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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CH6 何故

游雅樺總是會深刻記得最初遇見戴禾頊的那一個瞬間。

                那是在她即將升上國小四年級,暑假即將結束的那個深夏,夏令營結束的最後一天下午,同年的戴禾旭出現在中午的結業烤肉餐會。在遇見戴禾頊以前,她始終當一見鍾情是童話裡才會發生的,與她游雅樺沾不上半點邊,遇到戴禾頊的之後游雅樺就明白了,一見鍾情不但存在,還會讓人極為深情執著、難以自拔。

                游雅樺個子很小,報一米四為身高都還是灌了水,身形瘦到每逢年過節家裡長輩就要問候她:「你到底有沒有吃飯!」

                與之相比戴禾頊就不是這麼回事了,游雅樺初識的戴禾頊高她超過一顆頭有餘,算是男生之中拔高得早的類型,身形算不上胖但卻也不屬於讓人覺得瘦的類型。

                戴禾頊生著一身即便是女生都要羨慕的白皙皮膚,一雙眼睛大小適中卻是極有魅力的內雙、濃眉挺鼻而五官端正,偏寬且豐厚的嘴唇更添一股無言之間傳遞成熟性感的魅力,笑起來瞇成一條線的雙眼讓他的笑容極具感染力。

                最初肯定是戴禾頊朝著游雅樺搭的話,不然憑著游雅樺這看呆了的小樣子,肯定是只能安安靜靜欣賞那個外向的陌生男孩在眾人之間四處兜轉。

                於是有了最初相識的一幕,戴禾頊找游雅樺搭話,而她抬起頭看見雙眼盛滿笑意的戴禾頊,在極其炎熱的陽光下戴禾頊依然耀眼,游雅樺忘記了戴禾頊最初對她說了什麼,卻永遠記得她抬頭看見的那個笑顏,是她在那個夏日裡收穫最珍貴的一幀美好。

                此後五年的漫漫時光裡,游雅樺都在對戴禾頊時不時的思念裡度過。

                最初的游雅樺甚至連戴禾頊的姓名都曾曉得。光是那一個畫面的記憶,就讓游雅樺記了一個年頭,她時常會幻想再遇到那個耀眼的男孩會有多幸福,光是想像就能讓她在無聊的日子裡快樂好一陣子,她會數著自己到底連續多少天都想起那個男孩、也會暗想如果男孩某天轉學到自己的班上該是如何情景。

                她記得戴禾頊那張讓她心動的臉孔,自然也會在下一個暑假來到同一個夏令營前暗自期待能否再重遇。

                盼著盼著,她盼到了再見的日子,並且一眼在人海裡認出了戴禾頊。

     

      游雅樺等待著機會,聽到補習班的同學喊出那男孩的姓名,而他滿面笑容的轉頭答應。

     

      年幼深夏的記憶,一切都很美好。

     

      作業本交在一起的時候很幸福、

      在教室裡看書時偶然看見他走進教室很幸福、

      看見他和兄弟們胡鬧時很幸福、

      上課聽見戴禾旭三個字被點出來時很幸福、

      游泳課下課男女列隊一起排在第五個也很幸福。

     

      游雅樺幾乎羨慕所有能夠存在於戴禾頊身邊的一切,羨慕戴禾頊所有死黨、羨慕被老師排在戴禾頊旁邊聽課的學妹,羨慕到甚至有點嫉妒,時常望著那樣的情景心臟便不可自拔的疼痛。

     

      戴禾頊周圍的一切似乎都會發光。

      游雅樺的心情總在戴禾頊眨眼的睫毛尖上,隨著他的眉眼一個個低垂抬仰起起落落。

     

      小學五年級的游雅樺個性單純,喜歡幻想、喜歡畫圖,偶爾吵吵鬧鬧,但一遇上戴禾頊就會變得安靜一些。

     

     

     

      平時的游雅樺和戴禾頊並不熟悉,戴禾頊外向又總是站在人群中心,女人緣也好得很。

     

