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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2.

        

         時間是個淘氣的小丑,總喜歡把美好時光的速度調快,讓我們來不及欣賞及捕捉;卻又在我們感到萬般痛苦時,故意慢下腳步,加倍賞予我們嚴厲且無情的摧折及淬鍊。

         它同時是把頑皮的篩子,篩得人生顛沛流離、分崩離析,讓平順的道路變得迂迴無比,總在無聲中把我們許多的快樂篩掉,篩了滿地、拾也拾不起。         

         現在我很幸福。

         我真的是由衷地認為的,也希望時光再也不要前進,永遠停留在這絕美的一頁。

         縱使我心知肚明,現實總愛與理想作對,這亙古不變的道理。

         *

         「沈子緣!」

         聽聞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我慢下掃地的動作,循著聲源方向回眸。

         「黎奕昀?」一見來者,我狐疑地問出聲:「有什麼事嗎?」

         他在我的面前停下,並無立即給予回應,單手撐著牆喘著氣,雙頰因劇烈運動而微微泛紅。我淡然望著他,耐心地等待他調適完呼吸。

         順完了氣,他咳了幾聲,「妳知道紀巧恩今天為什麼沒來學校嗎?」

         「知道。」我應道,只簡短回了這兩個字,面對他等候著我的下文那漸漸轉為納悶的臉色,我的沉默擺明了自己不願往下多作解釋。

         「她為什麼沒來學校?」他又問了一次。

         「有事。」我轉身背對他,繼續動手掃著柏油道路上的落葉。

         「是老師要問的。」這一回,他的語調明顯多了分無奈,「我又不是瘋子,為了一個問題就從教室跑來外掃區,頂著太陽弄得自己滿身大汗。」

         一聽是老師的指令,我握著掃帚的手一頓,撇了撇嘴,心中不禁漾起幾許不甘心,卻還是乖乖地回應:「發燒。被她弟傳染流感,在家休息。」

         接下來,他沒再說半句話。

         我沒有看他,表面上把專注力都放在掃地上,但我知道他一直站在那裡。暗忖著他是否還有話要說,我一方面放慢集中落葉的速度,一方面在暗中不明顯地觀察著他。

         久之,他接未曾開口發聲過。我在心底暗嘆口氣,打算移身到下一片地清掃、不再與他於原地周旋在這段無聲的對峙時,他啟口了。

         「喂、沈子緣。」

         我一手持著掃帚,一手微微往上提將畚箕開口傾斜朝上,以免裡頭的落葉在行走時落下。維持著原來的動作,我將目光轉向他。

         「妳是不是很討厭我?不然怎麼我每次都能輕易感覺到妳對我的敵意?」他一臉納悶。

         我瞅了他一眼,接著轉移視線,只淡淡留下一句,「你想太多了。」然後動身準備離去。

         「是因為紀巧恩嗎?」

         他的話,讓我甫才邁開的步伐瞬間僵住。

         大概是看見我終於有了點反應了,他連忙繼續說下去:「是不是因為我常常去找她,所以妳才會對我不滿、感到不高興?」

         咬著下唇,我的拳頭下意識收緊。

         「妳不希望我跟她走太近,所以妳其實是在嫉妒?」

         心中升起一把無名火,我咬牙轉眼朝他狠狠一瞪。少在那邊自以為是,我很想要這樣子朝他大吼,但我還是拚命地壓下直直往心頭上竄的怒氣。

         「還是妳在害怕?害怕妳在她心裡的地位會不保,總有一天會被我超越……」

         「黎奕昀!」終究壓抑不住情緒的爆發,我幾乎是失控地吼了出來,「你夠了,我說真的。」

         我很快地恢復冷靜,腦中迅速地拼湊著殘存無幾的理智,但我能清晰感受到,我的慍怒仍在瞪視著他的那雙冷寒的眸子中延燒。

         我冰冷的雙眼定定地落向他,與他四目交接,使他能清楚地將我眼底的怒一覽無遺。視軌相交時,他明顯一愣,從他眼底我得知他似乎是明白自己太超過了。

         他知曉自己理虧在前,已然觸犯到我的底線,他便不再變本加厲,反之漸漸歛起了鋒芒。

         「那個……對不起,我沒有其他意思,真的。」我過於激烈的反應讓他頓時不知所措,懊惱地抓了抓頭,他一臉歉意,真誠地向我道歉。

         我沒有答腔,或者說一時間不知該回以什麼。

         「真的很抱歉,希望妳不要在意。」

         我很希望能從他臉上的神情中找到任何一絲虛假,卻徒勞無功。

         嘆了一口氣。最後,我妥協了。

         「罷了。」我擺了擺手,「沒事。快上課了,你先回去吧。」

         「等一下!」他出聲叫住我,從制服口袋掏出了一顆糖果,一個跨步來到我的面前,「這個給妳。」

         「什麼?」

         他當著我的面拆開了糖果紙,甜甜的水果香撲鼻迎來。紅色的糖果呈現球狀,漂亮且清澈的半透明球形,散逸出了誘人的甜味。

         「張開嘴巴。」

         「啊?」我以為是自己聽錯,狐疑地發出一聲單音。孰料,在我張開嘴巴的同一刻,糖果就這麼被塞進嘴中。

         「你……」

         我蹙起眉,開口想要說些什麼,卻被黎奕昀升起的音量打斷且蓋了過去。

         「好吃嗎?」

         「……嗯。」我有點不情願地承認。

         他笑了,露出了孩童般的笑靨。

         「那就表示妳原諒我囉?」

         聞聲,我忍不住抬頭看向他,已而流露出不甚明白的表情,「你到底想要幹嘛?為什麼一定要我原諒你?」

         「沒什麼啊……只是想要告訴妳,我很無害,用不著每次都對我有這麼濃的敵意,不然我很受傷耶。」他搔搔頭,一陣失笑。

         在我有能力作出反應前,他再度開口。

         「還有……只是想要多認識妳一點而已。」

         我愣住,看著他靦腆的笑意,頓時語塞,說不出半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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