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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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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原始的時後,這裡並不是這樣的。」

                我們聽到一位年老的長輩如此說著,他說他親眼目睹,但特地拜訪的我們並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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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老人咳著嗽,眼光指向木製長桌上的面紙盒。我彎了腰,禮貌性地抽了一張,對折再對折,用雙手遞上,希望能讓老人方便吐痰。他吐談的過程中,我隱約看見他的痰帶有血絲,但我沒有其他動作。

              「請喝杯水吧?」一位女性成員,拿著我們準備的杯水,插好吸管遞給老人,他卻冷哼一聲。

              「哼,都是塑膠。」

              他對於塑膠製品有極嚴重的不滿,他說,這裡有幾間塑膠工廠,他就有多少條皺紋。

                我想,這個例子舉的太誇張,他應該沒有這麼多的皺紋。但是小輩說這種話過於失禮,我沒有說,只是悶在心裡。

          「我們在您所居住的村子裡,發現了這種土壤。」我說出了今天拜訪的目的,並從口袋裡拿出裝有土壤的小型的夾鍊帶,那是店家裝醬油等調味料常用的容器。

          「這種土擁有著許多生命,而這些小生命,是我們不曾發現過的物種!」因為發現到這件事,我興奮得睡不著覺,不用一個禮拜就找了兩個同伴,美珊和俊永,一同拜訪村子裡最年長且最有權力的滬生村長。

      興奮之餘,我察覺到村長的眉頭皺緊,馬上又恢復原狀,換上不愉悅的笑容。

          「哈哈哈,裡面已經沒有生命了!」

      這個說法令我非常不解。

          「村長,我現在就可以證明給您看。」好勝心驅使下,我決定證明讓他看。

          「年輕人不服輸很好啊,呵呵呵!」

        「俊永,拜託你幫我拿車子裡的顯微鏡了。」被村長不信任,實在有些不愉快,這更奠定我先前的想法,用最簡單的方式讓他明白。

          「不需要。」老人簡單的三個字,瞬間澆熄了我燃燒正旺的熱沈。「我剛說過,裡面已經沒有生命了。」

            已經……沒有?他並非說不可能有,而是……

            已經沒有。

              三雙眼睛同時看向老人,氣氛有些凝重。

      「唧唧唧……」電扇的聲音圍繞著靜謐的四人空間,灰塵在電扇的外殼上,想掙脫出去的意圖越顯得急不可耐。

          「哈、啾!」發出聲響的主人吸了吸鼻子,微微伸了一隻手表示失禮。俊永的話不多,做事情很有效率。青春痘稍多的臉卻隱藏不了他的帥氣。

      青春痘等到年紀越大,想長都長不出來了,有長輩和他這樣說過,也不知道他聽進去了沒有。

          「有噴嚏就打出來,沒有關係。」村長看著有些年記的電扇,像是在思考什麼:

                把他們趕走後,久違地刷刷電扇吧,嗯,記得浴室還有一些舊牙刷。

          「咳……」他嘆了口氣:「有不少像你們這種年輕人來找我,說什麼為了將來,為了將來。」

          「原來還有其他人為了此事來過嗎?」驚訝的表情就寫在臉上,因為我以為我是第一位發現的。

          「嘛,請回吧!」村長無視疑問,將手臂擺向門口,顯然是不希望我們留下來,就在這時,電扇灰塵飄了出來,被村長吸入鼻腔。

          「哈……」村長打了一半的噴嚏,我有個結構不甚清楚的想法閃過。

          「我們來幫您清這臺電扇!」我突然站起身,照著這個想法說了出口,語畢的瞬間臉龐感受到異常的溫度,我猜已經產生了些紅暈。

          尷尬的我先是補抓到了三張面孔的表情,打趣笑、打趣笑、打趣笑,連村長也一樣嗎?

            「因為我,啊,不是……」我慌亂地替自己解釋,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不。」村長解除了我目前的窘境,但他的答覆使我有些失望。

            眼珠子看著地板:「那失禮了,我們走吧。」瑟縮的身子,說出來的話很可笑,有點粗、有點啞、有點抖。當我正準備走出門外,發現兩個同伴沒有要離開的跡象。

            「我們可以無所報酬幫村長您清理電扇,因為您的身體不適合處在灰塵密度過高的地方。」美珊,這裡唯一的女性,她的頭腦很好,擅於說服人心。

            「哈哈哈哈……咳咳咳!」村長放聲大笑,由一陣咳嗽聲做結:「好久沒遇到這麼會說話的姑娘了。其實,我想說的是……房間裡還有一臺。」

                我在門口,羞愧地想笑。

                約他們同行真是對了。

              外頭耀眼的陽光斜射在三個蹲下的身軀,包括我,影子印在身後一大片刷得粉白的牆上,因為過於靠近,有股難聞的油漆味。遠處一位壯年男士走了過來,狐疑地朝我們一望,頷首,走入屋內。