      以暑假後是小學五年級的學生來說,游雅樺看起來算是偏於沉穩,但只有小姑娘自己明白,這份沉穩是因為對環境和人群的陌生和不安導致的。

      於是這樣的游雅樺,身上自帶一種讓人放心的安靜魅力,不管是老師最喜歡的那些孩子又或是老師最頭疼的學弟,她都能夠安然相處。

      甚至說不出理由的,這些人都對她掏心掏肺的說過心裡話,於是游雅樺壓在心裡的那份喜歡就變得越加難為,她先後聽說過自己的兩個好友說喜歡戴禾頊,一個是戴禾頊的前女友,一個則是在意著戴禾頊。

     

  

      戴禾頊的前女友劉羽真人如其名,大氣灑脫、真情至性,雖說對游雅樺而言有時候思考有些死角,但相處起來卻非常舒服。

     

      劉羽真給予了游雅樺足夠的信任,對她說了許多自己的過去和想法。對於在陌生環境沒有自信的游雅樺來說,著實是打了一劑強心針。

     

      而相貌清純精緻、身材纖細姣好,甚至連成績也沒有落下的大眾女神陳倩蘋則是即便人緣好的過份,還是始終為游雅樺留了一個位置。

      游雅樺在見到陳倩蘋以前是先聽說的,平時最喜歡她的學妹楊純沂在聽說陳倩蘋會一起上游泳課後就一直興奮的很,興奮到游雅樺不禁好奇問:「妳怎麼那麼興奮。」

      而楊純沂則是滿臉欣喜的說,「倩蘋姐姐超漂亮的,而且人也很好,反正妳見到她就知道了啦!」

      游雅樺疑惑的很,但見到陳倩蘋的那刻卻懂得了楊純沂所有的形容所為何來。

     

      「嗨。」在午休的一片黑暗裡來到游雅樺右邊坐著的陳倩蘋,把頭往左偏,睜著一雙有精神的圓目對游雅樺打招呼。

  

      「嗨。」游雅樺幾乎移不開視線,卻還是傻愣愣的笑瞇了眼。

      頭髮燙著好看的大波浪捲之餘,被鯊魚夾隨性的夾在了後腦勺上,左邊擺了一個小的紅色玫瑰花圖案防水小包包,即便是在昏暗的燈光下都還依然是震懾人的明艷大方。

     

      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人。

      多年後游雅樺還是記得自己第一眼看見陳倩蘋被驚艷的那個瞬間,從此陳倩蘋一直是游雅樺心目中的女神,自卑在某個瞬間生根,又在無數個陳倩蘋友善的眼尾下垂裡被消滅。

     

      陳倩蘋認識游雅樺沒多久,便不知不覺對著她說了許多積壓在心底的秘密,最後一瞬驚覺時慌張的可愛,卻對上了游雅樺柔軟的沉著。

     

      「其實有時候我會不太知道怎麼跟劉羽真相處。」陳倩蘋的表情顯得有些尷尬,咬著下唇,「很喜歡她的個性,又不自覺有點排斥。」

      「嗯?為什麼。」

      「因為不管是我在意過或是喜歡過的男生,劉羽真幾乎都動過了。」

     

      除此之外,陳倩蘋還告訴了游雅樺自己目前在意的兩個男孩,其中一個便是戴禾頊。

     

      「啊等一下……我為什麼跟你說這麼多啊。」

      「我常常遇到人認識不久就說很多,放心啦。」

      「不可以說出去喔。」

      「當然啊。」游雅樺神色安然。

      「打勾勾。」

      「噗。」游雅樺不禁笑了出來,卻還是伸手打勾。

     

     

      於是游雅樺夾在還對前男友未忘情的劉羽真和對戴禾頊有些在意的女神陳倩蘋之間,和兩個人都相處良好,也未曾被這兩個人找麻煩過問彼此和游雅樺的關係。

      她很喜歡這兩個得來不易的朋友,於是自己對戴禾頊喜歡的心情便更加左右為難,於是感情被她安放於左心深處靜僻的一隅岑寂,不曾顯露。

     

      而事實上,國小時期是最稚嫩的喜歡,一如游雅樺對戴禾頊的喜歡從來都是沒有目的。

      她不知道情侶之間到底應該要做什麼,也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有目的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況,不知道喜歡著戴禾頊的自己內心渴望的是什麼。

