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王家第一學院的學生,週末夜的娛樂當然是由跟隨學長一同前往黑市探險作為開始。今年新生之一的羅•赫曼也是如此,即使他生性膽小、害羞,卻也在輔導學長的勸誘下對於黑市這神秘的地方產生了許多好奇心。羅自小生長於文學世家中,作為這一輩唯一具有法術天賦的孩子,他被寄予厚望,從小就被家中長輩各種限制自由,因此他對於這只能於僕從口中得知的危險之地有著又怕又渴望的詭異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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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崔斯勒學長的帶領下,羅穿梭在王城旁貧民窟的巷弄內,這裡的房屋建得雜亂又密集,陽光基本上照射不進街道內,聞起來潮濕且有濃厚的臭酸味。道路窄小,只能令一個成年人通行,並且還必須微微彎下腰。而兩旁的屋外壁上貼滿了許多古怪商店的廣告,內容寫得相當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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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巷弄內繞行了約有十分鐘左右,兩人在一間麵包坊的後門停下,崔斯勒將手掌貼放在一張畫著幫派圖騰的詭異傳單上,嘴裡細碎念著咒語,只見掩藏在傳單背後的法陣浮現,發散著魔力碰撞而產生的光芒後,兩人就被傳送到了真正的黑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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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歡迎來到赫赫有名的楓樹街。」崔勒斯學長得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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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利握緊手中的獵刀,小手微微顫抖著,試圖通過深呼吸來放鬆自己緊張的神經,但是四周觀眾的叫喊聲卻絡繹不絕地響起,令她不安的情緒越是強烈,脖子上的項圈也讓她感到異常沉重。即使是站在競技場這樣吵雜的環境中,艾利的耳朵還是把自己快速的心跳聲接收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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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艾利在奴隸市場被販售出後算起,過了大約五天,在這段時間裡,她都與其他二、三十人一同被鍊條串聯在一起,關在不見陽光的地下室裡,靠著一塊麵包和一杯水撐過一整天。每天都會有人被帶走,不論是老人或小孩,女人或男人,從來沒有一個人被完整帶回來過,他們總是少了四隻或是被開膛剖肚,凌亂的縫線佈全身。今天終於輪到艾利被帶上競技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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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四方型的鐵籠,空間不大、充滿了壓迫感,尤其是在那鐵網後擠滿了瘋狂的人群,也許是平日的生活太過壓抑,他們此刻放縱著自己的嘶吼,舉起雙拳配合著節奏敲打鐵網,試圖將真實、原始的自我釋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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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利望向手中的獵刀,她感到有些孤單,在失去人生的全部後,連自己僅有的誓言也要背棄嗎?她想要為了守護而死去,想和那些聖人一樣死得悲壯。而不是死在一個見不得光的角落,也許她該選擇自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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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內心那股求生慾望卻不斷阻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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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對手也已出現,高大的成年男性,雙手拿著一把戰斧,神態輕鬆自若,也許他在看到對手是個手拿小獵刀的女孩後,覺得自己的勝率是百分百,非常的輕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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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利緊握手中的小獵刀,閉上雙眼,感受到了自己內心的血性被激發出來。她不再感到猶豫或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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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心的求生慾望最終還是壓垮了艾利的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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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羅人生當中第一次踏進這麼血腥的場所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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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地下室裡,有個巨大的圓形看台,圍繞著圓心中的鐵籠,鐵籠裡站著兩人,一高一矮,一男一女,一壯一瘦。所有人都擠在那鐵籠四周瘋狂歡呼,猶如暴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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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觀眾,歡迎來到佛倫地下格鬥競技場!在這裡,沒有神、沒有英雄,實力決定一切。贏家,能夠決定輸家的命運。」主持人是隻吼吼鳥,聲音高亢穿透力十足,在這樣吵雜的環境裡也聽得一清二楚。他拍打著艷紅的翅膀繞行在看台上方,為觀眾帶來即時播報炒熱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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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開場表演一如往常,由亡命之徒為我們揭開序幕。傳說他的斧頭下沒有活人…,鮮血時常染紅他的上衣,於是他現在都上裸,呵呵呵,他是我們競技場近期崛起的鬥士,他就是我們的光頭賴瑞!」賴瑞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他舉起了手中的斧頭向觀眾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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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賴瑞的對手則是來自我國邊境的戰鬥民族──泰德安的子民,也許她會為我們帶來一些意外的驚喜…」也許是羅的錯覺,他剛剛在吼吼鳥臉上看到了陰邪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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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眾人歡呼,鐵籠裡的決鬥也開始了,只見賴瑞提起戰斧往對面衝了過去,而女孩也跟著往前衝,她一記漂亮的掃腿讓賴瑞的步調被打亂,往後大退了一步,於是他決定舉起雙手將大斧用力往下一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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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你確定這沒問題嗎?」羅有些緊張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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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啦,不會被抓的,我已經來過好幾次了...,噢!!!!砍下去!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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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啦,那女孩看起來才12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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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個奴隸而已,不用緊張,阿阿阿阿!賴瑞!」崔勒斯驚訝得連眼鏡掉了都沒發現,羅有些疑惑地轉頭回去,看到了那精彩的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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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籠裡,女孩驚險躲過了下劈,並且繞至賴瑞身後將獵刀插進他的右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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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女孩的節奏越發快速,她反手拿著獵刀,勇猛的用格檔接下賴瑞每一次攻擊,並且趁機將獵刀刺入賴瑞的弱點處。來往幾次後,賴瑞全身上下血流如注,被弄到不耐煩的大吼,然而他的動作卻是逐漸緩慢了下來,看來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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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女孩大喊一聲,給了賴瑞最後一擊。一抹銀光沒入賴瑞的胸膛,他已經痛苦到失去意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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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高高跳起,一個迴旋踢打中了賴瑞的大光頭,而他就這樣倒在競技場的碎石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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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被這幕驚訝的張大嘴巴,不只是他,現場的所有人應該在此時此刻都被驚嚇到了,在以前可從來沒有奴隸成功斬殺鬥士的先例!畢竟他們會為了確保節目的血腥度,讓上場的奴隸飢餓好幾天,並給他們過於短小的刀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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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成功啦!勝利者是…泰德安的女孩!」吼吼鳥率先打破了現場的沉默,而觀眾們這才歡呼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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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實在是太意外了」崔勒斯嘴裡碎念道,羅在一旁認同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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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上那名瘦小的女孩,只是微微喘了幾口氣,眼睛睜大環顧四周,羅剛好和她對上了眼,她的殺氣依舊未完全退去,看得羅背脊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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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那是一雙戰士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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