道菜吃起來像是泰式的沙嗲串,味道確實不錯,醬汁與雞肉都恰到好處,怪不得大家都稱呼他為大廚。不用花很長的時間就變出這些佳餚,確實讓我非常佩服。

吃著我的食物、喝著自己倒得黑啤酒,這個工作確實蠻輕鬆和好玩的,也難怪芷涵這麼羨慕。看著丹和每一個客人開心地聊著,給人一種他也是其中一位客人的錯覺,更或者其實這裡根本沒有人是客人,大家都把它當作「家」一樣輕鬆自在,不知不覺就到了凌晨快三點,只留下我和丹在收拾今天的殘局。

「怎麼樣?這是不是我們店最精采和迷人的部分啊?」洗著碗盤,丹和我聊著。

「真的太好玩了!不過為什麼你訂的規矩是至少得請兩桌的客人呢?一般的人,怎麼會願意去請不認識的人?更何況這樣錢花得不會感到莫名其妙嗎?還有沒有在菜單上,剛剛的彭老闆、陳哥他們怎麼知道你會做菜的啊?」我對剛剛的一切其實有那麼一點點的不解。

「彭哥、小陳他們都是我以前上班時的客戶啦!所以我們其實彼此是認識的。你真的覺得那樣花錢會讓人覺得莫名其妙嗎?」對於我的問題,丹沒有馬上給出答案,讓我動腦去想想。

「當然會覺得這樣的規矩會莫名奇妙啊!或許彭老闆和小陳他們非常有錢,但有錢也不應該是這樣花的啊!誰願意去做那樣的冤大頭呢?不過如果彼此認識,我覺得這就是有可能的。」對於丹的問題,我沒有多想就做出了答案。

「其實我做那些菜是幾乎沒有任何額外收費的喔!我算他們的價錢都接近成本價,而且為了不那麼的浪費,我把食材一次性的用完就是訂定此規矩的目的之一。你想,如果我吃得好又便宜又能結交朋友,這是多棒的事?」丹說出了我想都沒想過的答案。

「可是這樣我們是要賺什麼錢啊?你有做慈善事業的潛力喔!」對於丹的做法我馬上進行了吐槽。

「有時候你把賺錢做為出發點是賺不到錢的喔!另外,其實我們錢是賺得蠻多的喔!這樣的食物讓客人點了更多的酒,就像今天小陳那樣他又記了兩瓶貴的,不是又賺很多了嗎?」丹收著碗盤對著我說。

「不過這樣就算多了兩瓶,也沒有多多少吧?你這樣辛苦就只為了那兩瓶?」對於丹的經營哲學,我提出了很大的質疑。

「我不只賺了這兩瓶喔!有時候事情不能只看表面,第一,我有那兩瓶酒的收入。第二,我讓更多人喜歡上我們店家。最後,我換到了無法想像的快樂,有我的有你的還有客人的。」丹自豪地做出解釋。

「我覺得快樂才是你的重點吧!不過每個人所追求的都不一樣,我覺得你這樣很有道理!好累啊!快要可以下班了。」伸著懶腰,打著哈欠,今天可以說是個忙碌但快樂的一天。

「對啊!下班囉。今天辛苦啦!以後如果懶得回家這裡也是可以住的,為了怕上班太晚回家不方便我在店內留了一個房間。」把東西都歸位後,我們關好店的大門。

回家的路上,一邊感受整座城市的寧靜,一邊回想著今天的種種。深夜的微風把最後的酒意都吹散了,我終於可以好好思考那個問題,選擇這間咖啡店打工到底正不正確。如果我有一個夢想那有多好?至少知道我該往什麼方向去努力,很多時候都會讓人特別迷茫,尤其在夜深人靜時。不知道為什麼,今天這個問題特別的困擾著我,酒醒後人也跟著清醒,讓我整夜翻來覆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終於入睡,但我知道有空一定要問丹。

「你們為什麼會想開這間咖啡店?很明顯的不是為了賺錢,是為了換取快樂?如果是為了換取快樂,那一百種方法可以換取快樂,為什麼是這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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