     

      即便聽說過劉羽真與戴禾頊曾經交往,她都沒有覺得自己喜歡戴禾頊是想要成為他的女友,這些對游雅樺都太過奢侈,她對戴禾旭的喜歡不夠大膽,甚至渺小到顯得有些卑微。

     

      某次校外教學,游雅樺和戴禾頊分在隔壁組。

     

      「不是同一組啊。」

     

      她嘆了口氣,心情有些不愉快。

      但因為戴禾頊的主動,游雅樺那日過得極其美好。

     

      某次補習班帶著孩子們來到隔壁縣市一座牧場,體驗了滑草、餵牛等等活動後,他們朝著步道走去。

      那日的太陽很烈,孩子們不知怎麼著突然就開始撿路邊的松果比較著誰的找到松果更大、椎體形狀更加圓潤,又或是更加好看。

      作為已經是高年級生的戴禾頊,幾乎可以說是孩子王一般的存在,身邊圍繞著數個學弟想要與他交換松果。

      游雅樺忙著撿拾之餘,緩步走在戴禾頊身後三到五公尺之處,身邊也圍著一群學妹。

     

      她邊忙著應付學妹前來交換松果,偶爾視線落在戴禾頊的肩頭,目光柔和細密如春蠶吐絲,包裹著她深刻的喜歡。

      她小心的提防著,說不清究竟是防著不願身邊的楊純沂與一眾學妹感覺到她眼底的喜歡,還是害怕炙熱的目光燒得戴禾頊疼了,萬一轉過頭就會生生撞進她的眼。

  

      一切都特別美好,包括戴禾頊數次回首筆直的往游雅樺走來,讓她從他手裡挑選松果,接著抽走她手裡的某顆松果。

      戴禾頊每一次的回頭,都讓游雅樺像是聽見自己滾燙的心跳,甚至有些害怕語音裡的顫抖會被聽出來她躲無可躲的喜歡。

     

      其實對游雅樺來說,那幾顆松果什麼都不是,就算全部都拱手讓給了戴禾頊也沒關係,但為了多和戴禾頊說點話,還是稍微討價還價了。

      暑假和寒假裡,游雅樺總是會來到和戴禾頊同一個夏令營的補習班,也幾乎每每都能見到戴禾旭。

      數年裡,戴禾頊與游雅樺的關連總是斷續得穩定,始於長假頭、終於假期末端、斷於學期中。

     

      此後,游雅樺在每個年頭的炎夏凜冬裡擁有那張深具感染力的笑容,張揚、帥氣的滲透她幼時記憶。

  

                游雅樺不是一直都喜歡著戴禾頊,但在某一些她好久沒想起戴禾旭的日子後,她總會突然被腦裡關於戴禾頊的記憶喚起自己都差點忘掉的感情。

     

      開學以後游雅樺曾經以為自己的注意力已經被轉移了,但升上六年級的那個暑假,她又一次被打敗。

     

      喜歡是無數次的膽戰心驚、是反覆地提起放下、是在理性離開與感性之間第一百零一次掙扎最後還是選擇了留下。

      同時也是游雅樺的心理寫照。

     

      有時候望著遠方和朋友和兄弟打鬧的戴禾頊,她的心底會失去波瀾,在某些片刻她會以為她已經可以選擇放下曾經耀眼的戴禾頊。

     

      但她屢戰屢敗。

     

      她敗了,敗在戴禾頊瘋狂跳腳要寫她的好友聯絡本時。

      姓名:戴禾頊。

      喜歡的歌曲:call   me   maybe.

      留言:有空來玩!

     

      她小心翼翼的收起戴禾頊遞回的內頁,滿臉嫌棄和無奈,卻看見戴禾頊眼底放光的笑容。

      敢情逗她很有趣便是了?大概吧。畢竟他也總是這個性子,會去逗笑任何一個女孩兒,她不是唯一。

     

      但三行美好的字句卻依然波動她心弦,記憶久遠回溯,

      似乎是剛剛熟悉的時候,兩人聊起了住家的位置,他們得知了戴禾頊家開的店和游雅樺的爺爺奶奶家就在對門。

      自此游雅樺無數次期待走到對面要去文具店,拐彎路過戴禾頊家門前時能夠看見他,或甚至他看見了她之後追出門打招呼,可惜一切不曾發生,她卻還抱存著美好的嚮往。

     

      Call   me   maybe.