      「叔叔,為什麼要讓外人做那種事?」在外頭刷電扇的我們,聽到男士的問題,默契似地停下手邊的工作,專心聽他與村長的對話。

          「你回來啦。」他若有所思又說:「外面三個年輕人把手洗了,也進來吧。」

               

          根據這裡的記載,大約在三百年前,農業極為盛行,開滿了一種稱作「竿裘」的花,因為不明的原因數量越變越少,在近幾十年來消失的無影無蹤。

      大概是因為慢性消失,沒有引來太大的風波。如果是瞬間消失,應該會很出名,甚至會有旅遊業把腦筋動到上頭來。

      這裡的村長並非本地人。正確來說,這裡沒有本地人,因為原住民都和這種叫做「竿裘」的花一起消失,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從外地搬遷過來的人〈大約五六十人〉遷進後不久,塑膠工廠隨後看上了這片土地,探考人員就在這時發現了一種土壤。

      富有眾多生命的土壤。

     

      塑膠工廠花了不少錢壓下這個新聞,收買了居民,當然有人不妥協,不過工廠那方的說法打動所有異議分子「少了一些微小的生命,讓你過好日子有什麼不好?」

        「是啊,當初會搬到這塊土地不就是為了過好日子?」

        「和我一起來的同胞,努力那麼久誰不奢望過?」

      隨著工廠的興建,生活機能開始建立了起來,這個村莊,一切都是那麼的正常。

      曾經有人利用塑膠盆栽和那種土栽種花朵,起初種的非常好,長出的葉子花朵價值度都是平常的兩倍,但是到了最後又會和平常沒什麼兩樣。

      底下的土,眾多的生命也不復存在。

        「我們還沒入住以前,並不是這樣的。」村長凝重的表示:「我曾經,親眼目睹。」

      舊書的味道飄散在圖書館,這間充斥舊書的地方,是村子的原住民遺留下來的。早上八點左右,總有一個人,站著,神情嚴肅的翻閱一本書。

      「村長,你又再看那本書?」常常有村民這樣和他搭話,但他似乎沒聽到地埋頭於書海當中。

      「村長!滬生村長!」有些人還會再喚一便。

      「什麼?」而他總是擺出狀況外的表情。

      「算了,不打擾您了。」

      那本書,是關於這個村莊的歷史,從興起至落末,中間有些缺頁、有些重複到的頁數,可說是斷簡殘編。

      村長在客廳,和從外頭進來的我們說了很多,包括那本書。他的姪子從茶几上拿了茶壺,熟練地倒了五杯茶。

      「我曾經在一瞬間,看過那兒的光景。」村長說那不像夢,非常的真實,似乎有人在他的耳邊低語。

      一杯茶擺到了我的面前,但我卻無心喝茶。

      「他說了什麼?」我不擔心被瞪,我殷切地只想知道後續。

      只見村長搖了搖頭:「實在沒有記得,只知道是個女聲」

      「那我們是否能一睹您口中的那本在圖書館內的藏書呢?」

      「可以,但你們必須和我去一趟圖書館,那本書是不得外借的。」

      我猜,不得外借應該是他定的規則,要是有人借了不還或汙損,事情就會很嚴重。為什麼不用印的?沒有提出這個問題,所以我也不清楚。

      「嗯?」村長的姪子放下茶壺,他也許有種白倒茶的感覺。

             

      燠熱的時段已經隨著村長的故事結束,窗子的細縫滲透了些微的涼意,我開始擔心會變天,因為雲飄動的影子往地上望是一清二楚。

      不可否認的,烏雲已經開始壟罩大地。

      雨勢一發不可收拾,下午五點多,不見太陽、不見月亮的天色,灰暗的猶如夜晚。

      「該死的雨!」我在心中低罵的一聲,一般來說,雨無法阻斷我任何行程,但我怎麼敢讓村長在風雨交加的夜晚帶路呢?

      不敢。

      「這雨下真大,嗯……要不,開車好了?」村長開口了,他的話讓我有些小興奮,又覺得有些不妥。

      「天雨路滑,可能會有一些危險。」俊永朝我瞥了一眼,再看向村長。

      「看你們願不願意,和其他人比起來,總覺得你們很特別,要是讓你們失望了,我也不會太舒服。」

     

      我們最後仍是出發了,但是村長的姪子沒有去。

      「我還有一些事還沒忙完,請你們和叔叔好好去吧。」記得他是這樣說的。

      「你知道為什麼我的侄兒都稱我為叔叔而不是村長嗎?」村長握著方向盤,似乎想在去圖書館的路程中,和我們閒話家常。雖然美珊自願要開車,但村長執意要親自駕駛,我們也只能聽從老人家的話。

