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妳明天真的得回來。」白歆耐心耗盡,有些咬牙切齒地說道,「才大二呢,你以為自己已經沒課啦?就算不點名,你也要成為教授的黑名單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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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因為有事才這樣嘛,明天一定回去。」溫以喬再三承諾,就差沒有對天發誓,「公司交接今天才結束,我真的不是故意不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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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歆嘆口氣,對宿舍裡其他朋友示意沒問題,才繼續說道,「明天開始期末考,準備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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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以喬他們系上的其他同學目標不太相同,有人打算繼續去修教育學程,有人以後想去出版社找工作,甚至有人跨行想考會計師。但她漫無目的地過了兩年大學生活,雖然對外語的喜愛依舊,但未來到底在哪裡,她也有些茫然。怕就這麼拖到實習、畢業,然後看著大家各奔東西,而她還是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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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趁著這段時間,偶爾就去阿姨的會計事務所幫忙,雖然不熟悉專業的內容,只能在一旁打雜,但也能順便自我學習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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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強吧,我成績也就那樣,再讀也提升不了多少。」溫以喬嘆了口氣,還是不禁感嘆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妳創業準備的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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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歆是新聞系的,成績很不錯,目前除了準備大三去日本交換半年,還在構想自己畢業後的創業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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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妳擔心未來發展,但別給自己太大壓力,還有時間。」白歆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握著滑鼠操作電腦,處理工作上的事,「英文能力在現代社會是很重要的,好好讀完四年,一定會有出路的。最近不是還在考慮公務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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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公務員,主要還是因為穩定,但還在考慮啦。」其實,溫以喬自己也不知道對錯,到底真的只是追求穩定,還是只是想再緩緩,等到不得不下定決心,她就能心甘情願成為一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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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歆倒不是覺得哪樣做決定更好,就是出自於擔心跟關心,怕她猶豫不決,未來自己後悔,「只要妳喜歡,就別想太多。大三大四兩年,都還有機會多加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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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以喬抬手看了看錶,午休時間只剩不到五分鐘,仰頭眨了眨眼睛,怕自己鼻子一酸沒忍住就掉下眼淚,「知道了,我再想想吧。午休要結束了,先掛了,我明天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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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喬,回來啦?經理找妳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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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瞬間調整好情緒,笑著答道,「好,我馬上過去,謝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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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門經理其實就是她小阿姨,不過三十多歲,就擁有一間會計師事務所。她除了開會的時候比較嚴厲,平常對待她還是很友善,就連一般實習生也不會差別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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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交接完了吧?還有沒有甚麼遺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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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剛剛答應要幫忙影印的幾份開會文件,其他都已經處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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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理點了點頭,「明天開始期末考吧?趕緊準備回學校,有時間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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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以喬笑了笑,上去挽住她的手,「阿姨,我暑假再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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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喜歡,有時間都可以過來,以後也可以直接來工作。事務所的人妳也都認識了,別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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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的。阿姨,那我就先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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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最後的幾份文件印好,交給負責的同事。溫以喬留在公司的東西並不多,平時覺得總是缺少些甚麼,但現在要走了,反而覺得輕便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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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以喬權衡了一下到底要選擇方便還是省錢,最後咬牙決定叫計程車回家。公司離家裡有十分鐘的車程,忙了一段時間的她,在車上甚麼都想不了,直覺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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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以喬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想要不費絲毫努力,然後獲得第一份工作。那些自以為是的肯定,是在騙別人,更是在騙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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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了?外面很熱吧?等喝完綠豆湯,媽再載妳去搭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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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進房放東西,才在餐桌前坐下,「好啊,妳們甚麼時候去旅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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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跟妳說嗎?我們不去了。妳言阿姨剛剛打電話來,說穆琛昨天凌晨的飛機回來,所以我們就不去了。他跟妳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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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以喬正埋頭喝綠豆湯,聽到穆琛才有些微停頓,「嗯,說了,我以為只有他回來,妳們還是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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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口氣把湯喝完,順便再把碗洗好,「我去拿包,先出門了吧,我車票買得比較早,早點回學校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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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以喬一個人搭上高鐵,車飛速前進著,她的記憶又好像停留在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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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她以為過不去的時間,卻一晃眼就結束了;她以為不用下的決定,現在所有人都注目著,只要走錯一步,就是萬丈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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