      她多希望這是對她的暗示,而不是純粹的歌名。

     

      有空來玩……

     

      戴禾頊。

     

      在游雅樺的幻想裡,這三行不連貫的字句幾乎是全世界最動人的情詩。

     

      她又戰敗,在她認真看著佈告欄上面的文章而有些出神時,她聽見一道腳步聲自遠方奔來。

     

      「蹦。」戴禾頊飛身彈起,降落在游雅樺左側,她被嚇了一大跳,甚至渾身顫了一下,卻沒有生氣而是溫溫的回了一句。

      「嗯?」

      「在幹嘛?」也許是被她奇怪的反應尷尬到,此時的戴禾頊反而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看佈告啊,這不是很明顯的事嗎?」

      「喔。」

     

      她又一次心動、又一次溺在戴禾頊轉身那瞬間的笑、心緒又一次為了戴禾頊幼稚大男孩似的舉動而波濤。

     

      她又敗在戴禾頊手裡。

     

      某一次特殊規則的鬼抓人遊戲,得要兩兩抽籤一組進行,她找遍所有人對號碼就是不敢找戴禾頊。

     

      每對一次不是,她心底能夠和戴禾頊一組的希望就更多一分。

     

      「妳幾號?」戴禾頊開口,

      「四號。」

      「不是。」戴禾頊一隻好看潔白的右手將折起的紙條反手攤開,上頭描著的數字是……

      五。

     

      可惜,她又和他擦肩而過。

     

     

      她一次次站起,一次次躲過讓她沒辦法持續感情的巨浪。

      這份喜歡如此屹立不搖——

     

      即便是遍體鱗傷、縱然她的自尊在戴禾頊面前早就被泯滅得幾乎不付存在。

     

      他偶爾的貶抑每每讓她痛徹心扉。

     

      分組遊戲,三個高年級的學生要被分為兩組當隊長,游雅樺之外的是戴禾頊和另一個男孩,張硯名。

     

      「雅樺妳來選,挑一個跟你一組。」

     

      「幹嘛叫我選啦。」她彆扭尷尬得很。

      她神色為難,心底想要和戴禾頊一組,又害怕看見戴禾頊被她選到時不甘願的表情、害怕選了戴禾頊會讓她藏匿數年的感情昭然若揭。

     

      「只是叫妳選一個隊員而已,又不是選老公。」老師調侃游雅樺,豈知卻歪打正著的戳在她最在乎的點上。

     

      「你們兩個猜拳,輸的跟我。」

      最後她笑的有些脆弱,言語裡表達著她對戴禾頊不願與她同組的理解,略過了一邊神情無動於衷的張硯名。

     

      戴禾頊猜拳贏了,幾乎是開心的跳起來。

     

      那瞬,他蔓延的快樂用力的刺在游雅樺最柔軟的心底,她真情相對的靈魂在他面前低入塵埃,她依然喜歡著戴禾頊,甚至對他可以不用勉強待在和她一個對伍而感覺慶幸。

     

      游雅樺一向很有自知之明,戴禾頊那樣發著光的人,本來就不可能屬於她或甚至多看她一眼。

      他不是故意,可他就是如此直白、只是不喜歡遮掩修飾言詞,這點她是最明白的,所以她無法打從心底的感覺憤怒,而更加椎心的是戴禾頊那股直白純粹的天性也正是她最喜歡的部分。

     

      她神情漠然,反倒是台下的楊純沂卻滿面憤慨,似是替她如此自貶之言感到不值。

      「妳可以選下一個隊員了。」

      楊純沂在台下用力的對游雅樺揮手,幅度大得像是如果游雅樺沒有選擇她,遊戲結束後她會氣到把她給掐死。

      「純沂。」她伸手將楊純沂點上來,楊純沂也幾乎是飛奔的撲在她身上,像在對隔壁的戴禾頊出氣。

      「你不珍惜的人,我珍惜得很。」如此意味不言而喻,而張硯名則是側目盯著抱在游雅樺身上的楊純沂,心思些微起了點漣漪。

     