      雨在半途停了,我們很順利地到達那間外觀一點都不像圖書館的地方。

      那裏的管理員樣子有些詭異,褐黑色的臉,雖然戴頂鴨舌帽,但是只要仔細一看就能發現他的眼神異常犀利。村長在車上有告知我們,不要理會那人,跟著村長走就可以了。      

      「這個時間沒有搞錯吧?還帶了這麼多的外人。」那管理員翹著二郎腿,身體完全依靠在身後的椅背,看到我們的動向又說:「呦,滬生你不曾和外人分享那本書的吧?」

      「還是你,終於忍不住找來學者討論?記得你……最討厭學者的……」他的口氣突然沉重起來。

      過分陰森。

      村長從一進來都是皺著眉頭,之後,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睜大雙眼:

      「『請幫我接見,我委託的學者。』對!在我耳邊低語的就是這句!」

      我們試著翻閱那本泛黃發出異味的書,卻找不到什麼有用的線索,正準備打道回府時,村長突然停下腳步。

      「忘記什麼東西嗎?我替您拿。」我問。

      「不是,我突然想問你是怎麼拿到那些土壤的……」

      「疑?」

      「我覺得你可能是……」

      「鈴鈴鈴……」當我半開著嘴,搞不懂村長說什麼時,他的手機響了,村長接起,過了半分鐘不到……

      「看來是我老糊塗了,我們趕緊回去!」村長沒有和我解釋清楚,接了電話就急急忙忙地說要回去,我想,那通電話很重要吧?

      晚上八點,抵達村長家,他的姪子正在招待一位客人,那位客人看見我們進門,站起,頷首並微笑,不知道為什麼他一直用新奇的表情看我。

      「這個人,是竹馬吧?」他指著我,並叫出我的名子,還好口氣還算溫和,沒有一絲惡意。

      「請問您是?」

      「我是被委託來的,之後的事請竹馬你別再干涉了。」他笑著說,似乎一切都掌握在他的手中。

      不爽。

      「你到底是誰?」我的口氣已經有些不悅,甚至覺得我們會吵起架來。

      「請回去吧,這是不會改變的。」他的笑容依舊掛在臉上。

      「不……」

      我的身體轉過了身,面對外面,不光是我,美珊和俊永和我的情況一樣,身體開始不受控制。

      明明已經說好要了解這一切的,為什麼?為什麼我的身體不受控制?從一開始發現新生命的美好,到追查真相的過程,目前都很順利的啊!憑什麼一個素不相識的人,要我回去我就回去?

      無聲的吶喊,終究無敵真實的現在,回過神,人已經在車上,也已經開到研究所的旁邊──這場探訪的起點,美珊和俊永正在後頭昏睡,表情有些痛苦。

      「起來了!」我將手椅靠在椅背,對他們喊了一聲,之後,開了車門,彎腰站起。

      黑色的絲狀物在眼角的四周襲來,猶如萬變的萬花筒,它們佔滿了我所有的視線,一陣暈眩後……

      「碰!」我跌在地上,失去了意識。

      我永遠不會忘記,二十年前那段記憶的空洞。

      昏倒後的我,只知道我好像要去哪裡,但回過神,我已經回研究所了。沒有留下任何昏倒前的那段記憶,像是被人刻意挖空似的。

      而現在的我,是某開發公司的成員,我們一同開發了──生命土、尚未命名的花,需要結合目前最熱門的──時光旅行機,才能發揮功效。

      時光旅行機,人體一生只能使用兩次──去與回,傳送聲音則沒有時間限制,底線是可以倒退三百二十年,因為種種因素,現在還未提供大眾使用。

      生命土用來種植是最恰當不過的,但是,裡面的「生命」無法長期承受現今的環境,倘若有人使用夾鏈袋裝放,不用多久生命土就會和一般的土沒兩樣。

      「有誰願意去嗎?三百二十年前自創的農業時代!」我們先舉辦了一場演講,並告知時光倒退的位置。

台下開始交頭接耳:

      「欸,你要不要去?」

      「你去的話,我就去!」

      「會不會有危險啊?」

      「那時候有恐龍嗎?」

      最後,我們募集到了五十三人,也許很多人都厭倦了現在的環境,扣掉不敢嘗試的人,這個數字比我們估計得更多。

     

      傳送前一天,上司請我幫花取個名子。我想,對三百年前來說,現在是未來,花名稱作未來也可以吧?

      「想好後,寫張紙條給秘書。」

      「了解。」

      我在紙條上寫了「竿裘」兩字,交給秘書。

      傳送的前一秒,那段空洞的記憶回來了,我必須,回到二十年前告知村長,以及把自己請離開。

      「哈,能見到以前的自己,真夠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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