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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兒日記03,眼淚篇

之前說過,熊媽媽是一位堅強的女子,在我的印象中,我只有看見她紅著眼眶兩次。(不像我每寫一篇熊媽媽的故事就抽了好多衛生紙……)

有一次是發生在最近,不過由於那牽扯到熊媽媽個人隱私,我也就不多加闡述了,就來說說我小時候第一次看見熊媽媽哭的那次。

那個時候我和弟弟都還小,我那時大概只有國小低年級,而弟弟只有幼稚園而已。

熊媽媽的娘家在外縣市,所以並不常回去,我們只有寒暑假的時候才有機會回娘家看看。

我記得那年是暑假,原本我們已經決定了我和弟弟要和熊媽媽一起回去,但是阿公(爸爸的爸爸)卻在那年暑假突然病逝了。

從小我就跟父親那邊的家庭不熟(小時候甚至連堂兄弟姊妹的名字都不曉得),所以當下聽到爸爸說今年暑假不去看外公外婆時,年紀小小的我直覺就是覺得好可惜,也沒多想甚麼就說了:

「為甚麼不回去?可是我暑假想回去不想留在這裡──」

這一句話說出口不得了了,平常好脾氣的爸爸大發雷霆,那真的是我印象中他第一次對我這麼生氣,他震怒的表情就像是要把我吊起來鞭打一樣。

爸爸開始對我大聲咆嘯,他甚至衝去拿衣架準備打我,而原本也在一旁的熊媽媽連忙將我趕進去(那時我們在客廳),然後吩咐我不要隨便出來。

我害怕的點點頭,連忙跑進弟弟的房間內,卻看見那小子居然若無其事的在玩自己剛得到的新玩具,完全不理會我這個備受驚嚇的姐姐!

這時,客廳已經傳來他們爭執的聲音了。爸爸的聲音很大、髒話連連,但是現在他當時講的任何一句話我卻完全記不起來,只記得他很生氣,氣到那語氣好像隨時都會衝進來揍我一樣。

但是我記得熊媽媽當時說的話。

熊媽媽不停的說:「她還只是個孩子,她講那句話不是有心的……」之類的話。

我害怕極了,因為弟弟的房間門沒鎖,所以我決定丟下弟弟一個人自己玩玩具,跑去廁所將門鎖起來,坐在馬桶蓋上等著外頭的風雨過去。

等了好久,大概有將近三十分鐘的時間後,外頭的爭執才停止,我聽到爸爸悻悻然的離開現場,然後客廳安靜了下來。

我怯怯的打開廁所門,走到客廳去看看情況,卻發現熊媽媽紅了眼眶哭了。

那是小小年紀的我第一次看見熊媽媽哭,我緊張的湊了過去關心著,甚至問了爸爸有沒有打妳之類的話。

熊媽媽只是搖搖頭,然後告訴我以後不可以隨便亂說話,這樣爸爸會生氣……

那天晚上,她沒有再提起那件事,只是拉著我和弟弟盥洗準備睡覺。所以直到現在,我還是不清楚他們爭吵當時的詳細情形。

我想,就算現在跟她提起那時的事,她大概也不會承認自己當時哭了吧。

熊媽媽是隻不太會流淚的熊,至少在孩子面前是這樣。當時,是我不懂事,惹了事只會躲在熊媽媽背後偷哭。

現在,雖然還是不懂事,但是肩膀變得稍有擔當了。所以希望如果將來,熊媽媽碰到難題了,也可以躲在我背後偷哭。

我絕對不會偷看,但必要的時候,會遞出衛生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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