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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 【第十二個冬天02】

    從村子到市區有點距離,坐車也要二十分鐘,騎腳踏車的話少說要半個小時,不過因為今天我們一打鐘就離開教室,因此路上的路況已經接近暢行無阻,十五分鐘就到了市區的溜冰場。

    按照樓層,我們來到溜冰場門口,依照工作人員的指示與幫忙換上溜冰的裝備與各種護具,在別人都已經換好裝備之後,只剩下我還在研究鞋子到底怎麼穿。  

      「我真的打從心底佩服妳。」何雅風走到我面前蹲下,我看是他打從心底無奈,「為什麼鞋子都可以穿這麼久?」

      噘起嘴,我嘀咕,「那是你嫌棄我,我也只是慢,又沒有不會…啊!」

突然大叫一聲,我用力瞪他,「幹嘛這麼用力?」

      他痞痞一笑,「誰叫你笨。」接著他跩著一張臉走進冰場。

      吼!了不起啊!會溜冰就狗眼看人低,沒關係,以後多的是我貶低你的機會!哼!

      進入溜冰場才是可笑的開始,因為我們六個人當中,唯一會溜冰的只有那一位資優生何雅風,他爸爸以前在溜冰場工作過,甚至認識了溜冰選手,因此學過一點。

    「何雅風,你慢一點啦!」大叫的人是徐玟玲,她之前短暫住過台北兩個月,跟表姊學過一點溜冰,但真的就是一點點,她的溜冰僅止於可以慢行,不過比起我們連站都站不穩的人來說,她真的好多了。

      溜得正開心的何雅風被這麼一喚,轉過頭就看見我們四個一字排開,緊緊抓著圍欄,動都不敢動一下,他竟然捧著肚子大笑,「快過來呀,你們巴著圍欄不放幹嘛?」

    「就你一個人會溜冰,當然說的輕鬆啊!」

    「不是我們不想過去,而是過不去。」

      是啊,現在的情況是一放手就能跌得狗吃屎,誰傻誰敢放。

    「好啦!」被大家這麼一說,他才妥協道,「我先教你們怎麼站穩不跌倒,等等再一個一個教怎麼溜冰。」說完,他向我們逐一說明溜冰站穩的技巧,直到我們能站得穩之後,他才向離他最近的張庭伸手。

      在他指導張庭的期間,我跟盧大佑、連良生只能安靜地站在旁邊看,不過至少不用巴著欄杆不放了,這倒是輕鬆了不少。

      沒多久,他把剩下的兩個男生也都教了,這才用一張極無奈的臉站在我面前。

    「你幹嘛這張臉?」我鼓著嘴,覺得他一定在心裡嘲笑我的笨拙。不過我笨這件事情對大家來說已經不是秘密了。

      「手給我。」不假思索地,他把手伸向我。

      起初我有些錯愕,我以為以他的個性,肯定會毒蛇我幾句,才不會這麼輕易的教我,不過結果跌出我的意料。

      望著他的手,我緩緩伸出我的,輕輕放在他手心上,他手心的溫度漸漸傳來,而這過程我對他還是有些半信半疑,直到他正式牽著我的手慢慢滑行到廣場正中間。

      「何雅風,不要放開我喔!」眼睜睜看著自己被緩緩拉到中間,頓時的依靠只剩下他,我緊張的手心直冒汗。

      天啊!我竟然到了中間,現在只要何雅風故意一放手,我除了跌倒之外就沒有別的下場了。

      「不要緊張。」他緊緊抓著我的手,口吻輕柔,「放輕鬆,跟著我。」

      接著我感覺到他緩緩靠近,直到我靠在他的胸膛上,感覺到他炙熱的體溫才終於漸漸安下了心。

      為什麼他的體溫這麼高?好溫暖。

    還沒反應過來,我感覺到他推著我移動,然後我感受到生平第一次的溜冰。

    「何雅風,你絕對不可以放手喔!」儘管他牢牢的牽著我,但我依然不斷的提醒他,深怕他現在的幫助會在某一刻崩解。

      「你再吵我就放開手囉。」他這麼說,但語氣帶了一些玩笑的詼諧,「妳這麼笨,要是我放開讓妳受傷,我還怎麼面對妳爸媽啊?」

      「不管,就是不能放開手。」我一邊這麼說,身體有一半的重心都放在他身上,我能感覺他用一半的力氣支撐著我。

      冰刀摩擦在地面上的感覺不斷透過腳底傳遞過來,磨擦的聲音絡繹不絕,這樣真實的觸感讓我不敢鬆懈下來,但也因為從他胸口傳導出來的溫熱緩解了我的害怕,我才終於有了自己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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