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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場-4

其實三天的澎湖之旅對我來說,實在是一種折磨。

首先;第一天,就在去的途中吐到全身虛脫,聽說那天的風浪特別大,曾小嚴急著在船裡跑上跑下的問人幫我找暈船藥   。蔡屎尿那死色胚早就不知跑到哪裡去找美眉搭訕聊天去了,而阿猴則是睡到完全不醒人事,打呼打到聲音還會牽絲,聽說他昨晚打了一夜的麻將。曾小嚴好不容易問人要來的暈船藥,餵著厭厭一息的我服下不到五分鐘,又全吐在甲板上   。急得曾小嚴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不斷輕拍我的背脊。時間似乎過了一世紀久似的,好容易到了澎湖,蔡屎尿又直嚷肚   子餓。結果面對滿滿一桌海產佳餚,我也只能面色鐵青,眼睜睜看著他們狼吞虎嚥,還得不時接受蔡屎尿他將美味吞下時的空檔,裝腔作勢傳來的調侃:

「哎呀,這龍蝦真是鮮美啊,好甜好有彈性啊!咦,阿本,你怎麼都沒吃?這可是我蔡屎尿破天荒,心甘情願請你吃   ,你還不賞臉?哇,這海膽沙西米肉質好嫩好甜,真是入口即化啊,別地方可是不容易吃得到的喔,要不要來一口啊,不夠我再叫啊,還是不吃?唉,真不知道你這個人到澎湖來幹嘛」

氣得我差點要把盤裡裝飾用的海膽殼、龍蝦殼,全塞進他嘴裡!

酒足飯飽後當然是他們三個啦,阿猴提議要去海邊游泳,曾小嚴問我:

「阿本,你有帶泳褲嗎?」

「沒有,我又不會游泳,幹嘛帶泳褲?」一群神經病,一月天要游泳?

「不然這樣,我穿運動短褲游,把泳褲借你穿?」曾小嚴熱誠的提議。

我剛要回答,蔡屎尿搶著說:

「曾小嚴呀,你要記取我的教訓啊!你不會忘記我跟你提過的”墾丁尿褲事件”吧?萬一他這次”挫屎”在你泳褲裡,  

你可不好處理喔,呵呵。」

氣得我使勁的跳到他身上,用盡全身力量死命的掐住他的脖子,曾小嚴和阿猴花了好一會功夫才把我從他身上扒了下來   !

最後,當然是他們三個高興的在海裡游泳游到虛脫,而我只能呆呆的坐在海邊看夕陽看到打瞌睡。

吃晚餐時,我卯起來狠狠地點了滿滿一桌子的菜,雖然我還是食慾欠佳,哼,管他,反正付錢的冤大頭絕不會是我!不過蔡屎尿倒是滿臉不在乎的表情,一樣吃得不亦樂乎,暢快琳褵。

回到曾小嚴表哥的住處,由於有兩間房間可以供我們用。經過大家討論的結果~其實也不算有甚麼討論啦,因為在這   過程中,有我詛咒發誓絕對不跟蔡屎尿同房(白天結下的樑子太深了),再加上我已在船上見識到阿猴打呼牽絲的功力  

,最後商討的結果是:蔡屎尿和阿猴睡一間,而我和曾小嚴睡另一間。

進到房間後才發現,原來我和曾小嚴分到的房間竟然是間小套房!這是我在澎湖一整天以來,唯一遇到的一件好事,不由得有些喜出望外。心想:今天晚上終於可以好好洗個澡,舒舒服服的休息了。

「阿本,你先去洗澡,我有事要出去一下。」曾小嚴丟下這句話後就走出房間,帶上了房門。

我打開我的背包,拿出盥洗用具,到盥洗室舒舒服服的沖了一個熱水澡,緩和疲憊了一天的身心。

當我洗好澡,拎著盥洗用具打開盥洗室的門,卻發現曾小嚴正在地板上鋪睡袋。他發覺我走進房間,站起身來,對我說   :

「你洗好啦?我剛剛在晚餐桌上看你吃的很少,而你中午根本就沒吃,所以剛剛我出去幫你買了一些麵包和餅乾,你半夜若餓了就可以吃。」他指著梳妝台上的一包東西。

「嗯……還有……」突然他滿臉漲紅,低著頭,雙眼看著地上;喃喃的說:

「我想,我還是在地上打地舖好了」滿臉通紅的他還是不敢抬起頭來。真是令人不敢相信,那張古銅色的臉龐竟然也能紅成那樣,不,等一下!該不會他知道我是~難道蔡屎尿那張大嘴巴?