      游雅樺抱著一臉興奮的楊純沂,心底的疼意卻並未被掃去,她艱難而疼痛的進行著遊戲,偶爾讚嘆起張硯名神奇的答題能力,可以在圖被畫成四不像後還猜對答案也屬實不易,神采飛揚到讓人難以察覺她被他的一點反應弄的幾乎窒息。

     

      後來她起起伏伏的選擇放棄,輾轉在國中開始補習,四個人的補教小班級裡,成員便是陳倩萍、游雅樺、戴禾頊以及張硯名。

      那時的陳倩萍已經對戴禾頊不復在乎,游雅樺則感覺自己的感情似乎已經淡掉,戴禾頊卻反過來在意起了陳倩萍。

     

      戴禾頊不只一次的拒絕在上課時聊起私事,因為……

      「幹嘛不說,都自己人啊。」講台上年近四十的謝老師打趣道。

      「她哪是自己人啊……長那麼醜。」

      「欸,怎麼可以這樣說。」謝老師第不曉得多少次責備戴禾頊。

     

     

      最終,

     

      「欸你們兩個,如果哪天劉羽真跟陳倩萍鬧翻要你們站隊,你們要選誰啊?」戴禾頊問張硯名跟游雅樺。

     

      「你呢?」游雅樺。

      「你先說。」張硯名。

     

      「我當然是選劉羽真啊。」

     

      「為什麼?」張硯名顯得有些訝異,

      「不覺得陳倩萍很難懂嗎?劉羽真直白多了。」

     

      「可是她們兩個我都很喜歡耶……」游雅樺實在是不願意在兩個對她都好的人裡做選擇,

      「我也選不出來。」張硯名亦同。

     

      「不行,一定要選一個。」

      「陳倩萍吧……畢竟有時候我作業忘記寫還是要靠她,我選倩萍。」張硯名偏了頭答道。

      「硬要選的話……羽真吧。」

     

      游雅樺的心底同樣想選擇陳倩萍,可還是又一次妥協、不願違逆戴禾頊的意思。

     

      可這是她最後一次和戴禾頊站在同一陣線。

     

      至此她在初戀裡暗潮洶湧了五年轟轟烈烈才算結束,心真正死於這一刻,從此對戴禾頊不付存有任何掛念。

     

      而戴禾頊呢?

      卻從來都不明白游雅樺盛大的失戀,他終究沒有一刻明白過她深刻的喜歡。

     

     

      多年後的她依然在情海裡跌撞起伏,靈魂卻似是座荒煙漫草的空城,咆哮的空虛卻能喧囂於她狂風驟雨的整個世界。      

     

      游雅樺的心門在對戴禾頊的喜歡死透那瞬「扣」的一聲悄然上鎖,她至此算是整顆心死透了。

     

      無論往後的年歲裡,她如何努力想要對誰付出感情都變得力不從心,廢成了一個再也無法敞開扉、觸及或被人觸及真心的愛無能。

     

     

  

      有人問她,何故心如槁木死灰卻又堅若磐石的執著不愛?

  

      曾經她愛的深刻卑微、悲痛與快樂都如此刻骨。

      當年的游雅樺是個好女孩,可戴禾頊卻顯然不是個好男孩,那時的她雙目不能識人而硬生錯愛,心卻柔軟寬容。

     

      而如今……

     

      「其實哪有什麼不想愛?」多年後她已長大成人,淚珠如琉璃串兒斷線般落個不停,不符能夠感受愛的孤獨悲傷幾乎將游雅樺的靈魂給吞沒,滿溢而出的苦楚化做淚水跌落。

     

      「可我實在是……愛不起啊。」她如此答覆。

     

      茁壯後的她已經不會錯愛,可惜世間似乎就是要叫她畢生遺憾、處罰她孤寂終身不能感受愛。

     

  

      感情多近,即便是在她耳邊嘶吼,都無法被收受。

     

      雙目雪亮,心卻瞎盲。

      她再也聽不見,也愛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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