我不禁睜大雙眼瞧著他,嘴巴微微的張開……

「啊,為甚麼你要睡地上?」楞了一會,口乾舌燥的問他。

「因為……我自己的睡覺習慣不太好,我會……亂抱人,我要去洗澡了!」

說完話,他飛快的走進浴室,留下我目瞪口呆的站在一旁……

「天啊,他怎麼比我還像個小孩啊?」心裡想著,我不禁啞然失笑。

趁著他去洗澡,我低頭把他鋪在地上的睡袋收好綁緊,放到梳妝台的椅子上。嗯,洗好澡後發覺自己確實是有點餓了,   於是拿起他幫我買的零食,打開來看了看:

「哇,有我最喜歡吃的肉鬆麵包耶!」心裡不禁一聲歡呼,拿著麵包老實不客氣的坐在床頭啃了起來。回想到他剛才滿   臉漲紅的樣子,讓自己咬著麵包笑開了。他怎麼那麼可愛啊,都二十二歲了,還那麼靦腆?

他打開浴室,隨著帶進一團霧氣。

「怎麼把睡袋收了?」他楞了一下。

我向他揮了揮手上的餅乾說:

「看在你幫我買了這堆零食的份上,晚上睡覺就算被你抱了,也絕不會取笑你!」這傢伙臉皮薄,不忍心開他玩笑。

「這……不太好吧?」他猶豫著。

「你這個大男生怎麼這麼扭捏?我都已經常常被人笑是像個小孩,你怎麼比我還像小孩子啊?難道你當兵的時候,也是   天天打地舖嗎?來,要不要吃啊?」順手丟了一包餅乾過去。

「當然要!」他跳上床鋪,拿起我丟給他的餅乾吃了起來。

「啊哈!原來你不是特地為我買的,根本就是為了你自己要吃!嘿,剛才你還說的那麼好聽?害我差一點就上了你的當   了。不行,這樣晚上萬一被你抱了要算錢的!」忍不住開他玩笑。

「晚上吃太飽睡覺,對腸胃不好,我幫你吃一些,也是為你著想啊。」他笑開來強辯著。

細細打量他剛剛洗完澡的他,水珠還在黝黑的肌膚上,隨著輕輕晃動的身軀反射著燈光,腰間只穿著一條白色棉質三角褲,結實的背膀,厚實有型的胸肌,有力的腿部線條,再加上笑開來滿臉蕩著稚氣的笑容,帶著兩邊淺淺的酒窩。  

嗯,大概迷倒過不少女孩子吧?

「你在看甚麼?」他轉頭問我。

「喔,沒有啊。」發覺自己有點失態。

「睜著眼說謊,我剛剛明明看到你盯著我瞧。」

「嗯……剛剛我是在想,像你長的這麼可愛,大慨交了不少女朋友吧?」

「瞎說!哪有人形容男生叫可愛的,更何況我哥公司事情那麼多,每天光是跑客戶調音,就忙得我像隻無頭蒼蠅似的,哪有時間交女朋友啊?好啦,我吃完了。阿本,可不可以讓我先去刷牙?游了一下午的泳,我的眼皮都快要用牙籤頂著了。」

「喔,好啊。」

望著他走進浴室的身影,不禁自己輕聲的告誡自己:阿本,你不可以,他不是的,而且--他是你的同學。

發呆了一會,起身將床罩拉開,站在床墊上將床罩用力揮了揮,再重新將床罩鋪好。

「好了,換你去刷牙吧   。   」他走出浴室。

「好。」

拿著牙刷和牙膏走進浴室,一面刷牙一面自己感到慚愧:神經啊!剛剛自己是怎麼了,怎麼會有那種念頭?這段路一路   走來,自己從矇矇懂懂、忐忑不安、到倍嚐艱辛,不也是歷經酸甜苦辣,深知道路之坎坷?難道過去內心的折磨都白受了?醒醒吧   ,阿本,路上的石頭已經夠多了,用不著再搬一塊來往自己的腳上砸啊。

刷完牙出來,曾小嚴已經躺成大字型,沉沉的睡去。望著整個佔滿床鋪的身軀,不禁搖頭苦笑:早知道這傢伙睡姿這麼難看,真應該讓他去打地舖才對。

「曾小嚴,曾小嚴!」

搖了搖他,叫了幾聲,就是叫不醒。沒法子,只得將他的手臂和大腿輕輕的挪開慢慢的躺下,將毯子輕輕的蓋在他和自己身上。

窗外遠處傳來一陣陣海浪拍打堤防的聲音,和曾小嚴悠長的鼻息聲一揚一輟的像是打著拍子似的,今天也真夠累了,但卻怎麼樣也睡不著。大慨是自己獨自睡慣了軍中的行政室,突然換了地方,開始認起床來。怎麼辦呢,數羊吧   ……

漸漸的朦朧的睡意正一絲絲的襲上腦門。

『拍!』的一聲,曾小嚴突然一側身,緊緊的將我摟在他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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